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这么做或许不是待客之道,但对你燕七鹰却算不得失礼。燕兄弟,用这招迎你,才够意思。”屏风后转出一人,玄衣束带,右手握剑斜斜垂下,刃尖微朝前方。
燕七鹰眼神一凛,言语冰冷:“用剑气迎我也算‘够意思’?对旁人客客气气,偏给我来这手,是单给我留的‘特例’?慢半分,命就没了。”
他大步晃过来,步子挺轻快,淡淡一笑,眼神里明摆着“哥就这样,你能奈我何”的傲劲儿,开口就说:“燕兄弟你这身手,能出啥事儿?好久不没见了,就想看看你是不是退步了。”
燕七鹰双手抱胸道:“你就不怕我真退步了,被你这剑气所伤?到时候少了我这么个有趣的对手,你不得寂寞死。”
那人急忙摆了摆手,开口道:“怕,我当然怕了。
他拍了拍燕七鹰的胳膊,语气轻快起来:“我不光怕少了你这个对手,得寂寞死。我还怕,你要是真受伤了,燕云山庄还不得把我这千灵阁给踏平咯?”
燕七鹰眉峰一挑,冷冷道:“那你还敢动手?”
那人哈哈一笑,“我这不是有分寸嘛,就是想跟你切磋切磋。”
“夜昀渊,我看你是皮痒了。”燕七鹰佯装恼怒,话音未落,右手已顺势往腰间探去,精准握住了那柄软剑的剑柄,作势就要拔出来。夜昀渊灵活一闪,笑着绕到燕七鹰身后,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别气别气,我错啦。”
燕七鹰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这次来还有要事求你,就暂且饶过你这一回。若下次再敢用剑气胡闹,定要你尝尝我手中宝剑的厉害。”
夜昀渊松开手,往桌边让了让:“有啥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的。”
燕七鹰走到桌旁坐下,眉头还没松开:“我要查聚三门的巢穴所在,需借千灵阁的消息渠道一用。”
“聚三门?”夜昀渊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推给燕七鹰一杯,挑眉道,“他们行事向来隐秘,你怎突然想查他们?”
燕七鹰端起茶杯抿了口,沉声道:“别问缘由,你就说借不借。”
夜昀渊放下茶壶,挑眉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千灵阁也有。”
“咱们是故交,还讲这些?”燕七鹰眉头皱得更紧。
“正因为是故交,才得守规矩。”夜昀渊身子前倾,“千灵阁的消息渠道,从不是白用的。”
燕七鹰手按在剑柄上:“你要什么?”
夜昀渊直起身子,笑意盈盈:“燕兄弟,别这么紧张,我要的东西,你绝对给得起。”他顿了顿,接着道,“聚三门的消息,价值不菲,但我要的不是金银财宝。”
燕七鹰盯着夜昀渊,缓缓松开按在剑柄上的手。他沉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别绕圈子,直接说。”
夜昀渊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转了半圈,抬眼道:“去年我托人去北境寻的那株‘寒心草’,被海云寨的人截了。你燕云山庄在北境熟人多,帮我把草拿回来。”
燕七鹰皱眉:“海云寨一群乌合之众,你千灵阁还拿不下?”
夜昀渊笑了笑:“我若出手,难免动静太大。你去,悄无声息。怎样?这笔交易划算吧?”
燕七鹰冷哼一声:“成交。”
夜昀渊满意地拍了拍手,“爽快!等你拿回寒心草,我便把聚三门巢穴的消息给你。”
燕七鹰冷厉的眼神又瞥了一眼夜昀渊,手又忍不住往腰间的剑柄上按,淡淡的说:“你先把消息给我,等我灭了聚三门,再帮你拿回寒心草,不然……”
夜昀渊无奈一笑:“也行吧。燕云山庄庄主的承诺,我还信不过吗?这先例,今个就被你破了。我信你,定会守信。”
燕七鹰从内堂走出,南宫言等四人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南宫言问道:“怎么样,问出结果了吗?”
燕七鹰没吭声,只点了点头。
萧吉烈急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把他们碎尸万段!”
燕七鹰迈步往茶寮外走,“急什么?聚三门好歹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就凭咱们几个人想把他们连根拔起,哪有那么容易?先回去从长计议。”
众人跟着燕七鹰出了茶寮,走在大街上,萧吉烈还在念叨:“我就不信,聚三门能有多厉害。”
南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哼,聚三门不厉害?那你前阵子被他们围堵,受了重伤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我们赶过去,你这条命早就交到他们手里了。”
段荣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对萧吉烈感到十分无奈和失望。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包含了他对云鹰帮的所有叹息和惋惜。
段荣心中暗自思忖:“难怪云鹰帮近十年来在江湖上毫无作为,原来这所谓的帮主竟然是如此无脑之人啊!”他不禁对云鹰帮的未来感到担忧,一个没有智慧和谋略的帮主,又如何能够带领帮派在江湖中立足呢?
南宫言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要不是看在燕兄面子上,谁耐烦管你死活?自己本事不济还爱冲动,真当江湖是你家后院?”
萧吉烈脸涨得通红,怒道:“你少逞口舌之快!当时若不是他们人多……”
“哼,人多的时候,他们人多,难道你们人就不多了吗?”南宫言打断他,“他们是一个门派,你们也是一个帮派,那为什么偏要落到这步田地?要不是你们云鹰帮曾对燕兄有过恩情,恐怕燕兄也不会特意出手,你现在早喂野狗了。”
“你!”萧吉烈攥紧拳头,眼神凶狠。
“怎么?想动手?”南宫言挑眉迎上他的目光
燕七鹰脚步停住,猛地扭头回身,冷声道:“吵够了就住嘴。”
正争执的两人被他这一声喝住,都愣在原地。
“要是想打架,”燕七鹰目光扫过周围聚拢的路人,“到别处去打,别在这大街上闹。”
他眉头微蹙:“这街上人多,你们动手难免波及旁人,还挡了路,像什么样子?”
南宫言收了手,盯着萧吉烈:“行,看在燕兄的面子上,今天先放过你。”他眼神一沉,“但这笔账,我记着。”
萧吉烈嗤笑一声,拍了拍衣襟:“谁怕谁?随时奉陪。”说罢转身就走,却没真的走远,只是往街角站定,等着南宫言。
燕七鹰上前一步,扫过两人:“还不走?”
南宫言从燕七鹰身旁掠过,快步跟上萧吉烈。燕七鹰未动,段荣与周继宗立在一旁。
段荣看着那两人背影,对燕七鹰轻笑:“一个无脑冲动,一个像孩童般记仇,真是让人无奈。”
段荣又问燕七鹰:“哎,话说回来,聚三门老巢到底在哪?”
燕七鹰眼皮都没抬,冷冷吐出几个字:“跟我走,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