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探坑周围飘着股青草的淡香。
村民们拎着竹篮来送东西,篮子里装着热乎的玉米饼和腌菜,王大爷握着苏教授的手,皱纹里都堆着笑:“可算把地脉稳住了,以后再也不用怕黑根缠脚了!”
‘平安’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被孩子们围着摸耳朵,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淡青,偶尔蹭蹭孩子的手心,惹得一阵笑。
苏教授把《脉气图》铺在临时搭的木桌上,指尖在西南方向的红点上敲了敲:“西南乱葬岗是第一个哨点,林丫头说那儿的镇脉石埋在老坟底下,常年被阴脉气浸着,得用真灵核的阳脉气引,再滴上主角的血才能激活。”
他指了指图上的标注,“乱葬岗的坟堆有讲究,按古蜀‘七星阵’摆的,找最中间的那座黑坟,入口就在坟后的柏树下。”
顾沉已经把工具收拾妥当了,洛阳铲、撬棍、麻绳堆在一旁,他往铲柄上缠了圈新的防滑布:“乱葬岗的土松,挖的时候得慢着点,别碰着坟里的骨头 —— 上次在锁龙井,我见过骨头裹着黑根的,一碰就炸。”
夏禾蹲在旁边调试探测仪,屏幕上跳着淡绿的波纹,她把仪器往真灵核旁边凑了凑:“真灵核的阳脉气能屏蔽阴脉干扰,这次探测仪肯定准,放心。”
我把真灵核揣在贴身的布袋里,圆珠的暖光透过布料渗出来,贴在胸口像揣了个小暖炉。
沈青梧帮我把文心墨和桃木屑塞进背包,又往我口袋里塞了块玉米饼:“路上垫垫,乱葬岗离这儿有二十里地,走过去得两个时辰。”
赵莽扛着工兵铲走过来,肩上还搭着件外套:“山上风大,你穿得薄,冷了就披上。”
队伍收拾妥当时,雾已经散了大半,阳光透过竹叶洒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
我们顺着山路往西南走,脚下的草全是正常的绿色,只有偶尔在石缝里能看见点发黑的根须痕迹,是之前阴脉气残留的,被真灵核的光一照,就慢慢淡了下去。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周围的草木渐渐稀疏,空气里开始飘着股腐味。
夏禾的探测仪突然 “滴滴” 响了,屏幕上的绿波纹里掺了道细黑的线:“阴脉气开始超标了,离哨点不远了。” 又走了半里地,前面出现片荒坡,坡上堆着几十座坟,坟包上长着半枯的黑草,风一吹,草叶 “哗啦” 响,像有人在低声说话。
“是乱葬岗。” 苏教授往坡上望,“找最中间的黑坟,坟头有棵歪脖子柏树的就是。”
我们往坡上走,刚靠近坟堆,平安突然停住脚步,对着一座坟低吼,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青光 —— 那座坟的坟土是黑的,坟头果然立着棵歪脖子柏,树皮上缠着几根细黑根,根须往土里钻,像是在守护什么。
顾沉掏出洛阳铲,往坟后的柏树下插,脚踩在铲柄上往下压,“噗” 的一声,铲头没入土里半尺。
他慢慢抽出铲头,铲尖沾着黑泥,泥里还裹着片青铜碎,碎上的纹路是太阳鸟衔枝的样式,跟主脉青铜台的纹路一模一样:“就是这儿!镇脉石的入口!”
夏禾的探测仪突然叫得厉害,屏幕上的黑线条快占满了界面:“阴脉气浓度超标百分之六十!下面有活物在动!”
话音刚落,柏树下的土突然往下陷了寸许,从陷下去的地方钻出几根黑根,直往我们脚边缠 —— 是活脉机关被惊动了!
“用桃木屑!” 苏教授往根须上撒了把木屑,根须立马缩了回去,却没断,反而在土里钻来钻去,像在找机会扑上来。
我掏出真灵核,圆珠的暖光往土里照,黑根瞬间不动了,陷下去的土也慢慢平复,露出个半尺宽的洞口,洞口里飘出股青铜腥气,还夹着点若有若无的 “滴答” 声。
“得用你的血引开入口的机关。” 苏教授指着洞口,“古蜀人的‘血祭哨’,只有地脉认可者的血能打开,不然会引尸茧出来。”
我咬了咬舌尖,把渗出来的淡金血滴进洞口 —— 血珠刚碰到洞底,就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洞口突然往两边扩,露出个三尺宽的通道,通道壁上嵌着青铜片,片上的纹路泛着淡青的光。
我们依次钻进通道,平安走在最前面,桃木片的青光扫过青铜片,通道里的光更亮了。
通道又窄又陡,每走一步都能听见 “吱呀” 的声响,像是土在往下塌。夏禾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前方,突然顿住:“前面有东西!”
