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过去,己忢一路沿着岐水流径逆流而上,在玄都灵秀宗的辖区内收取第2778名门徒时,门徒中,出现了第一位筑基期。
不过十岁有余,比之心魔祖师当年,也差不大多。
又三年,己忢元婴期大圆满,准备返回正道辖区内晋升出窍期。而这时,施闲的门徒数量,已经达到了8641人,其中筑基期约两成。
不过区区13年,己忢便从元婴后期,晋升至元婴期大圆满,即将晋升出窍期,且丹田甲中,筋脉甲下,百会与阴窍甲下。
可以说,己忢的高歌猛进,这些门徒,居功至伟。
天罗派下辖,星川门,左道录分院。
己忢在执事的指引下,来到一处殿堂。那名执事客气地说道:“乾宗主,你在此稍等片刻,真人稍后便到。”
己忢赶忙施礼感谢,待目送执事离去后,才将目光投向殿堂内部。
按照玄门法度,如己忢这般情况,进阶时,若宗内没有对应的高阶修士,或是缺乏进阶所必备的条件,便可就近寻求顶级宗门设立的左道录分院的帮助。分院会免费为其提供护法和资源,助力修士顺利进阶。
己忢走进殿宇,只见殿宇中央位置,摆放着两个蒲团、两个香案以及香炉,它们皆被安置在屏风之后,除此之外,殿内再无其他多余的陈设,显得简洁而庄重。
不多时,一名长眉长须的白袍道人便步履匆匆地走来,己忢赶忙上前见礼,那位道人微微颔首,拿出三份手札,说道:“不必多礼,我乃天罗宗石桥真人,亦是主修有情道功法,此次由我负责你晋升出窍期的护法和指导事宜。”
“这三个手札,一本为目前正道通用的有情道晋升出窍期的相关心得经验,一本为我个人的。一本为我师尊的。你且看着,待你做好准备,即可通知分院执事。我会在一切布置妥当后,前来协助你晋升出窍期。”
“同时,对手札中的内容,有不解或者疑问的,也可以通过分院执事寻我,我在方便时,自会向你说明。”说着,石桥真人挥手,顿时有一座由情绪能量为基,形成的拱桥,将殿宇内的两个香案连接起来,真人继续说道:“这个拱桥,你能闭眼渡过而不跌落,便可出窍。”
随后,这位石桥真人与己忢互相致礼后,便又步履匆匆的离开。
真人一离开,己忢便来到拱桥前,仔细端详着这座情绪拱桥。这石桥真人,可是己忢见到的第一个有情道仙人,而这石桥,也是己忢见到的第一个有情道仙术。
他尝试着缓缓走上这座仅有脚面宽的拱桥,刹那间,恐惧与勇气这两股对立的情绪,十分爆烈地同时在己忢的心头浮现。己忢闭眼感知着,然而,却在感知一半时,不知不觉地向右侧倒去,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己忢睁眼,立即明白过来,刚刚是心中恐惧的情绪,压过了勇气,导致了自己的失衡。
尔后,己忢又试了几次,第一步,很快便踏的平稳。
己忢再次睁眼,回到蒲团之上,细细体悟刚刚的感觉。
其实,这个拱桥的原理十分简单,一来要对情绪有一定的驾驭能力。二来则是掌握好对立情绪的平衡。
有过出窍期经验的己忢,要强制性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渡过这座拱桥,其实并不困难。但他发现这是个很好的感悟机会,便没有匆匆度过,而是细细体会其中的原理。同时,他也不想太过于引人注目,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之后的十天,己忢不断的重复着渡桥和体会这两件事。而之后的内容,却也是相对统一,第二步,是爱与恨,第三步,是愤怒与平静,再之后,是焦虑与安定,信任与怀疑,希冀与绝望,骄傲与自卑,敬畏与轻蔑,喜与悲等等,共计36种对立情绪。
十天的渡桥,己忢对这36种对立情绪,表现情况不一。有的情绪,他三两次便可以踏过,而有的情绪,他则是尝试了许久,如那喜与悲,他足足走了一天,而那爱与恨,更是足足走了三天。
十天后的己忢,十分从容的闭眼走在桥上,甚至还是前进三步,后退两步的走着,走的很静,也走的很稳。待他踏至对岸的香案,他缓缓睁眼,回头淡淡的看了眼情绪拱桥后,便从香案上走下,往宗籍署的方向走去,全程没有庆祝,没有表情,也没有言语。
施闲在山洞里看的直叹气,这十三年来,他就没见己忢笑过,哪怕一次。
很快,与己忢共同回来的还有一队修士,他们在殿内设置了大量的保障措施。
有大量的阵法。有汇聚天地灵气的聚灵阵,有防止元神迷失的六合锁魂阵,有隔绝外部环境的封界阵,还有一系列监控生命体征、修复疗愈等方面的阵法。
有许多天材地宝。有灵石矿中的高端产物——“灵渟泉眼”,其能量比灵石更温和,可供己忢在晋升过程中随时吸收纯净能量。有经历大量雷劈,不断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才有一丝几率诞生的生魂木,能强化所持修士魂魄,并助其离体魂魄,寻找自己的肉身。
有高阶丹药,凝神、护脉、辟邪三枚道韵流转的丹药,被放置在香案上的一个托盘之中,晋升时含在舌下,能持续地为修士稳定元神、防止气血逆乱并抵御邪气。
而在一切都布置妥当的半日后,石桥真人也抵达此处。他先是收回了情绪拱桥,微微感受了一番后,肯定道:“你掌握的不错,坐下,调整气息,准备好后,你可以随时开始,我会为你护法。”然后便在左侧蒲团坐下。
己忢行了一个时揖礼,恭敬地说道:“谢真人!”然后依言来到右侧蒲团坐下,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
看着左道录分院给己忢提供的免费保障,再想起七年前自己晋升大乘期留遗书的行为,施闲掩面,有组织的,和没组织的,真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世道,为何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