几个男人闻言停了下来,面面相觑,诚然,他们的确不敢公然打女人,这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赵秀娥傻眼,声音尖利,“上啊,别忘了,你们可是收了钱的。”
几个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略过田知微,朝她身后的君时安扑去。
君时安泠眼看着,身形一动,右脚带上一阵劲风,扫向其中一个人的肋下,动作一点都没有停顿,行云流水一般拍向下一个人,没一会,五人就被打倒在地上,痛苦的呼天喊地。
君时安站定,悠然散漫的转过身来,眸色极深,看她的目光也隐隐有些暗芒,“还不过来?”
田知微知道男主很强,没想到这么强,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见他瞪过来,不敢迟疑,赶紧跑到他身边。
赵秀娥被他的眼神锁住,只觉得像被老虎盯上的猎物,她心跳如鼓,见他一步步逼近,仿佛吃人的阎罗一般,心下大骇,“你…你别过来,我我我可是……女人,你敢打我,官府不会放过你的。”
大梁律法规定,男人不得攻击女性,不论女性犯了什么罪,都需要由官府裁决。
想到这里,赵秀娥心里安定了一点,看向君时安的眼神带上些欲望,这个男人不仅长的好看,还这么有本事,她一定要得到他。
凭什么田知微那个死胖子运气就这么好?家里随便收养的男人都这么优秀?想起她在第一赌坊欠下的债,赵秀娥脸上带上笑容,“阿薇,你会后悔的,如果你反悔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像是被什么野兽追赶一般,忙不迭的要往院子外面跑。
田知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不许走。”
赵秀娥被她拉住,脸上挂上得意的笑,腰杆挺直了三分,“怎么?就后悔了?我告诉你,现在可没有一百两了。”
见君时安转过来的视线,田知微疯狂摇头,这个死女人,死到临头都要拖她下水,手指在袖子中微微用力,控制住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她用最真诚的声音跟他保证,“没有没有,我绝对不会卖了你。”
说完转向赵秀娥,她单手叉腰,眉心紧皱,脸颊也因为怒气染上一丝绯红,说话掷地有声,“谁反悔了?我告诉你,我们今天不卖,以后不卖,永远不卖!”
赵秀娥被她的气势唬住,眼睁睁看着那几个男人跑出院子,心下更是发慌,“那你拉住我干什么?”
干什么?田知微嘿嘿一笑,脸上带着一丝狡黠,她对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努了努嘴,“你无缘无故带人来我家,惊吓到我们,还把我家的房门都踢坏了,不用赔钱吗?”
赵秀娥傻眼,他们根本就没碰到房门,看了边上眼冷着脸的君时安,咬咬牙,从怀里掏出十个铜板,“那这十个铜板赔给你。”
“十个铜板不够,这门可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用家传的梨花木做的门。”田知微眼珠转了一圈,做出一副痛惜的模样,“也不多要,你赔我们三百文,还有你还欠我三两,一起都还了吧。”
三百文?赵秀娥急得跳起来大骂,“就你们家这扇破烂还要老娘三百文,还梨花木,田知微,你脑子是丢在赌坊里没带回来是吗?”
涉及到银子,她怕也不怕了,反正男子不能殴打女子,她就不信,君时安真敢动她,这么想了想,心里的底气更足了,看君时安的眼神也放肆起来,“想要银子,可以呀,让君时安陪我一晚,老娘有的是银子。”
“是吗?那赵娘子可得小心了,要是在什么偏僻的地方断只手断只脚,或者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要睡得香些,免得刀落下的时候,突然醒来,万一砍偏了方向,力道不够……”
君时安啧啧了两声,说到最后,尾音转泠,桃花眸中腾腾杀气弥漫。
赵秀娥的双腿不住的打颤,“赔赔赔。”她在怀里上下掏了个遍,也只凑出三两,只能尴尬的赔笑,“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田知微一把抢过银子,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你走吧,以后记得把那三百文还上。”
她笑的极为开心,圆圆的眼眸眯成一条缝,结合她今天的行为,君时安盯着她,平淡的神情里突然生出一丝狠戾,“你是谁?”
他态度陡然转变,田知微的心脏停了一瞬,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是田知微啊。”
心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田知微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她现在绝对不能暴露自己,君时迁现在对她好,无非就是看在原主父亲的恩情,一旦她不是原主,没有这个恩情做后盾,不敢想象她会经历什么。
心神定了定,田知微目光坚定的迎上他的审视,“怎么?我不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吗?”
君时安嗤之以鼻,改过自新?别人也许有可能,对于赌红了眼,亲生父亲的死都拖不回来的赌徒,重新做人也只是奢望罢了,他泠声警告,“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你要是再敢使坏,别怪我豁出去对你不客气,毕竟刚刚也说了,你总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候,发生点什么,又有谁能知道?”
田知微手心全是湿汗,手里的银子差点都攥不住,她强自镇定,“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
君时安没再理他,转身弯腰进了屋子,他刚刚的警告都是认真的,大哥已经为了他们牺牲了一辈子的幸福,如果她再鼓捣出什么幺蛾子,那他一定会偷偷的杀了她,欠养父的恩情,就让他下辈子当牛做马去还。
看着床上呆呆坐着的小三,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意,小时候的时雨聪明可爱,父亲都说他是一个难得的练武奇才,话也多的像个小话唠一样,可在七岁那年,亲眼目睹那一场悲剧之后,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现在的他,日日夜夜坐在床上发呆,对于外界没有一点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