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什么赵子龙李子龙的,没听过。”
刀疤脸狂笑起来。
“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个打仗的,倒像个唱戏的!怎么,急着投胎吗?”
他身后的匪兵们又是一阵哄笑。
赵雨在远处的院门口,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小脸煞白。
她虽然相信自己的兄长,但对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实在太过吓人。
赵云的脸上,古井无波。
对付将死之人,何须动怒。
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
战马仿佛与主人心意相通,瞬间化作一道闪电,向前冲去。
“来得好!”
刀疤脸大吼一声,同样催动胯下黑马,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迎了上去。
两道身影在数十步的距离间急速拉近。
一个枪出如龙,灵动迅猛。
一个刀劈华山,势大力沉。
村民们躲在门缝后,大气都不敢出。
叶尘的亲兵们,则个个屏息凝神,准备随时策应。
[要来了要来了,世纪对决!]
[力量与技巧的碰撞。]
电光石火之间。
两人交错而过。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火星四溅。
那巨大的鬼头刀,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狠狠劈下。
而赵云的长枪,却如同游龙一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地点在了刀刃的侧面。
四两拨千斤。
巨大的力量被瞬间卸去大半。
两匹战马交错冲出数十步,各自勒马停下,调转马头,遥遥相对。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场中的两人身上。
赵云依旧身姿笔挺,身上白衣,纤尘不染,手中长枪稳稳平举,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反观那刀疤脸,他握着鬼头刀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去,只见那厚重的刀身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白点。
那是枪尖留下的痕迹。
更让他心惊的是,从刀身传来的那股沛然巨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半条臂膀都有些酸软。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刀疤脸脸上的狂傲与轻蔑,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与惊疑。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远处小将,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冰凉。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
一抹鲜红,出现在他的指尖。
一滴血,正顺着他脸颊上那道旧的刀疤,缓缓滑落。
在他与赵云交错的瞬间,对方的枪尖不仅点中了他的刀,枪风的余威,竟然还划破了他的脸颊。
刀疤脸怔怔地看着手指上的血迹,整个人都僵了。
死寂。
整个村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刀疤脸身后的那群匪兵,脸上的哄笑僵住了。
他们看着自家老大脸上的那道新鲜血痕,再看看远处那个白衣飘飘,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以力量和凶悍着称的老大见了红。
这他娘的哪里是唱戏的,分明是索命的阎王!
[我靠,破防了,字面意义上的破防了。]
[这一枪的风刃效果,是附魔攻击吗?太帅了。]
[刀疤脸:我感觉我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甚至没用枪尖戳我。]
叶尘身后的亲兵们,则是个个挺直了胸膛。
一荣俱荣。
这就是他们未来的同袍,这就是殿下看中的绝世猛将。
赵雨捂着小嘴,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与崇拜。
刀疤脸缓缓放下了摸着血痕的手,他看着指尖那抹刺目的红色,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不是认命的平静,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他混迹沙场半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靠的就是一股野兽般的直觉。
就在刚才交手的一瞬间,他清楚地感知到了死亡的气息。
轻敌,会死。
再有半分小觑,今天躺在这里的,就会是自己。
他收起了那柄巨大的鬼头刀,没有再扛在肩上,而是双手持握,刀尖斜斜向下,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战场搏杀起手式。
他身上的那股匪气和嚣张,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精纯而浓烈的杀气。
“很好。”
刀疤脸开口,嗓音干涩,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是老子看走眼了。”
“你,有资格让老子用上全力。”
话音未落,他脚下猛地一踏马镫,整个人与胯下的黑马合二为一,化作一股黑色的狂风,再次冲向赵云。
这一次,没有了震天的吼叫,没有了狂妄的姿态。
只有纯粹的,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技巧与力量。
鬼头刀不再是大开大合的劈砍,而是带起一道道诡异的弧线,刀光霍霍,封死了赵云周身上下所有可以闪避的空间。
刀风凛冽,割得人脸颊生疼。
这一刻,他才真正展露出一个百战老兵的恐怖实力。
换做寻常将领,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恐怕三招之内,便要被斩于马下。
然而,他面对的是赵云。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人绝望的刀网,赵云的反应,只有一个字。
稳。
他手中的长枪,仿佛化作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灵动而精准。
“叮!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每一次,赵云的长枪都能在关键之际,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
不多一分力,不少一分力。
每一次都精准地点在对方刀招的薄弱之处,或是借力打力,或是将其引向空处。
他整个人在马背上,身形几乎没有太大的晃动。
任你狂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
在外人看来,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刀光枪影,煞是好看。
可只有身处其中的刀疤脸,才清楚自己正在经历着怎样的恐怖。
他的每一刀,都用尽了全力。
他的每一招,都蕴含着致命的杀机。
可这些攻击,落在对方身上,却像是泥牛入海,被轻描淡写地一一化解。
对方的那杆长枪,就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无论他如何疯狂进攻,都无法突破分毫。
这根本不是在战斗。
这更像是一个武学宗师,在指点一个刚刚入门的顽劣弟子。
[卧槽,这压迫感!刀疤脸动真格的了!]
[这才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油子,这刀法,狠!]
[可惜了,他遇到的是满级大佬,还是开了挂的那种。]
[子龙:你尽管攻,我挪动一下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