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炽念沉默着没打断,徐闻洲心头微松,连忙撑着地面坐起身。
眼眶泛红,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委屈:“殿下,求您听我把话说完……。”
“我父亲安阳郡主早已病逝,母亲身为朝臣,每日被公务缠得脱不开身,府里后宅的事根本顾不上。”
“我虽是嫡子,可没了父亲的庇护,在府中的生活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如意。”
“若不是靠着与太女殿下的婚约撑着,我恐怕早就被那宅院里的阴私算计吞了去。”
他说这话时,声音发颤,指尖攥着衣摆。
连肩膀都微微发抖,那副孤苦无依的模样,倒不像是作假。
风炽念垂着眼,看着他眼底的红意,心头竟莫名动了动。
她在这深宫里长大,父亲早逝,母帝对她不闻不问。
这些年受的冷眼、遭的欺辱,早已刻进骨子里。
她太清楚“没人庇护”是何等滋味。
也正因如此,同样身为庶子、性子温软又纯良的徐闻笙,才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可这点动容很快便被疑虑取代,她抬眼看向徐闻洲。
语气依旧冷硬:“既如此,你为何不干脆嫁去太女东宫做太女正夫?”
“她权势滔天,护你周全绰绰有余。”
“反观本殿,一不受宠、二没权势。”
“跟着我,只会比在太师府时更受欺凌。”
徐闻洲听着这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只觉得这风炽念当真是邪得发正,哪里来这么多为什么?
他压下心头的不耐,脸上却挤出几分苦涩的笑意。
对着风炽念继续解释:“殿下,我怎会不知嫁去东宫是最好的归宿?”
“太女殿下乃是天玉国的储君,未来的帝君,嫁给她自不会受旁人欺辱……”
他顿了顿,心里默默补了句:但她肯定会欺负我,原书徐闻舟就是被她欺负死的。
说着,话锋陡然一转,抬眼看向风炽念时。
眼底瞬间漫上一层温柔的光,“可今日,在婚房里,看见进来的人是殿下的那一刻。”
“我心里除了震惊,竟全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我谨小慎微活了十几年,从来都是为了保命妥协。”
“如今……我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去追我真正喜欢的人。”
他说着,便又往前挪了挪,声音放得更柔:“况且,太女殿下心里只有闻笙,从来没有我。”
“既然如此,我何不去选一个我爱的人?”
“就算将来受些罪,也不算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连徐闻洲自己都快信了。
他说完后,大气不敢喘,只偷偷抬眼观察风炽念的神色。
心里疯狂祈祷:求求了,求求了!你就相信我吧!我真没骗你,我就是想活着完成任务而已啊!
徐闻洲的话虽说得恳切,可风炽念在深宫摸爬滚打多年,见惯了人心鬼蜮,哪会轻易信他?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服上绣着的暗纹,冰凉的锦缎蹭过指腹。
眼底的光却忽明忽暗,像淬了冰的刀子,裹挟着寒光,藏着几分审视的锐利。
“哼,空口白话谁不会说?”她终于开口,语气里满是质问。
“你拿什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说着,又对着徐闻洲嘲讽道:“况且,本殿本就不喜你,就算你说破天,又有何用?”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徐闻洲心头那点侥幸。
他看着风炽念冷硬的侧脸,只觉得一阵挫败。
这女人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寻常女子吃的软语攻势,在她这儿竟半点用都没有。
他沉默片刻,又膝行几步挪到风炽念跟前,眼眶泛着红。
神色里满是受伤的悲戚:“殿下若不信,我就算说再多,也只是徒劳。”
“.可我既已嫁与殿下,便是殿下的人了。”
“往后日子绵长,我是不是真心,殿下迟早会看清的。”
说到这儿,徐闻洲顿了顿,脸颊微微涨红。
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声音也带上了几分犹豫:“只是……不管殿下日后待我如何?”
“哪怕我在殿下心里连微末之地都占不得。”
“我也要恳请殿下,在今日洞房之夜……要了我。”
他说着,便垂着眼,声音轻得像叹息:“也算为我保留几分太师府嫡子的颜面。”
“也为我这往后孤寂的日子,留一丝温情。”
话音落,他对着风炽念重重叩了个头,额头磕在冰凉的地砖上。
抬起来时,那片皮肤已经泛了红。
徐闻洲疼得在心里哀嚎:演这戏也太费人了!
额头疼得要命,她要是再不信,我真要绷不住了!
可风炽念依旧不为所动,连眉峰都没动一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妄想。”
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徐闻洲,语气愈发决绝:“本殿如今心里没有你,日后也不会有。”
“你最好收了那些心思,安安分分做你的帝女正夫。”
“别肖想不该想的东西。”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若你识相,待我日后把笙儿夺回来,还能留你一席之地。”
“可若你不安分,要么滚回太师府,要么……永远消失。”
这番话听得徐闻洲脑子嗡嗡作响。
他连忙在意识里喊灵灵一:“灵灵一!能不能换个攻略对象啊?”
“这女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太难搞了!”
徐闻洲怨声滔天的吐槽,根本不能打动没有丝毫情感,只有任务的灵灵一。
灵灵一的声音依旧温柔又冷漠:“宿主,不可以噢。”
“若宿主今夜无法失身于任务对象,那宿主将会被系统直接抹杀。”
“抹杀?”徐闻洲听到这话,他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接着又不死心地问,:“那能不能先找你预支个药?”
“比如能勾起风炽念欲念的那种?”
“不行哦。”灵灵一的语气依旧温和,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冰冷。
“本系统为男德训诫系统,不允许宿主走捷径或是不劳而获。”
“宿主想要的一切,都需要宿主凭借自身努力达成噢!”
徐闻洲闻言,气得身子发颤,拳头攥得死紧,却只能硬生生压下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抬眼看向风炽念时,脸上又堆起委屈的神色:“殿下,不喜侍身便不喜了。”
“何必说这般伤人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