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吉祥参见众位娘娘、小主,昨晚是奴婢照顾端妃娘娘。”
“大胆贱婢,你可知罪?侍奉主子不力,以致端妃在正月去了,开年就沾染晦气。”华贵妃疾言厉色,有些心虚,按她得想法,端妃再病上一段时间,时间长了,就是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只是没想到端妃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了。
把太医都叫去年家,致使宫里没有太医可用,若是皇上追究起来,终究是年家的不对。
不过想到哥哥年羹尧的功绩,皇上对她哥哥一直礼遇有加,对她更是宠爱,想来不会在意一个妃嫔的死亡,何况这个人还害了他们的孩子,想到这里华贵妃又理直气壮起来。
吉祥心里只觉得悲哀,为自己主子叫屈,她被人害死了,却还要被嫌弃晦气。
“端妃娘娘为何会去世,华贵妃你不知道吗?你克扣娘娘的份例,让娘娘没有足够的炭火,大冷天被冻的瑟瑟发抖,娘娘生病了请不来太医,这些不都是你私下吩咐的吗,昨天更是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走,娘娘得了急病没有太医医治,才不治而亡。”
吉祥直接豁出去了,生死置之度外,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诉说端妃的憋屈,“华贵妃嚣张跋扈,僭越无礼,端妃娘娘就是被你害死的。”
华贵妃气的脸都变了,大声说道:“放肆,端妃常年病歪歪的,她去了与本宫何干?是你这个贱婢攀扯本宫,周宁海,还不快把这个贱婢带下去,杖毙。”
而周围的妃嫔看着吉祥都露出震惊的神情,显然是没想到吉祥这么勇的。
“苍天不公啊,华贵妃你不得好死,端妃娘娘会在下面看着你,娘娘,奴婢来陪您了。”吉祥说完,不等气势汹汹的周宁海来拉她,猛地冲向殿内的柱子。
“啊······”周围的妃嫔被吓的花容失色,华贵妃也有些神思不属,显然也被吓到。
仪欣也被吓了一跳,只是见现场一片乱糟糟的,知道这时候该她主持现场,不然皇上怕是要怪罪下来,于是看了一眼跟在她身边的李永顺。
“肃静。”李永顺大喝一声,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去看看吉祥怎么样了?”仪欣吩咐道。
李永顺上前,试探吉祥的鼻息,随即回到仪欣身边说:“娘娘,已经没气了。”
“李永顺,你速速去养心殿向皇上如实禀报延庆殿发生的事情,请皇上做主。”
“是,奴才领命。”
随即,仪欣对着众多妃嫔说道:“妹妹们受惊了,都先回去吧,只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来妹妹们心里都有数,本宫就不多说了。”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仪欣对年世兰说:“华贵妃不如先回去吧,这里本宫留下处理即可。”
华贵妃受了刺激,这时候脑子还是懵的,不过听了仪欣的话之后,也回过神,回过神之后的她恼羞成怒:“周宁海,把那个贱婢拖出宫去喂狗。”
仪欣不能让华贵妃乱来,“华贵妃,你这是做什么?皇上圣旨没下来,怎可乱来。”
“你要拦着本宫。”华贵妃满眼通红的看着仪欣,吉祥最后那句近乎诅咒的话让她心里非常不安,急需处理了吉祥的遗体,才能让她安心。
“不是本宫要拦你,这是后宫,自有宫规法度,不是你乱来的地方。”
颂芝聪明一回劝慰华贵妃说:“娘娘,您刚刚被吓到了,吉祥那个贱婢如此诅咒娘娘您,您可得去求皇上给您做主。”
在颂芝半哄半劝中,华贵妃总算离开了延庆殿,仪欣只觉得心累,没想到大早来这边还有这么多事。
留下皇上送来她身边辅助处理宫务的嬷嬷在这里支应着,仪欣先回了永寿宫,等着皇上旨意下来再行动。
一直到了中午,养心殿才传出口谕,端妃的丧仪按妃位规格办,因为还在正月,大殓之后就挪出宫去,不在宫里设灵堂祭祀。
至于吉祥,皇上赞了一声是个忠仆,允许她陪葬。
华贵妃回翊坤宫之后,就宣布病了,皇上让仪欣主持端妃去后所有事宜。
好在宫内自有旧例,且所有的事都由内务府来办,仪欣只需要注意着别让人办砸了就行。
然而,事情没有完,端妃去后的第二天,有御史弹劾年羹尧和年贵妃兄妹俩,弹劾年羹尧他们僭越、藐视皇权、扣押太医致使后宫妃嫔没有太医医治而亡;弹劾华贵妃没有妾妃之德,跋扈没有慈悲心。
一时间,朝野物议沸腾,甚至就连皇上也有人私下议论他对年羹尧过于软弱。
许是听到前朝议论,华贵妃顾不得装病,忙去养心殿请罪,只不过皇上并没有见她
李德全在养心殿门口拦住年世兰说:“华贵妃娘娘,皇上政事繁忙,您先回去,皇上有时间了自会宣召您。”
“本宫在这里等着!”华贵妃固执的不肯离开,一直在养心殿门口等着。
“华贵妃还在门口?”过了半个时辰,皇上问道。
“回皇上,华贵妃还在等着皇上召见,奴才劝了,娘娘不肯离开。”李德全看得出来,皇上对华贵妃的不满堆积的是越来越多了。
“哼!朕看她请罪是假,狡辩才是真,太放肆了,太医院是朕的,还是他们年家的?仗着一点功劳,就不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生气,从前他觉得华贵妃性格鲜明,敢爱敢恨,如今看来她对上不敬,对下不慈。
“李德全,传朕旨意,华贵妃僭越不守宫规,降为妃,禁足翊坤宫。”
皇上除了降了华贵妃的位份,还明旨斥责年羹尧,让他在家反省己身。
另一边,皇上加紧布局,因为有仪欣阿玛的转圜,不少满姓勋贵向皇上靠拢,皇上并不缺武将。
年羹尧察觉到皇上对他态度的转变,然而他这些年嚣张惯了,又被皇上曾经的礼遇迷了眼,他开始作死的联系敦亲王,并逐渐与敦亲王打的火热。
这些都被皇上看在眼里,也使得皇上更加坚定要除掉年羹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