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前的休整期只有三天，石小凡却没给自己留半点松懈的时间。
每天天不亮，他就背着背包去城郊的废弃工厂练手。
那里的断壁残垣正好模拟复杂战场，他把雷霆战队的战术拆解成几十种应对方案，反复演练瞬间闪烁的衔接时机，直到每一次瞬移都精准到厘米。
赵虎几人也跟着加练，陈默的冰棱控制力提升了不少，张雅的精神探测范围更是扩大了十米。
“队长，你说决赛的雷霆战队会不会搞偷袭啊？”休息时，赵虎啃着能量棒问道，嘴角还沾着粉末。
石小凡擦了擦额角的汗，灌下一口水：“不好说，但我们做好准备就行。不管他们来什么招，接得住就是了。”
他的终端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赛事组委会发来的消息——八强战的分组和场地公布了。
锐锋小队的对手，是“暗影战队”。
而暗影战队的核心，正是那个在预选赛中以“一秒十七刀”惊艳全场的刺客型异能者，代号“幻影”。
“居然是他！”陈默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预选赛他只用了二十秒就解决了对手，残影多到根本分不清真身。”
张雅调出幻影的比赛视频：“你看，他的残影不仅能模仿动作，还能散发出和真身一样的能量波动，连精神探测都能骗过去。”
石小凡盯着屏幕里那个快如鬼魅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刺客型异能者，最擅长的就是隐蔽和突袭，速度快、爆发力强，偏偏防御是短板。
但幻影的残影能力，刚好弥补了刺客怕被锁定的弱点。
“有点意思。”石小凡嘴角勾起一抹战意，“这下决赛前，先有场硬仗要打了。”
三天后的清晨，异能挑战赛的场馆外早已排起了长队。
石小凡拒绝各大势力的消息还在热搜上挂着，“独行侠”的称号彻底传开，不少观众都是特意来看他这场八强战的。
“听说暗影战队的幻影是地下组织出来的，手上可能有人命！”
“石小凡的空间异能能不能破残影啊？我赌他赢！”
“不好说，幻影的速度太快了，上次有个S级防御型异能者都被他绕晕了。”
议论声中，石小凡和队友们走进场馆，刚穿过通道就撞见了暗影战队的人。
五个人都穿着黑色作战服，领口绣着银色的蝙蝠图案，为首的男人身形消瘦，身高足有一米九，留着利落的寸头，眼神阴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幻影。
“你就是石小凡？”幻影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那些势力的橄榄枝都敢拒，倒是有点骨气。”
石小凡停下脚步，淡淡瞥了他一眼：“比不过你，靠躲在影子里吃饭。”
幻影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比赛场上，我会让你知道，影子里的刀，有多锋利。”
“拭目以待。”石小凡说完，带着队友们径直走向候场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赵虎小声嘀咕：“这幻影气场好强，队长你刚才怼他，不怕他使阴招啊？”
“越是阴狠的对手，越要先打乱他的心态。”石小凡语气平静，“而且，真打起来，阴招没用。”
很快，裁判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来：“请锐锋小队和暗影战队进入3号赛场！”
3号赛场是专门为敏捷型异能者设计的“废弃工业区”场地——高低错落的钢铁架子、堆积如山的废弃零件、布满油污的狭窄通道，处处都是可以隐藏身形的角落。
刚踏入场地，石小凡就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
这里的金属锈蚀味很重，混杂着灰尘，能见度不足二十米，刚好给幻影的残影能力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各就各位！比赛开始！”
裁判的哨声刚落，幻影的身影就消失了。
不是空间异能的瞬移，而是纯粹的速度爆发，快到留下一道淡淡的黑影，瞬间融入了场地西侧的钢铁架子后面。
“小心！”张雅立刻发动精神探测，眉头却瞬间皱紧，“不行，探测范围内全是能量波动，至少有十几个‘幻影’！”
石小凡的目光扫过四周，心脏猛地一沉。
不过短短两秒，整个赛场里已经布满了幻影的身影。
钢铁架子上站着一个，正低头擦拭手里的短刀；废弃零件堆旁蹲着一个，眼神死死盯着赵虎；甚至在他们身后的通道口，还靠着一个，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每个残影的动作都不一样，连呼吸的频率、握刀的姿势都细致入微，若不是石小凡的金属亲和异能能隐约感知到周围金属的细微震动，他几乎要以为这些都是真身。
