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砚庭骑马一路狂奔,心里很复杂。他既愤怒于萧昭渊的卑鄙行径,将师妹变成这副模样,又担忧自己能否真的成功截杀燕七鹰。
毕竟,连灵域的杀手都铩羽而归,自己又有多大胜算呢?但为了师妹,他只能拼尽全力一试。
终南山重阳宫玉虚大殿。
三尊三清神像高约丈余,盘膝而坐,面容肃穆。
神像前的青石供桌上,鲜果、糕点整齐摆放。
三炷清香燃着,青烟袅袅升腾。
紫砚真人盘膝坐在供桌前丈许处的蒲团上。
他正对弟子们讲课:“‘道可道,非常道’,此道并非具象之物,而是顺应自然的根本。”
一名弟子起身问道:“师父,那‘道法自然’,便是凡事随性而为吗?”
紫砚真人摇头:“非也,自然是顺应规律,而非恣意妄为。”
另一名弟子追问:“那如何才能悟得此道?”
紫砚真人抬手示意他坐下:“日日修身,观天地运行、草木生长,便是悟道之途。”
最年幼的弟子小声问:“师父,《道德经》里的‘无为’,也是这个道理吗?”
紫砚真人含笑点头:“正是,无为非不作为,乃是顺势而为,不违天道。”
突然空气中卷起一阵风声。
透过风声,一道沉稳的声音从重阳宫山门前传来:“有所为有所不为,方能顺应天道,不失本心。”
紫砚真人闻言眉头微动,掐指一算便知端倪。
他取出一张黄符捏在手中,指尖凝起微光,身形骤然消失在殿内。
下一刻,已凭空出现在山门前。
紫砚真人目光扫过门外两人,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燕七鹰与段荣拱手回应:“在下燕七鹰,这位是我的好友段荣。”
燕七鹰接着说道:“我们来重阳宫,是想请紫砚真人出山……”
话音未落,紫砚真人便抬手打断:“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不知我那师兄玄道子,在江湖上又犯了什么罪孽?”
燕七鹰面露诧异,直言道:“真人明鉴!玄道子近期在江湖上滥用鬼道秘术,伤及无辜。”
段荣紧接着补充:“世间唯有重阳宫的正宗道法能克制此邪术,还请真人出手制止!”
紫砚真人听罢,一声长叹:“我这师兄当年便是因心术不正、堕入诡道,才被师傅逐出山门。原以为他能悔改,却没想到如今变本加厉,伤及无辜。”
燕七鹰拱手急声道:“真人,诡道秘术阴毒至极,害人不浅!玄道子如今愈发肆无忌惮,不仅滥杀无辜,竟还暗中勾结皇室燕宁王。”
他语气凝重,字字恳切:“那燕宁王本就野心勃勃,妄图篡位,玄道子想借诡道之力助他颠覆朝纲。届时战火纷飞,黎民遭殃,天下再无宁日!”
段荣紧接着上前一步,拱手补充:“世间唯有您的重阳宫道法能克制他的诡术,还请真人以天下苍生为重,出山阻止这场浩劫!”
紫砚真人拂尘一甩,指尖轻捻颔下白须,颔首道:“无量天尊。燕大侠此番前来,恐怕不只为黎民百姓,更多是为解救心上人吧?”
燕七鹰面露窘色,连忙拱手叹道:“真人果然道法高深,竟连这等隐秘都能算到!还望真人即刻随我们下山!”
紫砚真人目光一凝,沉声道:“也罢,不说为帮你救心上人,单为天下苍生,我也得下山走这一遭。”
燕七鹰与段荣连忙拱手道谢:“多谢真人出手相助!”
紫砚真人微微颔首,抬手从袖中取出一道传音符,指尖一弹,黄符径直朝山门内疾飞,稳稳落入玉溪殿中。
符纸灵光一闪,传出他沉稳的声音:“我此番下山清理门户,尔等务必守好山门,谨守宫规,不可懈怠!”
殿内随即传来众弟子齐声回应:“弟子遵令!恭送师尊!”
话音落,黄符化作点点微光消散,三人转身,快步朝着山下而去。
新月客栈大堂,靠边的桌案上摆满美味佳肴,温月宁与南宫言却无心动筷。
温月宁手托脸颊,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哎,怎么办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洛姐姐被劫走这么多天,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等燕大哥回来,不知道他该多伤心,会不会难过死……”
南宫言收起手中折扇,放在碗筷旁,轻叹一声:“不光是伤心,他肯定会发疯发狂!到时候,怕是要直接闯燕宁王府劫人!”
温月宁转头看他:“你倒真了解燕大哥。”
南宫言颔首:“那是自然,毕竟是十余年的交情。”
二人正低声喃喃,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谁会发狂发疯呀?”
温月宁猛地抬头,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当即起身大声喊道:“哥!你终于来了!”
来人正是温砚棠,他迈步走近,笑着打趣:“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啊?”
温月宁脸颊一红,连忙拉他坐下:“哥,你可算来了,洛姐姐的事急死我们了!”
南宫言起身拱手:“温兄一路辛苦,有你相助,这事便多了几分把握。”
温砚棠刚坐下便急着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信里只说洛姑娘中了毒,没说她怎么中的、中的是什么毒!”
温月宁连忙回道:“哥,洛姐姐她失忆了,我猜是中了毒,但猜不出是什么毒。”
南宫言在一旁补充,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
温砚棠听完眉头一皱:“如此说来,怕是我叔叔新炼制的毒药!”
温月宁急忙追问:“大哥,那到底是什么毒?洛姐姐还有救吗?”
温砚棠抬手敲了敲温月宁的额头,嗔道:“臭丫头,平时叫你多练功、多看看毒经,就是不听,现在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虽不知叔叔新研制的毒药具体是什么,但据你们所说,会让人失忆,还变得无情,想来这毒药的成分,必然离不开忘忧蝉、断情花和断念花这三种毒花。”
温月宁揉着额头,满脸焦急:“那这毒能解吗?洛姐姐还能恢复记忆吗?”
温砚棠沉声道:“解是能解,但研制解药难度不小。我知道解法,可必须找到与忘忧蝉、断情花、断念花相生相克的“还魂草、忆情果、执念藤” ,少一样都不行。”
温月宁眼睛一亮,又瞬间黯淡:“这三种东西好找吗?咱们去哪儿寻啊?”
南宫言接口道:“这几样都是稀罕物,怕是得往极北寒林或南疆秘境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