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的山路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丁逍遥和萧断岳骑着租来的摩托车,在盘山道上艰难前行。后视镜里,邛海的湖面已经缩小成一块墨绿色的斑点,但那种被注视的异样感始终如影随形。
开了约莫两个小时,路边出现一块半倒的石碑,彝文刻着二字。萧断岳刹住车,蹲下查看路面:有重型车辆的新鲜车辙,巡天盟比我们早到。
继续深入,植被逐渐变得怪异。松树的针叶泛着不正常的蓝光,岩石表面覆盖着类似湖底藻类的物质。当丁逍遥怀中的源骸开始发烫时,他们在一处断崖下发现了目标——三间依山而建的夯土老屋,屋顶早已坍塌,但门楣上挂着的青铜镜却光洁如新。
小心。萧断岳拦住正要上前的丁逍遥,用工兵铲挑起门前的浮土。铲尖触地的瞬间,数十根竹箭从门内射出,深深钉进对面的树干——这是延续了数百年的机关。
老屋内部比想象中宽敞,神龛上供着的不是神佛,而是尊九尾猫石雕。供桌上摆放着早已干涸的祭品,香炉里积满灰烬。丁逍遥在石雕底座发现暗格,里面是卷兽皮地图,标注着三处祭器的埋藏地点。
第一个在祭坛下。萧断岳撬开神龛前的青石板,露出个陶瓮。瓮中装满黑水,水面漂浮着具猫崽尸骸,尸身被金线缠绕成诡异的角度。
正当丁逍遥伸手欲取时,源骸突然变得冰凉。他猛地缩手,只见陶瓮内的黑水开始沸腾,猫尸竟在液中缓缓转身,空洞的眼窝对准门外。
几乎同时,发动机的轰鸣由远及近。透过破窗,他们看见三辆越野车停在崖下,巡天盟的人正带着金属探测器展开搜索。
从后门走。萧断岳抓起陶瓮,两人从屋后裂缝钻出,沿着兽皮地图标注的小径继续深入。
第二处地点是山洞深处的祭坛。这里的岩壁上刻满与锁龙井相同的符咒,中央石台摆放着青铜烛台。当丁逍遥靠近时,烛台突然自燃,青白色的火焰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正是李府那些时空残影。
他们在示警。丁逍遥注视着火焰中重复上演的祭祀场景,当年用祭器镇压的东西正在苏醒。
取出青铜烛台的瞬间,整座山洞开始震颤。洞顶落下碎石,露出隐藏的岩画:描绘着明代官员将某个长条状生物锁入井中,而那生物的形态...
不是龙。萧断岳抹去岩画上的苔藓,更像某种巨型蠕虫。
赶往第三处地点的途中,他们撞见了巡天盟的营地。帐篷间架设着先进仪器,中央的隔离箱里赫然放着另外五件祭器。丁逍遥用望远镜观察,发现每个祭器表面都刻着遇害者的名字——最新刻上去的,竟是陈志远。
用活人炼器...他想起李府那七具尸首,胃里一阵翻腾。
最后一处祭器藏在瀑布后的洞穴里。这里保存着最完整的祭祀现场:九具石棺呈环形排列,棺盖上刻着不同的彝文数字。当丁逍遥将前两件祭器放在中央石台上时,对应的石棺发出嗡鸣。
需要九器共鸣才能开启。他对照兽皮地图的提示,但我们必须阻止仪式完成。
夜幕降临时,暴雨倾盆而下。两人躲在洞穴中,看着巡天盟的营地亮起灯火。对讲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通讯,他们在等待戌时三刻——锁龙井力量最弱的时刻。
丁逍遥擦拭着青铜烛台,在烛底发现一行小字:丁氏镇守,世代不移。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块刻着相同字迹的镇纸,终于明白丁家与这座古城的羁绊,远比想象中更深。
子时将至,怀中的源骸突然开始规律脉动。与此同时,所有祭器表面浮现血红色的光纹,仿佛在回应锁龙井方向的某种召唤。
萧断岳突然指向山下:看邛海!
透过雨幕,可见湖心旋转着九个光点,正缓缓组成完整的九尾猫图腾。而第八个光点异常微弱,正是被丁鹤年带走的金壶位置。
还来得及。丁逍遥握紧源骸,在第九个祭器归位前,我们必须毁掉这个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