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林默默默点了点头，心里暗道：“那个沈青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再见面，可得好好留意。”
虽说他对沈青禾印象不算太差，却总隐隐觉得对方在暗中提防甚至算计自己！不管怎样，若再碰面，定要当面问清楚。
想到这儿，林默忽然话锋一转，又问出了曾对几人提过的问题：“各位，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仙门吗？或者说，以前有没有出现过？”
听到这话，苏沉等人都没再开口，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谢瑞雪略作思索后，缓缓说道：“曾经有过，不过那已是一万年前的事了，只记载在少数典籍里。
据说那时候，这片大陆极为辉煌，宗门林立，就连朝廷都要依附于各大宗门势力。那段岁月里，人们寿命极长，百年、千年的炼气士随处可见。”
一旁的向且正闻言，也接话道：“这事我以前也听过，只当是戏言，可从谢队口中说出，又是典籍记载的内容，恐怕是真的了。”
林默暗自点头，果然如自己所料。而谢瑞雪的话还在继续：“后来不知因何变故，据古籍记载，像是发生了一场异常浩劫。之后，天地间的灵气就开始逐渐消散，那些宗门也慢慢隐没，最终消失在岁月里。”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也不是全无残留！方才苏沉兄弟提到的‘千里眼’，还有一些幻术、法术，甚至少量万年前遗留下来的仙家法器，都是当年仙门时代的残存。”
“仙家法器？”林默听到这四个字，眼神微微一动。
难怪我手里这东西，会让那什么教派派人跟来讨回！
他随即想到昨晚遇到的那个叫牛头的男子，想到对方带着家人、一副想退出江湖的模样，忍不住轻嗤一声：“这哥们想退出江湖？就凭他那教派，怕是没那么容易。”
林默几乎能猜到牛头任务失败后的结局，若自己手里这东西对教派至关重要，对方想留下双臂保命，又不愿为教派拼命，根本是痴人说梦。
“那教派一看就是鞋教路子，”林默作为穿越者，太清楚这类势力的行事风格，“别说留两只手，他不把你炸得粉身碎骨，或是把灵魂抽出来炼进什么邪器里，都算手下留情了。”
虽说不确定这世界有没有“炼魂幡”这类东西，但他敢肯定，牛头的下场绝对凄惨。
想到这儿，林默又忍不住叹道：“可惜了，那家伙倒还算个实诚人，就是选错了路，入错了门。”
关于仙家法器与过往仙门的话题到这里便告一段落，众人没再继续开口。
不过方才林默主动抛出疑惑、与大家一番探讨，倒让原本死气沉沉的队伍气氛松快了些。
路上时不时有人开口，闲聊两句或是讨论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不再是全程沉默。
就这样，一行人顺着峡谷往唐关方向赶去。从这条峡谷到唐关本就不远，和上次来时一样，只用了半个上午的功夫，便抵达了唐关城外。
可当看清城外景象时，除林默外，苏沉、谢瑞雪几人的脸色瞬间沉到了极点！
林默只是有一点意外而已。不过先前也听欧阳坤提过，有部队或许可能攻城的消息，此时看到倒也不觉得太突然。
反正，他第一时间便看向了原本白驼山庄该存在的方向，不过一眼望去，那里只有帐篷。
“算了，反正那欧阳老狗估计早就跑路了。”
他们此刻藏在唐关城旁、靠近大漠的一片林子里，目光所及之处，唐关城已然被团团围住。
城外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军营，无数帐篷连绵铺开，正是大魏的军队，将城池四面围得水泄不通，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城上空有烟雾腾腾升起，虽不是攻城的时辰，没有厮杀声震天，可那密不透风的围城阵仗，透着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雄壮与压迫感，让人一眼便知局势已万分危急。
……
镜头转至唐关城北方正门，城墙上人影攒动，甲胄碰撞声、呼喊声混作一团，乱得像一锅粥。
一名满脸通红的军官正踮着脚嘶吼，嗓门几乎劈裂：“武备官！李武备！你死哪儿去了？！”
“在！长官，属下在！”人群里挤出个矮胖的身影，正是武备官李顺，他跑得满头大汗，甲胄都歪了半边。
“在？在就好！”军官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满脸，“我让你准备的火油呢？！火油呢？！他妈的！没听见斥候来报吗？敌军下一波攻城顶多半个时辰就到，你想让弟兄们拿拳头去砸云梯？！”
骂完李顺，他又扭头冲另一个方向喊：“王军需！王奎！你他妈的也躲着是吧？我要的箭矢呢？！两个时辰前就让你调，现在影子都没见着？张三那三个兔崽子呢？让他们去催，催到哪儿了？！”
军官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几乎要从眼里喷出来。被点到名的王军需凑过来，哭丧着脸回话：“张哥他们……他们被拦在西街了！是那帮世家的人，带着家丁堵在武备库后门，说库里的箭矢是‘世家私备’，没他们点头，一根都不许动！”
“狗日的世家！”军官气得一脚踹在城砖上，“都是吃大乾俸禄的，现在城都快破了，还攥着这点东西当宝贝！”
“慌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军官和李顺、王军需等人回头，见来人一身绯色官袍，腰佩长刀，正是唐关郡守马承业。
他身后跟着个全身银白战甲的女子，甲胄上沾着泥点，白皙的脸颊蒙了层灰，却难掩眉眼间的锐气，正是清晏公主。她双唇紧抿，目光扫过乱哄哄的城墙，没说一个字，只眼底凝着一层冷意。
“参见郡守大人！参见清晏公主！”几人忙收了火气，躬身行礼。
马承业摆了摆手，沉声道：“出什么事了，吵成这样？”
方才嘶吼的军官忙上前一步，把火油未备、箭矢被世家阻拦的事一股脑说了，末了咬牙道：“大人，属下看那帮世家就是故意的！方才还有兵卒听见，他们家奴在私下说降了大魏也未必是坏事，这是想投降啊！”
“投降？”马承业冷笑一声，却没当场发作，只对几人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们先去清点现有的滚木和石块，火油我让人从府衙库房调，箭矢的事，我来处理。”
等众人领命退下，马承业才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青石城墙上，“咚”的一声闷响。
“这帮王八蛋！城破了他们能有好下场？都这时候了，还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一旁的清晏公主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马郡守，别气坏了身子，世家那边，或许我去说，会管用些。”
她望着城外连绵的军营，眼神沉了沉，“毕竟，他们还得顾着‘公主亲守唐关’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