顺着光柱看过去,通道尽头的平台上堆着三具尸茧,是黑根缠成的,比之前见的更粗,根须里裹着人形,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衣服碎片 —— 是组织的黑色冲锋衣,看来他们早就来过,想找镇脉石,却被尸茧困住了。
尸茧上渗着黑液,偶尔传来 “咚咚” 的响动,像是里面的人还在动,又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撞。
“是脉尸茧。” 苏教授的声音沉了些,“乱葬岗的阴脉气重,人死了被根须裹住,就会变成脉尸,这茧子就是它们的‘养尸壳’。”
顾沉举起洛阳铲,刚要往尸茧上劈,夏禾突然拦住他:“别碰!尸茧里的阴脉气满了,劈开会炸!”
话音刚落,最前面的尸茧突然 “啪” 地裂开道缝,里面伸出只黑紫的手,指甲长得像爪子,指尖还沾着黑液,直往我怀里的真灵核抓 —— 脉尸要破茧了!
‘平安’突然扑上去,桃木片的青光扫过那只手,手背上立马冒出白烟,缩了回去。可没等我们松气,另外两具尸茧也开始裂,黑液顺着裂缝往下淌,滴在通道的土上,冒出 “滋滋” 的轻响。
“快找镇脉石!激活哨点就能镇住脉尸!” 苏教授往身后撒了道木屑,“平台中央的石板下肯定有镇脉石,挖!” 顾沉立马用洛阳铲往平台中央的石板插,脚踩在铲柄上用力压,石板 “咔嚓” 一声裂了道缝。
他用撬棍把缝撬大,里面果然露出块半人高的青石板,板上刻着古蜀文,中央有个凹槽,大小正好能放真灵核。
我刚要把真灵核往凹槽里放,最前面的尸茧突然炸开,根须裹着半具尸身扑了过来 —— 是个穿着冲锋衣的脉尸,眼睛泛着绿光,嘴里淌着黑液,手臂上的黑根像鞭子似的往我抽来。
赵莽突然冲过来,用工兵铲挡住根须,“当” 的一声脆响,铲头被抽得歪了些,他咬牙顶住:“快嵌真灵核!我撑不了多久!”
沈青梧往脉尸身上泼了把文心墨,墨汁一沾尸身,就 “滋滋” 冒白烟,脉尸的动作慢了些。
我趁机把真灵核往凹槽里按,“咔嗒” 一声,真灵核嵌了进去,青石板突然 “嗡” 地颤了,板上的古蜀文全亮了,淡金光顺着纹路漫开,平台周围的青铜片也跟着亮,通道里的阴脉气像被吸走似的,慢慢淡了下去。
扑过来的脉尸突然 “嗷” 的一声闷吼,身上的黑根开始萎缩,冒着白烟,没一会儿就倒在地上,化成了堆黑灰。
另外两具没破茧的尸茧也跟着塌了,根须缩成一团,没了动静。
夏禾的探测仪屏幕变成了纯绿,数值稳得像条直线:“阴脉气浓度正常!西南哨点激活成功!”
我们松了口气,靠在青石板上,各自抹了把汗。
平安趴在我脚边,舔了舔我的手心,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淡青,偶尔扫过地上的黑灰,像是在确认脉尸有没有彻底消失。
苏教授掏出《脉气图》,在西南红点上画了个圈:“还剩西北的哨点,在鹰嘴崖下,林丫头说那儿的镇脉石被活脉机关裹着,比乱葬岗的更凶险。”
夏禾突然 “呀” 了一声,探测仪的屏幕上跳出道警报:“西北方向的阴脉气浓度突然飙升!比乱葬岗没激活前还高!”
她把仪器往西北方向转了转,屏幕上的黑线条疯狂跳动,“是组织的人!他们在鹰嘴崖搞破坏,想炸了镇脉石!”
