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能说的过多,给出别人一丝线索即可。
他们的大脑会进行自我脑补。
特别是半真半假,自己还要面对失去性命的威胁,大多数人都扛不过去的。
姒徽音想着自己刚才的一通话,真假掺着说。
她走出房门,露出笑容。
“告诉他,明日天亮是他人生的最后时刻。”
张燕拱手:“是。”
“你去吧,不用跟我。”
张燕离去。
姒徽音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被人半路拦下来——是霍瑾的亲信。
“郑将军,我家世子已经醒过来,有些话想要跟郑将军单独说。”
姒徽音看一眼身后跟着的亲卫军道:“他们守在门外,不进去。”
亲信看姒徽音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答应的模样,他只能道:“可以。”
一行人很快到达。
姒徽音进去,其余人守在门外面。
霍瑾正靠着枕头,坐在床上面,一眼看去,面色苍白许多。
他看到人,指了指面前的凳子。
“请坐。”
姒徽音坐过去,两人四目对视一眼,皆默契的不先开口。
霍瑾咳嗽一声,牵动身上的伤口,他哼的一声,是疼的,头略微低下,嘴唇的苍白更明显些。
整个人周身散发着萎靡的气质。
可惜,姒徽音对他的身体状况不关心,至于上一世埋她的恩,自会有其他报答。
她的沉默,让霍瑾心中一冷。
他不免问自己,他真的能够得到此人的帮忙吗?
“郑将军想必对我身在此地,有许多疑惑吧?”他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
姒徽音摇头,平静的道:“世子多想了,我并不在乎你为何在此地,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闯进我的房间?”
为何精准的找到她的房间?
就像在白马寺。
一次相遇是偶然,二次相遇也不是缘分,只怕是人算计。
霍瑾没想到她会问这话,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我被人追杀,无奈之下,才想着躲到别人房间争取时间,等到我的人来。”他解释道。
至于会不会害了其他人。
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因为他的命在前。
姒徽音点头,并没有进行指责,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因为指责无用,只会浪费她的口水。
你不能跟皇家人讲:你的命和天下任何一人的命一样重要。
因为这话像是笑话。
“世子,能摆托你一件事吗?”姒徽音一番考虑后,抬头看向人,目光真挚。
霍瑾没有立即答应,他右手拂过黑色的长发:“是何事?如果是力所能及的帮主,我愿意答应。”
若是难的事情,他也办不到。
话里留着余地。
姒徽音听出来了:“世子肯定能做到,我只是希望若是下一次世子还遭受黑衣人的追杀,不要跑到我跟前来,我不想参与进去。”
直白的让霍瑾没话说。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能不做的。
他嘴角牵扯出一丝诡异的笑来:“郑将军,这事,我怕做不到,人皆惜命,我亦不例外。”
“郑将军,你猜天下之间,谁能毫无顾忌的追杀当朝亲王之子?”他换一个姿势,双腿盘住,双手交合,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问道。
她不猜,她也不想知道。
姒徽音立马回应:“我耳朵今日有点空耳,世子不必多说。”
谁能杀霍瑾,杀皇家人。
是皇家人才能杀皇家人。
据她所知,霍瑾作为誉王嫡长子,本是继承人,奈何不受誉王喜爱。
父子间的关系一向冰冷。
他还有继母所出的弟弟,虎视眈眈的看着世子之位。
再加上,帝王偶然间表现出的一二同情怜悯,让他成为诸皇子的眼中钉。
仇人多,黑衣人追杀他也正常。
霍瑾难得看到怂到听都不听的人,他一双桃花眼中带着三分好奇,四分情意绵绵:“郑将军,你若是今日帮我一把,来日我必定报答。”
姒徽音:“在下无能为力。”
黑衣人是谁家她都不知道,还帮人,她没那本事。
霍瑾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作为天家人,他到底是面上的笑容收回了些。
“将军拒绝我,不怕被我报复吗?”
姒徽音笑着道:“若是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报复我,怎么还会有黑衣人来追杀你?”
你若是真的强大,不会有人一而再的追杀你。
你若是扮猪吃老虎,一定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动你的势力。
她为何不能拒绝。
霍瑾见她油盐不进,心中恼火。
距离他毒发的日子越发近了,他不想再跟着人耗下去。
他的身体必须好起来,才能守护好霍家江山。
“我身体中毒了,解药中的一枚药只有你能给出,我希望你能帮我解毒。”
这话说的没脑子。
但霍瑾觉得这位郑将军会答应的。
因为她的把柄在自己手上。
姒徽音起身,要离开的姿势。
霍瑾没有说让她留下的话,而是道出她最大秘密,迫使她自行停下。
“郑将军,郑—兰—溪。”
他一字一字的念着,眼眸中带着多年累积下来的阴暗和兴奋,额头微微上扬,似乎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