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课业可是要阴阳双修，小凤凰，你找好人选了吗？”女子戏谑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宁岁正迷糊着，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
“既然要睡，我就要睡这世上最厉害的男人！比如……那个无痕剑尊？”
她的声音跳脱张扬，和自己平日的样子一点都不同。
……什么情况？
宁岁很困，困到睁不开眼。
“那位修的可是无情道，怕是难呐…”女子声音娇柔，像是有些困扰。
“就是这样才有意思嘛。”宁岁又控制不住的开了口。
这种嘴巴自己说话的感觉太怪了，她费尽全身解数，终于睁开了眼。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道心坚定，还是我的魅术…”宁岁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小凤凰？”女子疑惑的看着她。
……什么鬼？
宁岁僵硬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嗓子发涩。
面前人瞳若点漆，凤眸微扬，鬓边别了一支殷红海棠，涂着胭脂的朱唇一开一合，尽显风情。
极其漂亮的美人姐姐，叫宁岁心跳都凝了一瞬。
但是……这他爹是沈灼青的脸啊！！！
宁岁面上的表情僵住，看起来十分古怪。
沈灼青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角色里了，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他伸手摸了摸宁岁的脸：“不舒服吗？”
宁岁僵了僵：“没、没有。”
他笑得温柔，秋水般的眸子都快将她溺进去了。
诡异，十分诡异…这是给她干哪来了？
沈灼青笑着起身：“好了，师姐还有事情要做，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呐…”他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含着别的意味，深深看了宁岁一眼，“无论是生活上…还是课业上…”
宁岁：……
沈灼青走了，宁岁呆在房子里，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女装的他除了高挑了些，几乎没有丝毫违和，甚至称得上婀娜多姿。
宁岁努力平复心绪。
…她记得他们三个都晕过去了。
…是陷入幻境了吗？
恢复意识的貌似只有她一人。
宁岁起身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人眉眼艳丽张扬，堪称国色。
这不是她的脸，但她认得这张脸的主人。
——凤妖。
这是凤妖的回忆吗？
宁岁蹙眉，忽的又想起那一见到劫缘斩就十分反常的杀神。
……还是他的？
她尚未深思，周边场景便忽的天翻地覆。
群峰叠翠，直指苍穹。
她应当是躲在一块巨石后面，遥遥望着那梨树下打坐的人影。
“铮”的一声，长剑破空而来，隔着百米距离直直刺向她的方向。
宁岁的身体又不受控制了，腰身一扭，便灵巧的跃起，躲过了那一击。
长剑穿透了她身后的树木，生生将那半米粗的树干劈成了两半。
宁岁看了看那树木的残骸，回头望了一眼。
树下的人影已经站了起来，长身玉立，眸若寒霜，静静的看着她。
“何人？”
宁岁愣了一下。
……那是段酌，但无论是气质还是穿着都与方才在外面追着他们杀的男人一模一样。
“合欢宗弟子炽凰，久闻剑尊大名，特地…前来拜访。”
褐发红裙的少女冲他笑了笑，长风拂过，明媚到能摇落一树梨白。
而那人无动于衷，银白眼眸无悲无喜的望着她。
“滚。”
此后，宁岁开始了骚扰段酌之旅。
大多数时候，宁岁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但时间久了，她也渐渐摸出了些门道。
这大抵是个合欢宗小妖女追爱无情道剑尊的狗血故事。
凤凰族的情血小凤凰下了山，入了合欢宗，修的合欢道。
……
这大抵是无痕剑尊的回忆。
因为除了面对段酌外，其他时间里，宁岁都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宁岁坐在剑锋上的梨树后发呆，段酌就在树的另一边打坐。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些日子的骚扰，懒得去管她了。
“剑尊。”宁岁歪了歪头，向段酌的方向看去。
段酌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宁岁也不恼，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这些日子我要随师父去南渊除妖啦，要去半个月呢…”
她有些烦恼的撑着脑袋：“要是你想我了怎么办啊。”
不知是不是宁岁的错觉，她好像听到身旁人平稳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少女站了起来，蹦蹦跳跳的来到他身边。
铃音作响，步步叮当。
她将手腕上那串合欢铃摘了下来：“你要是想我的话，就摇一摇铃铛吧。”
段酌没有动。
少女像是有些顽劣，见他不动，便要将那铃铛放在他头上。
一阵铃音响，她的手腕被捏住了。
那人掌心宽大，手上是练剑留下的薄茧，体温很凉。
宁岁抬头，对上男人清寒的眼。
几息过后，她面色忽的有些红，将那合欢铃往他怀里一丢。
“一定要摇啊。”说完，便脚底抹油的走了。
留在原地的段酌静默了一会儿，回过神后，闭上眼继续打坐。
风拂过，带起铃音脆响，他的呼吸却再不复之前平稳。
他睁开眼，慢慢捻起那怀中被落下的合欢铃，像是犹疑般，轻轻摇了摇。
此番铃声与之前风吹时不同……
声音细碎的、带着勾人的音调。
灼热的温度突然从身体内窜起，作祟般燃烧起来。
他蓦地一僵，将那合欢铃丢在一边。
……着了那妖女的道…
宁岁不知在这回忆里度过了多久，场景几度偏转，除了她自己，那两人似乎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宁岁有些着急了。
她决定先从沈灼青入手。
只要不面对段酌所扮演的‘无痕剑尊’，宁岁其余时候都可以自由活动。
她当即找到了沈灼青，在这个世界里，他扮演的貌似只是个合欢宗的龙套师姐。
他见到她似乎很惊讶，一双凤眸却是止不住的微微弯起。
“你怎么来了？”沈灼青似乎很高兴她来这里，执起她的手攥在掌心。
宁岁没有拒绝，开门见山道：“我有事找你。”
沈灼青歪了歪头，像是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尾音上挑，像带着勾子一般。
宁岁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这般距离近的有些危险，交缠在一起的吐息好似都多了些情深义重的缱绻。
“如果是课业上的问题，我很乐意帮你…小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