“赵虎，别乱攻击！”石小凡立刻喊道，“残影能模仿能量波动，但移动时不会带动周围的金属震颤，盯着地面的零件！”
赵虎刚想释放闪电，听到这话立刻收了手，目光死死盯着脚边的金属螺栓。
就在这时，左侧钢铁架子上的“幻影”动了。
他纵身一跃，手里的短刀泛着寒光，直刺陈默的后背——陈默是冰系异能者，移动速度慢，是典型的脆皮法师，最容易成为刺客的目标。
“小心！”石小凡瞬间发动瞬间闪烁，出现在陈默身后，右手凝聚起金属异能，一把抓住了短刀的刀刃。
“叮！”
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石小凡的掌心传来一阵刺痛，短刀的锋利超出了他的预期。
但下一秒，他就皱起了眉头。
这把刀的重量不对。
幻影是S级敏捷型异能者，惯用的武器应该是轻便的合金短刀，可这把刀却重得像铁块。
“是残影！”
石小凡猛地松手，身体向后急退。
果然，那个“幻影”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几秒钟后就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而就在他闪避的瞬间，右侧传来一阵破风声。
真正的幻影！
石小凡的金属亲和异能捕捉到地面一枚螺栓的轻微跳动，几乎在同时，他发动了第二次瞬间闪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刺向咽喉的短刀。
“嗤！”
短刀擦着他的耳畔飞过，斩断了几根发丝，刀刃上的寒气让他头皮发麻。
“反应挺快。”幻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戏谑，“但你能躲几次？”
话音刚落，赛场里的残影数量突然翻倍。
三十个，五十个，甚至上百个幻影出现在各个角落，有的挥刀，有的跳跃，有的匍匐，每一个都栩栩如生，连刀刃反射的光芒都清晰可见。
看台上的观众瞬间炸了锅。
“我的天！这么多残影，怎么分啊？”
“石小凡刚才差点被偷袭到，这要是反应慢一点，就直接出局了！”
“暗影战队的战术太狠了，先用残影迷惑，再找机会偷袭，根本防不胜防！”
贵宾席上，王家的中年男人端着红酒杯，眼神里带着玩味：“这幻影的能力倒是不错，可惜心性太差。不过，石小凡要是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也配不上王家的招揽。”
旁边的老者摇了摇头：“残影虽多，但终究是虚的。石小凡的金属亲和异能能感知震动，这正是幻影的克星，就看他能不能稳住心态了。”
异能学院的张教授则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幻影的残影维持时间约三秒，每次制造残影间隔零点五秒，能量消耗极大，撑不了太久。石小凡只要能拖到他能量不足，就能赢。”
赛场内，石小凡已经被逼到了角落。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连续两次瞬间闪烁让他的能量消耗了不少，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幻影的真身还在隐藏，残影却一波接一波地发起攻击。
有的残影扔出飞刀，有的挥舞短刀劈砍，虽然都是虚招，却逼得石小凡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根本没时间反击。
“队长，我帮你！”赵虎大喊一声，双手按在地面，数道闪电朝着四周的残影劈去。
“别！”石小凡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闪电击中残影，瞬间将其击溃，但更多的残影立刻补了上来。
更糟糕的是，闪电爆发时产生的强光，让石小凡暂时失去了对地面金属震动的感知——强光会干扰金属表面的能量反射，他的金属亲和异能暂时失效了。
“就是现在！”
幻影的声音突然在石小凡头顶响起。
石小凡猛地抬头，看到一道黑影正从钢铁架子上俯冲而下，手里的短刀泛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是注入了异能，锋利度提升了数倍。
这一次，没有残影的干扰，是真身！
石小凡的心脏骤然收紧，身体本能地向右侧翻滚。
“嗤啦！”
短刀划过他的左臂，作战服瞬间被划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队长！”张雅惊呼一声，立刻发动精神安抚，试图缓解石小凡的疼痛。
石小凡咬着牙，忍着剧痛，左手按住伤口，右手凝聚起空间异能。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防御了。
