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星刚被时间之力拽回那条废弃矿道,就见了刻晴手中的长剑划破脖颈,鲜血像断线的红线般涌出,顺着她的衣领往下淌,很快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刻晴!”开阳星下意识大喊,想要冲过去,然而身体好似被定格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刻晴的身体晃了晃,缓缓倒在满是碎石的地上,那双总是带着坚定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巨渊顶部,再也没了神采。
愤怒像岩浆一样在开阳星的胸腔里翻涌,他双目赤红,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可这愤怒很快就被无能为力的绝望浇灭,他看着周天行从容地安抚着怀里的派蒙,看着对方嘴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计划、所有的牺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他张了张嘴,想骂些什么,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由苦涩的滋味在嘴里蔓延。
周天行似乎才想起矿道里还有这么一个人,他瞥了开阳星一眼,单手随意一伸。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穿透矿道的岩石,像铁钳一样夹住开阳星的肩膀,将他从十几米外的矿道里直接拽了出来。
开阳星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周天行面前的碎石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半天没能爬起来。
“说,”周天行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这个用刻晴当诱饵、引我来层岩巨渊的陷阱,是你和她一起策划的?还是有其它人,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为什么要针对我?”
开阳星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吐了口嘴里的尘土,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针对你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一辈子吗?
你操控甘雨、夜兰的精神,把她们当成玩物;
你故意在沉玉谷释放魔神怨念,害死那么多人,最后还骗取浮锦的磐岩结绿,假装成救世的英雄!
你就是个伪君子,是璃月的祸害,我们就是要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周天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笑了一声,
“就凭你们这点本事,也配说为民除害?”
他懒得再跟开阳星废话,指尖泛起一丝微弱的金光,直接发动精神力量,入侵开阳星的意识。
瞬间,开阳星脑海里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周天行的脑海,浮锦从沉玉谷来璃月港调查怨念源头,意外听到刻晴几人的密谋;
几人在密室里商议,浮锦道出沉玉谷的真相,刻晴提出用自己当诱饵;
开阳星担心刻晴的安全,提前进入层岩巨渊想劝阻,却没能找到人……所有的细节都清晰地呈现在周天行眼前,他甚至能感受到开阳星记忆里那种焦虑和无奈。
周天行收回精神力量,转头看向地上的刻晴。
她的身体还保持着倒下的姿势,脖颈处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脸色苍白得像纸。
周天行蹲下身,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刻晴,你以为自杀就能解脱吗?在我面前,自杀是没用的。”
说着,他缓缓抬手,淡金色的秩序命途之力再次弥漫开来,这一次,力量只集中在刻晴身上。
开阳星清晰地看到,刻晴脖颈处凝固的血迹开始倒退,像被时光拉回一样,慢慢缩回伤口里;
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的皮肤一点点贴合、愈合,最后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很快也消失不见;
她倒在地上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坐起,手臂抬了抬,像是在重复刚才自刎前的动作,却又朝着相反的方向落。
整个过程就像播放的画面被倒放,诡异却又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力量。
刻晴猛地回过神,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触及的皮肤光滑无疤,没有丝毫伤口的痕迹。
她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又看了看地上残留的血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被周天行复活了。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刻晴淹没。
她以为同归于尽是唯一能阻止周天行的办法,可现在才发现,连自己的生死都被对方牢牢掌控。
她看着周天行,眼中满是血丝,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透着不屈:
“周天行!你别想让我屈服!就算你能复活我,就算你能掌控我的生死,我也绝对不会像凝光、甘雨她们一样,对你曲意逢迎!”
周天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刻晴的怒斥充耳不闻。
他现在没兴趣跟这个倔强的女人较劲,念头一动,一股力量便跨越了空间,直接将远在璃月港密室里的浮锦拉了过来。
浮锦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就从温暖的密室来到了冰冷的层岩巨渊深处。
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看到四周散落的碎石、地上的刻晴,还有被周天行抓在手里的开阳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浮锦,我们又见面了。”周天行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似笑非笑,
“我记得不久前,我刚帮你解决了沉玉谷的危机。
可你倒好,转头就和开阳星、刻晴合谋,想把我埋在这层岩巨渊里。你就这么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浮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
“沉玉谷的灾祸根本就是你引起来的!若不是你故意释放魔神怨念,灵渊怎么会失控?
那么多村民怎么会死?你所谓的‘拯救’,不过是你掩盖罪行的手段!
你骗走了我的磐岩结绿,现在还想倒打一耙,你简直无耻!”
浮锦的目光扫过周天行,最后落在他怀里的派蒙身上。
她看着派蒙语气放缓了些:“派蒙,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他是什么人吗?
