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招兵继续。
有了典韦这个活招牌,招兵的过程顺利了许多。
许多原本还在观望的壮汉,看到连典韦这样一看就不是凡人的猛士都投了军,心里的疑虑也打消了大半,纷纷踊跃报名。
三天时间,叶尘就招募到了足足三千名合格的兵源。
这三千人,加上他原有的百余亲兵,以及收编的那一百多降兵,他手下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三千三百多人。
这已经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兵是招到了,但叶尘很清楚,这只是第一步。
这些人现在还只是一盘散沙,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才能把他们打造成一支真正的铁军。
城外的军营,被迅速扩建。
三千多名新兵,按照身高体型,被分成了三十个队,每队一百人。
叶尘任命赵云为全军都督,总管训练事宜。
典韦则被任命为先锋营校尉,负责带领一支五百人的精锐部队。
至于戏志才,则成为了叶尘的首席军师。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这天上午,叶尘带着戏志才,来到了城外的大校场。
校场上,三千新兵已经集结完毕。
他们穿着统一发放的粗布军服,虽然还不太合身,但总算有了点军队的样子。
只是,队伍站得歪歪扭扭,许多人还在交头接耳,东张西望,完全没有军人该有的纪律性。
赵云和典韦站在点将台前,脸色都不太好看。
“主公。”
见到叶尘过来,两人连忙行礼。
叶尘摆了摆手,看着台下乱糟糟的队伍,问道:“子龙,感觉如何?”
赵云苦笑一声:“主公,恕云直言,这些人……底子太差了,说是兵,其实和一群农夫没什么区别,要想把他们练出来,怕是要花不少功夫。”
典韦也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说道:“一群软脚虾,俺一个能打他们一百个。”
这话虽然糙,但也是事实。
叶尘却笑了笑,说道:“底子差不要紧,只要我们方法得当,再差的石头,也能给他磨成一块好钢。”
他转头看向戏志才:“志才,你怎么看?”
戏志才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兵者,令行禁止为第一要务。”
“如今军纪涣散,士卒无畏,若不加以整顿,纵有十万大军,亦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触即溃。”
“当务之急,是立军纪,树军威。”
“说得好。”
叶尘点了点头。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走上点将台,目光扫过下方三千新兵。
原本还在喧哗的队伍,慢慢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年轻的城主身上。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的是农民,有的是工人,有的是走投无路的流民。”
叶尘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你们为什么来当兵,我只告诉你们一件事。”
“从今天起,你们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玄雍的士兵。”
“我的命令,就是天,就是地,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执行,无条件的执行。”
“现在,我给你们下达第一个命令。”
叶尘伸出一根手指。
“站立。”
“所有人,抬头,挺胸,站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谁要是动一下,军法处置!”
台下的新兵们愣了一下,随即手忙脚乱地调整自己的姿势。
但他们一个个歪七扭八,东倒西歪,看起来滑稽可笑。
“都站好了!”
典韦一声暴喝,如同平地起惊雷,吓得不少人一个哆嗦。
新兵们不敢再乱动,勉强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站在原地。
叶尘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初升的太阳,渐渐变得毒辣起来。
一开始,这些新兵还能勉强支撑。
但很快,就有人受不了了。
他们平时干活虽然也累,但那是活动着的累。
像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简直比干一天活还难受。
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下,浸湿了衣领。
双腿开始发酸,发麻。
有人开始小声地抱怨。
“这算什么训练啊?站着不动就能打仗了?”
“就是,腿都快断了……”
“那个谁,你的手别乱动。”
一名亲兵巡视过来,厉声喝道。
被点名的那人吓了一跳,连忙站好。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人撑不住了。
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不行了……我不行了……”
他喘着粗气说道。
唰!
两名亲兵立刻冲了过去,架起他的胳膊,将他拖到了点将台前。
“主公,此人违反军令。”
叶尘看着那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淡淡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小……小人叫刘三。”
“为何要动?”
“我……我撑不住了……”
刘三哀求道:“殿下,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叶尘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刚才说过,谁动一下,军法处置。”
他转头看向赵云:“子龙,按军法,该如何处置?”
赵云上前一步,声音冰冷地说道:“训练之时,违抗军令者,杖二十!”
杖二十!
听到这三个字,刘三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军棍可不是闹着玩的,二十棍子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刘三哭喊起来。
台下的新兵们,也都露出不忍的神色,甚至有人小声地求情。
“殿下,他也是第一次,就饶了他吧。”
“是啊,这站着也太累了……”
叶尘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他忽然笑了。
“你们觉得,我罚他,罚得重了?”
没人敢说话。
“那我问你们,如果今天不是训练,而是战场上。”
“敌人就在你们面前,你们是不是也要说一句‘我撑不住了’,然后坐到地上去?”
“战场上,你稍有分神,稍有松懈,敌人一刀砍过来,你们的脑袋就没了。”
“你们死了不要紧,你们身边的袍泽兄弟,因为你们的失误,阵型出现了缺口,他们也要跟着你们一起死。”
“你们的命是命,你们袍泽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今天我若是饶了他,就是对你们所有人的不负责任,就是拿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在开玩笑。”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是被那丰厚的赏银吸引而来,被那诱人的条件吸引。”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想要轻轻松松,白拿那些东西?怎么可能!你们未来要面对的,是生与死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