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孽大帝宫殿内，殿内熏香袅袅，武神半倚在软榻上，把玩着身旁女子，眼尾含笑，语气慵懒如猫：“你倒是比昨日的更烈些。”
女子娇笑着和他怀里蹭了蹭，指尖划过他锁骨，声音甜得发腻：“那是自然，等着爷您尝呢。”
两人笑语晏晏，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连烛火都似被染上几分缱绻。
“哟哟哟——”
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撞破殿内的温存，冤孽大帝缓步而入，玄色龙纹袍角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冽的风。
他目光落在武神脸上，那双眼俊美却淬着冰，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挺能耐啊，武神，日子过得这般滋润，再给你送十几个过来。”
武神抬眼，放下怀中女子，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眼底笑意未散，说：
“比起大帝您统管三界的威风，这点闲情，算得了什么？”
冤孽大帝走上前，俯身凑近，指尖突然抚上武神的脸颊，动作带着几分狎昵，又藏着不容错辨的压迫。
他指腹摩挲着对方下颌线，声音压得低哑：“少跟我绕弯子。国相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武神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唇角勾起一抹凉笑：
“自然是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他端起旁边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在颈间划出暧昧的弧线。
“国相那儿子？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不足挂齿，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压根不值当我们费心思。”
“是么？”
冤孽大帝忽然伸手，一把攥住武神的头发，迫使他仰头。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缠，武神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愠怒，却依旧扯着笑：
“大帝这是做什么？开不起玩笑了？”
“玩笑？”
冤孽大帝低笑出声，笑声里却没半分暖意，“你倒还有闲心说笑。”
他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武神耳畔，“别忘了，我是天祖的弟子。而你这血脉里有的是那个地方活下来的恶魔。”
武神猛地抬手攥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彼此彼此。大帝不也借着天祖亲传的名义，暗地里扩充势力么？”
他眼神淬了冰，“谁也别装清高。”
冤孽大帝挑眉，忽然松开手，抚了抚自己被攥皱的衣袖，语气轻佻：“装清高？我可没你本事——一边搂着美人，一边把事办得滴水不漏。”
神女峰的云雾比别处更浓，像揉碎的玉絮缠在殿宇飞檐上。
红儿立在瑶姬面前，红衣被山风掀起一角，她眼底跳动着焦灼：
“姑姑，天庭国相之前被杀了。”
瑶姬正临窗抚琴，指尖的琴弦骤然绷直，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音。
她抬眼时，眸中已没了往日的慵懒，只有深不见底的冷意：“被杀？”
“是。”
红儿攥紧了拳，声音发沉，“满门上下，只留下妻子儿子，现场被处理得干干净净，查不出半点痕迹。但……十有八九是冤孽大帝动的手。”
瑶姬忽然起身，广袖一挥，殿内所有门窗“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云雾与风声。
她走到红儿面前，白衣胜雪，眉眼间的凌厉比山巅的寒冰更甚：
“红儿，你可知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红儿迎上她的目光：
“意味着他愈发肆无忌惮了。”
“不止。”
瑶姬指尖点在案上的舆图，那里圈着天庭的位置。
“国相是天庭的老人，德高望重，被三界称为‘最慈善的善良之心’。多少年来，他护着三界的孤儿，修桥铺路，积的功德能绕南天门三圈。”
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杀他，是冤孽大帝最大的错——这件事，或许就是我们搬倒他的关键。”
红儿一怔：“姑姑的意思是……”
“让他入土为安，更要借他的死，让三界看清冤孽大帝的真面目。”
瑶姬的声音斩钉截铁，“国相的善名，就是最好的利刃。我们要做的，是让这把利刃，插进冤孽大帝的心。”
红儿想起那些被掩盖的血迹，语气愈发沉重：
“冤孽大帝，那个野蛮人早就疯了。前几日选仙台，他让下属刘颠把参选者不是杀就是打废，血流成河，连仙阶石都被染红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止国相，这半年来，凡是公开反对他的仙官、将领都身亡了！”
瑶姬的指尖在舆图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你觉得，姨妈的死，会不会也和他有关？”
红儿猛地抬头：“您是说姨妈？”
她想起铁扇姨妈疯癫的模样，心口一紧，“姨妈生前一直反对天庭的强权统治，甚至好几次带妖兵冲击南天门……冤孽大帝掌权后，最恨的就是这种‘刺头’。”
“所以，”瑶姬的目光变得坚定，“我们不能再等了。”
红儿看着她，眼里燃起一簇火苗：“姑姑，回天庭吧。我们需要您，需要神女峰的兵力，需要您当年跟着天帝母帝征战时的谋略。”