幻影的能量消耗确实大，但他的体力也撑不住这样反复闪避，必须主动找出真身的位置。
“陈默，冻住场地东侧的通道！”石小凡对着耳麦大喊，“赵虎，准备释放大范围闪电，等我信号！”
陈默立刻响应，双手一抬，数道冰棱瞬间封住了东侧通道的入口，冰层上还凝结着细密的冰刺，阻断了幻影的退路之一。
赵虎则深吸一口气，周身开始弥漫起淡淡的电光，双手按在地面，等待着石小凡的指令。
石小凡闭上眼睛，暂时屏蔽了视觉和听觉的干扰，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金属亲和异能上。
他能感觉到场地里每一块金属的存在——生锈的钢管、断裂的螺栓、废弃的齿轮，它们都在随着空气的流动轻微震动。
而幻影的真身只要移动，就一定会带动周围的金属产生异常震动，哪怕只是极其细微的一点。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赛场里的残影还在疯狂攻击，但石小凡却像没看见一样，始终闭着眼睛。
“他在干什么？放弃抵抗了吗？”看台上有人疑惑地问道。
“笨蛋，他在找幻影的真身！”张教授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孩子，居然能在受伤的情况下保持这么强的专注力！”
突然，石小凡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神锐利如鹰。
他捕捉到了！
在场地西南角的废弃齿轮堆后面，有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属螺母，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快速震动——这是人类高速呼吸时带动胸腔起伏，进而影响周围空气流动产生的震动，和残影那种机械的动作完全不同！
“赵虎，西南角！”
石小凡大喊一声，同时发动瞬间闪烁，朝着西南角的齿轮堆冲去。
赵虎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猛地向上一抬，一道粗壮的闪电瞬间劈向西南角，照亮了整个赛场。
“不好！”
齿轮堆后面传来幻影的惊呼声。
强光之下，一道黑影狼狈地从齿轮堆后窜出，正是幻影！
他显然没想到石小凡能这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脸上的阴冷被惊愕取代。
但他的反应速度极快，刚一现身，就发动了残影能力，十几个幻影瞬间挡在他身前，同时身体向后急退，想要重新隐藏。
“晚了！”
石小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手按住伤口，右手凝聚起强效力量异能，一把抓起旁边的钢管，朝着幻影的方向掷了出去。
钢管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穿过残影的缝隙，直刺幻影的胸口。
幻影瞳孔骤缩，只能侧身闪避，钢管擦着他的肋骨飞过，砸在钢铁架子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但这只是石小凡的佯攻。
趁着幻影闪避的瞬间，石小凡再次发动瞬间闪烁，出现在他的身后，右手握拳，带着强效力量异能，狠狠砸向他的后背。
“嘭！”
一拳命中，幻影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废弃零件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咳咳！”幻影咳出一口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残影能力瞬间消失，赛场里的幻影全部化作黑烟消散。
原来，刚才那一拳不仅打断了他的肋骨，还震乱了他体内的能量流转，让他暂时无法发动异能。
“幻影！”暗影战队的队员们惊呼着想要冲过来支援。
“比赛期间，擅自越界视为弃权！”裁判立刻喊道，拦住了他们。
石小凡捂着流血的左臂，一步步走向幻影，眼神平静无波：“你输了。”
幻影抬起头，看着石小凡，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难以置信：“你怎么找到我的？我的残影明明能模仿一切……”
“你的呼吸。”石小凡淡淡说道，“残影没有生命，不会呼吸，更不会带动周围的金属震动。你以为隐藏得很好，却忘了细节决定成败。”
幻影愣了一下，随即惨笑起来：“我输了……输得不甘心，却也服了。”
他挣扎着站起身，对着石小凡拱了拱手：“你比那些躲在势力羽翼下的废物强多了，这个‘独行侠’的称号，你配得上。”
说完，他转身走向场外，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裁判见状，立刻吹响了哨子：“比赛结束！锐锋小队获胜！”