我摸了摸青石板上的真灵核,圆珠的暖光比刚才更亮了些,像是在呼应远处的危机。
赵莽扛起工兵铲,脸色沉了下来:“不能让他们得逞!咱们现在就去鹰嘴崖,抢在他们前面激活哨点!” 顾沉也收拾起工具:“鹰嘴崖的路难走,得抓紧时间,晚了怕来不及。”
我们顺着通道往回走,刚出洞口,就看见西南方向的天空泛着淡金的光 —— 是哨点激活后,阳脉气扩散的迹象,坡上的黑草开始变绿,坟包上的黑根也慢慢萎缩。
平安跑在最前面,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青光,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像是在催促。
往鹰嘴崖走的路上,风里的阴脉气越来越浓,偶尔能看见远处的树枝上缠着细黑根,是从西北方向飘过来的。
夏禾的探测仪一直响个不停,屏幕上的黑线条越来越粗,她攥着仪器的手都在抖:“阴脉气快超标百分之八十了!组织的放大器肯定开足了马力,再晚一步,镇脉石就完了!”
我把真灵核攥得更紧了,圆珠的暖光透过指缝渗出来,稍微压了压周围的阴脉气。
苏教授边走边看《脉气图》,眉头皱得很紧:“鹰嘴崖下有个溶洞,镇脉石就在溶洞深处,洞口被活脉根须堵着,得用真灵核的光开道,再滴上主角的血才能进去。”
又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出现座陡峭的山崖,崖壁上凸出来的石头像鹰嘴,正是鹰嘴崖。
崖下的草全是黑的,根须从土里钻出来,织成张黑网,网中间有个黑漆漆的洞口,正是溶洞的入口 —— 洞口周围站着几个黑影,手里举着重型炸弹,正往洞里扔阴脉晶粉,显然是在准备炸镇脉石!
“是刀疤脸!” 沈青梧压低声音,“他居然没被抓,还带了人来鹰嘴崖!” 平安突然对着黑影低吼,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青光,黑影们立马转过身,刀疤脸举着炸弹,脸上满是疯狂:“又来坏我的事?这次我直接炸了镇脉石,让整个地脉塌了,谁也别想好过!”
他说着就要点燃炸弹引线,‘平安’突然像箭似的冲过去,对着他的手就咬。
刀疤脸疼得手一松,炸弹掉在地上,我趁机举着真灵核往洞口跑,圆珠的暖光扫过黑根,根须立马缩了回去,露出溶洞的入口。
苏教授和赵莽跟在后面,对着剩下的黑影冲过去,顾沉则捡起地上的炸弹,往远处扔 ——“轰隆” 一声,炸弹在空地上炸开,黑根被炸得乱飞,却没伤到我们。
刀疤脸见势不妙,转身就往溶洞里跑,想进去炸镇脉石。
我赶紧追上去,平安跟在我身边,桃木片的青光扫过溶洞壁,壁上的黑根纷纷缩回去。
溶洞里的阴脉气浓得几乎化不开,夏禾的探测仪叫得像疯了,屏幕上的黑线条快占满了整个界面:“镇脉石就在前面!刀疤脸要到了!”
我加快脚步,刚转过个弯,就看见刀疤脸举着炸弹,对着块青石板(镇脉石)就要扔。
青石板上的凹槽空着,周围缠着密密麻麻的活脉根须,显然是镇脉石的位置。
“住手!” 我喊着,举起真灵核,暖光扫过刀疤脸的手,他手里的炸弹突然 “咔嗒” 一声,引线灭了 —— 是真灵核的阳脉气压制了阴脉晶粉!
刀疤脸愣了一下,转身想跑,赵莽突然从后面冲过来,用工兵铲抵住他的胸口,把人按在地上。
沈青梧赶紧上前,用麻绳把他捆得结结实实:“这次看你还怎么跑!”
我走到镇脉石前,青石板上的古蜀文泛着淡灰的光,凹槽里还沾着黑液,是组织的人用阴脉晶粉弄的。
我擦干净凹槽,把真灵核往里面放,“咔嗒” 一声,真灵核嵌了进去,青石板突然 “嗡” 地颤了,淡金光顺着纹路漫开,溶洞里的阴脉气像被吸走似的,慢慢淡了下去,壁上的黑根也开始萎缩。
夏禾的探测仪屏幕变成了纯绿,数值稳得很:“西北哨点激活成功!现在三个支流哨点全激活了,地脉彻底稳了!”
我们松了口气,靠在镇脉石上,看着溶洞里的光慢慢亮起来,壁上的青铜片泛着淡金的光,心里突然踏实了。
苏教授掏出《脉气图》,在三个哨点的红点上都画了圈,笑着说:“总算没辜负林丫头的托付,地脉彻底稳了,以后再也不用怕阴脉气和黑根了。”
赵莽踢了踢地上的刀疤脸:“这次把他交给警方,组织的余党也该清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