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爷子打开荷包,两锭银子出现在桌面上。
“这太多了!”两锭银子有十两了,女婿家不过借了四两,余下就有六两了。“容丫头,你拿回去。”
“爹,这是孩子们的心意。方子卖了三十两,老宅那里也给买了肉,剩余的年底修修房子,再有多余的明年开春送谨哥儿哥三进学去。”
“那也要不了这么多,留着给孩子们花用,这进学了样样都得花用,可不能亏待了谨哥儿几个。再者,清姐儿淑姐儿也大了,你不得存点嫁妆。”
方氏很高兴女儿日子过的舒适起来,但这般拿女儿女婿的银钱叫人知道了可有的舌根子嚼。
其实照她们这么盘算,这三十两还真不够用。
“姥姥,娘也说了这是我们几个孝敬姥姥姥爷的,还有我还小呢,嫁妆不急。”她才十三岁啊,放到前世也不过是初中生,古代结婚早真心伤不起!
“姥爷,到时我们再多赚点给姐姐办嫁妆!”
“哟,我们淑姐儿也知道嫁妆。”胡氏跟着调笑她。
“是啊,娘,这看着多,可您常年吃药要银子。大哥二哥这些年负担也重,家里的房子要翻新一下也要银钱,小弟也二十多了也该给他说户人家,再往下立年几个也大了,哪样不要银钱。往年我跟孩子爹也没个机会,这不是孩子们孝顺嘛,您就拿着吧!”
“哎,我拿着我拿着。”方氏就差抹泪了,孩子们孝顺她能不高兴!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于氏扶着方氏进屋接着唠家常,她姥爷今天高兴跟大舅二舅接着喝二两酒,大舅母跟二舅母去厨房忙活,小的几个一哄而散,为明天去摘果子做些准备。
于氏进屋后扶着方氏坐好,两人都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打开,又是两锭五两的银子。
“娘,这是另外给您的。”
“容丫头啊,你拿回去!”
两人都将荷包推给对方。
“容丫头,这五两我收了,另外五两你拿回去,还有这十两也拿回去。”
一共就卖了三十两,这塞给她二十两,家里还剩什么,拿什么给几个哥儿进学?
于氏见她娘怎么都不收,看看房门,趴在她娘耳边把卖方子得了两百两的事说了。
方氏经了刚才的惊喜,这会儿倒是平静。
“是要这么做!这银子多是好事,可也容易生事儿。容丫头,虽然你大嫂二嫂这些年伺候我一句埋怨也没有,但这是咱家也没什么可图的。要是这银子让她们知道了,可不得怨我老太婆藏私。这银子,我不能收。”
两儿媳是好的,但人心经不起考验。
“娘,日子会越来越好,如果竹签子的生意谈成,大嫂二嫂她们可不在乎这些个小银钱,这些您放着压箱底当私房钱。”
于氏好说歹说才劝她娘收下,见她有点乏了扶她躺下后自己出了屋。
出了房门就见着怀清在门口候着。
“清姐儿!”
“娘,你事情办妥了没?”
“怎么着,你候在门口是盯着娘呢!”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娘办事,你放心!好了你去跟卉姐儿妮姐儿一块儿玩吧!”
怀清见她娘将银子交给姥姥了就心定定的出去玩了。
离家前她私下另给娘十两银子,让她偷偷交给她姥姥,娘还说她人小鬼大来着。
原本大家一致口径说方子卖了五十两,后来她爹在老宅改口为三十两。给老宅五斤肉,给她姥爷六两,两方相差悬殊,原本她还担心她爹生气,但经过昨天的事,再给这十两她也毫无负担。
这些年他们孝敬老宅的远不止十两,而姥姥家这边给予他们支持的也不止那十六两银子。
怎么说呢,两厢一比较,心中的天秤会倾斜哪一方不言而喻。
但人心不可测,有些人能同苦未必能同甘,银子不能一下给多了,所以她才私下让娘贴补姥姥。
院子里,她小妹跟于家的两个表姐于安卉、于安妮一起做布兜,明早摘果子要用。
小弟也做起了师傅,小舅、大表哥立年还有小表弟立康都围着他学削竹签子。
小舅看见她忙招手让她过去。
“小舅,什么事?”屁颠屁颠跑过去,装起少女她现在已经得心应手了。
“清姐儿,我刚借好了牛车,咱们走吧!”
“那行!”小舅机灵不说,行动力还杠杠滴!
她,小舅再加上大表哥于立年三人坐着牛车去了镇上直奔麦乐居。
许是他们运气好,刚好赶着掌柜的回来不说,三公子也在麦乐居。
三公子既然在,这竹签子的事自然由小舅他们跟他谈,她与三公子见过礼后和掌柜的去后面作坊看看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
糖葫芦的关键是制作糖稀的火候掌握,她在后面帮着伙计做了几回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到了大堂买了点心果脯蜜饯外加几串糖葫芦后就等着小舅他们谈好出来。
“黑子,给怀清姑娘上茶。”
麦乐居的掌柜叫马强,这两天他除了笑还是笑,麦乐居买了糖葫芦方子的消息一散出去,上门跟他套近乎的人海了去。
他不是图他们巴结,而是越是有人上赶着巴结他说明他手里的方子值钱,方子越值钱那麦乐居就越赚钱,麦乐居越是赚钱那三公子越立得稳,他作为嫡系一派也就更能混的好。
“掌柜的,你这笑得褶子都跑出来了!”
这也忒瘆人了吧!
“没事没事!人老了有皱纹怕啥!”马掌柜毫不在意。
他亲自给怀清倒茶,殷勤地看的黑子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您有事直说,这端茶倒水的活还是还给黑子大哥吧。”瞧您把他给吓得!
“怀清姑娘就是爽快!”他在一旁落座。“一看姑娘就是有福的,下次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好了!”这次是钱管家牵的线,功劳可少一半了。
“就这事?”
“就这事!”
“好吧!”有他这句她以后要再出手其他东西也不用东奔西走了。
这下了马掌柜更加乐不可支了。
怀清靠近马掌柜,低声跟他打听镇上的粮价。
“您老在镇上可有听说,这最近粮价上涨了?”
“姑娘放心,这是粮铺放出来的假消息,故意哄抬粮价,今早县衙就约谈了一些粮铺掌柜,要不了多久,这粮价就恢复正常。”
怀清看他不似作假,又道:“那北境真有雪灾?”
马掌柜敛了敛神色,“姑娘这是打哪来的消息?”
北境雪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北境年年下雪,但雪灾却不是年年有的,最近一次都过去五六年了。
“没有,没有,只是我私下猜测的。您也知道我家贫寒,家里粮食也不富裕,就怕这雪灾什么的,就想多了解些情况,家里好多做准备。您老在镇上,消息灵通,往后有什么动静烦请您告知一二。”
他们家在这里要人脉没人脉,要消息没消息,目前唯一能搭上关系的只有钱家。
马掌柜满口答应。
他们麦乐居的原材料大多是自家粮铺拉的,价格上不会有大的浮动,他也没有过多的去关注。但今天怀清姑娘给他提了一个醒,他得跟三公子商量商量也提高警惕,若是真有什么他们也好提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