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比之前任何一场比赛都要热烈。
“太精彩了！石小凡居然靠听呼吸找到的真身！”
“这观察力也太变态了吧！换做我，早就被残影绕晕了！”
“独行侠牛逼！这下没人敢说他是靠运气了吧！”
赵虎几人冲了过来，张雅立刻拿出急救包给石小凡处理伤口：“队长，你怎么样？疼不疼？”
“没事，小伤。”石小凡笑了笑，“回去处理一下就好。”
陈默推了推眼镜：“刚才的战术太险了，要是没找到幻影的真身，你可能就……”
“险是险了点，但有效。”石小凡打断他，“刺客型异能者最怕的就是被锁定位置，只要找到真身，他们的优势就没了。”
几人正说着，石小凡的终端又震动了一下。
是王家的王福发来的消息：“石先生，恭喜获胜。我们家主人说，您的伤口需要最好的治疗舱，随时可以来王家，我们免费提供。”
石小凡看了一眼，直接把消息删了。
他不需要别人的施舍，这点伤，回去擦点药膏就能好。
走出赛场通道时，又遇到了异能学院的张教授。
张教授看着他手臂上的绷带，眼神里带着关切：“伤口怎么样？学院的医疗室有最好的修复药剂，我带你去看看？”
“谢谢教授，不用了。”石小凡礼貌地拒绝，“回去处理一下就行。”
张教授叹了口气，递给他一瓶淡蓝色的药剂：“这是快速修复剂，能促进伤口愈合，你拿着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别拒绝了。”
石小凡看着药剂，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教授。”
“好好养伤，决赛加油。”张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回到宿舍，石小凡用修复剂处理了伤口，冰凉的药剂敷在伤口上，疼痛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他坐在书桌前，拿出终端，调出雷霆战队的比赛视频。
幻影虽然被打败了，但他的速度和残影能力还是给了石小凡很大的启发。
雷霆战队的核心是雷系异能者，速度同样很快，而且雷系异能还有麻痹效果，比幻影更难对付。
“得想个办法限制他的速度。”石小凡喃喃自语，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寻找雷霆战队的弱点。
就在这时，他的终端突然弹出一条陌生消息，发信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银色的骷髅图案——正是之前那个地下组织的标志。
消息内容很简单：“幻影输了，但雷霆战队的雷暴不好对付。我们有他的弱点资料，想换你一个承诺——未来三年内，帮我们做一件事，不违背道义。”
石小凡看着消息，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些地下组织，果然没安好心。
他没有回复，直接拉黑了发信人，然后把终端扔到一边。
他宁愿自己研究三天三夜，也不会和这些阴暗的势力做交易。
夜幕降临，宿舍里的灯还亮着。
石小凡趴在书桌上，笔记本上写满了雷霆战队的战术分析，旁边还画着各种应对方案的草图。
赵虎几人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石小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勾勒出城市的轮廓。
他想起了幻影临走时说的话，想起了看台上观众的欢呼，想起了那些势力的招揽。
“独行侠吗？”石小凡轻声说道，眼神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条路或许很难走，没有资源支持，没有势力庇护，凡事都要靠自己。
但他不后悔。
靠自己的双手打赢比赛，靠自己的眼睛找到破绽，靠自己的力量守护队友，这种感觉，比任何资源和地位都更让他踏实。
他回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一行字：“决赛目标——限制雷暴速度，斩首战术，必胜！”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手臂上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斗志。
幻影只是开胃菜，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但他不怕。
不管对手有多强，不管前路有多难，他都会带着“独行侠”的称号，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