他就是个伪君子,把所有人都当成他的玩物。
你为什么要一直呆在他身边?他根本不是真心把你当伙伴,等你没用了,他第一个抛弃的就是你!”
派蒙听到这话,立刻抱紧了周天行的胳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别胡说!我和周天行是最好的伙伴!
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还带我吃遍了璃月的好吃的!你就是嫉妒我们的关系,想挑拨我们!”
“最好的伙伴?”浮锦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
“你不过是被他蒙在鼓里的傻瓜!他带你吃好吃的,不过是想把你留在身边,方便控制你!
等哪一天他不需要你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别再说了!”派蒙有些生气,眼眶微微泛红。
周天行拍了拍派蒙的背,语气温柔了些:“别听她的,她就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失败,故意说这些话气你。
你先闭上眼睛,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带你去吃璃月港最好吃的杏仁豆腐,好不好?”
派蒙看了看周天行,又看了看一脸不屑的浮锦,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抱住周天行的胳膊,不再看眼前的景象。
周天行安抚好派蒙,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看向地上的开阳星,手慢慢抬起来,五指弯曲,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挤压开阳星的身体。
开阳星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骨头在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都会碎裂。
“住手!”浮锦和刚缓过劲的刻晴见状,立刻冲了过来。
浮锦双手凝聚起水元素力,朝着周天行挥出一道水刃;
刻晴则举起长剑,剑尖直指周天行的后背,想逼他松开开阳星。
可周天行连头都没回,只是随手一挥。
两道无形的力量分别撞上浮锦和刻晴,两人像被重锤击中,身体瞬间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闷哼一声后便晕了过去,顺着岩壁滑落在地。
开阳星吐了一口鲜血,血沫溅在地上,他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带着几分疯狂:“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你明明可以一把捏死我,但就是要收力。
就是故意让她们攻击你,这样你才有理由对她们动手,操控她们的精神!
若是我们所有人都不向你攻击,你就没办法强迫我们,没办法操控我们的精神!”
周天行挑了挑眉,手指的力量稍微松了些,让开阳星能喘口气:
“哦?你倒是挺聪明,居然看出来了。不过,知道了又怎么样?”
“知道了就意味着,你不是无懈可击的!”开阳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知道你不会只停留在璃月,你还会去稻妻、去须弥,去收集那些国家的女角色。
总有一天,其他国家的人会发现你的秘密,会知道你的弱点!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联合起来对付你,你就再也没办法得逞!你休想掌控整个提瓦特!”
周天行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联合起来对付我?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就算他们知道了我的秘密又怎么样?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听话。
比如,把他们最珍视的人抓起来,当着他们的面弄死。你觉得,到时候他们还会反抗吗?”
“你到底把生命当成什么了!”开阳星听到这话,愤怒地嘶吼起来,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
“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你用来威胁别人的工具!你怎么能这么冷血,这么残忍!”
“生命?”周天行像是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真把自己当成真实的生命了?蠢货,你们压根就不是真正的生命,不过是一串数据,一段代码而已。”
说着,周天行不再给开阳星反应的机会,直接将一段讯息传入他的大脑,那是关于提瓦特大陆的真相:
这里不过是一款名为《原神》的游戏,所有的角色、所有的故事,都是游戏开发者设计好的;
开阳星、刻晴、浮锦,甚至是派蒙,都只是游戏里的数据角色,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他们的“意识”不过是代码运行的结果。
开阳星愣住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些陌生的词汇——“游戏”“数据”“代码”——像一把把锤子,狠狠砸在他的认知上。
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想起自己作为璃月七星的责任,想起和刻晴、天枢星一起商议政务的日子……这些难道都是假的?都是被人设计好的?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
他瘫在地上,眼神空洞,连愤怒的力气都没了。
他看着周天行,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那种被彻底否定存在的痛苦,在他的意识里蔓延。
周天行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有些无趣。
他不再浪费时间,手指猛地收紧。
“咔嚓”一声脆响,开阳星的身体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捏爆,化作一团血雾,散落在地上的碎石间,很快就被尘土覆盖,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周天行拍了拍手,像是在拍掉手上的灰尘。
他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浮锦和刻晴,又看了看怀里还闭着眼睛的派蒙,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好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派蒙,我们该去吃杏仁豆腐了。”
派蒙听到“杏仁豆腐”,立刻睁开眼睛,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好啊好啊!我们快走吧!”
周天行抱起派蒙,转身朝着层岩巨渊的入口走去。
背后昏迷的刻晴与浮锦也被他用开拓的命途之力,送回到各自的家中。
层岩巨渊深处的风,吹过散落的碎石和残留的血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场关乎生死和存在的较量,从未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