瑶姬望着紧闭的门窗，仿佛透过木头看到了外面的云海，看到了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生灵。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笑容像冰雪初融，带着惊心动魄的美：“自然可以。”
她抬手，指尖凝聚起一道灵光，轻轻一点，门窗便“哗啦”一声打开，云雾瞬间涌了进来，带着山巅的清冽。
瑶姬走到殿外，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声音传遍整个神女峰：“传我令，点齐三万先锋，备好粮草军械——三日后，随我回天庭。”
远处的军营传来整齐的应和声，震得云雾都在颤抖。
红儿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位姑姑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笼罩在天庭上空的黑暗，或许真的要散了。
瑶姬回头，对红儿伸出手，掌心的灵光与红儿指尖的红宝石交相辉映：“红儿，记住，对付豺狼，不能用慈悲，要用獠牙。”
红儿握住她的手，坚定地点头。
山风穿过两人之间，带着决战前的凛冽，却也带着一丝久违的希望。
神女峰的云雾，似乎在这一刻，也开始朝着天庭的方向流动了。
凌霄宝殿的盘龙柱上，金鳞在霞光中流转，映得宝座上的“三界主宰”牌匾愈发威严。
瑶姬立于殿中，白衣如月华般铺展，目光掠过那象征至高权柄的王位，眼底的波澜藏得极深——那位置，曾是天帝坐过的地方，如今却被冤孽大帝盘踞，想想都觉得刺目。
“神女回来，真是太好了。”
冤孽大帝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热络，他缓步从后殿走出，玄色龙袍扫过金砖地，带起一阵沉凝的风。
他站在瑶姬面前，眉眼间堆着笑意，语气却藏着试探：
“你我都是三界的老人了，当年跟着天帝征战时的情谊，可不是那些后起之秀能比的。如今你肯回来助我，真是再好不过。”
瑶姬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像山巅初绽的雪莲，清冷中带着摄人的美：
“是啊，我可不是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仙，懂规矩，也知分寸。”
她眼波流转，扫过殿内侍立的仙官，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挑衅。
“比起你身边这些只会说漂亮话的，我大约是要有趣得多。”
冤孽大帝低笑出声，笑声在大殿里回荡：
“那是自然。”
他凑近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几分暧昧的暗示。
“放心，我这里有不少‘好东西’，保管能让神女觉得有趣——天上地下的奇珍，深处的乐事，多着呢。”
瑶姬却像没听出弦外之音，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他身上，清澈却锐利：
“说起来，我倒有一事想问。冤孽大帝如今是三界主宰，想必是会听我们这些老臣的谏言，也肯纳取不同的主观意见吧？”
冤孽大帝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自然。我虽掌三界，却也知‘兼听则明’的道理。外面总有些谣言，说我滥杀无辜，性情暴戾……”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谣言止于智者，神女这般通透，想必不会信那些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么？”
瑶姬轻轻拨了拨鬓边的珠花，语气平淡，“可我刚回天庭，就听说了国相满门的事。那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仙，竟落得那般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冤孽大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转瞬即逝：
“那是魔族所为。”
他说得斩钉截铁，“前些日子有魔兵潜入天庭，不仅杀了国相一家，还盗走了不少卷宗。不过你放心，那些魔兵已经被我处决了，一个不留。”
瑶姬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语气听不出喜怒：
“严格意义上来说，倒确实是这样。”
“所以啊，”
冤孽大帝走上前，与她并肩看向殿外的云海，声音里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
“你我都是天庭的老人，位高权重，手底下的眼线遍布三界。可有时候啊，眼线也是会说谎的，传来的消息未必属实——凡事，还是得自己亲眼瞧着，亲耳听着，才好下判断，你说是不是？”
瑶姬侧头看他，眼底的清冷化开些许，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大帝说得是，我自然是知道的。”
她微微颔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往后共事的日子还长，相信你我定能同心协力，解决不少棘手的事。”
冤孽大帝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里清楚这朵雪莲般的女子绝不好惹，却也乐得陪她演这场戏。
他抬手抚上殿柱上的金龙，声音里带着几分莫测的深意：
“是啊，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霞光透过殿门照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玄袍似墨，看似和谐相对，周身却萦绕着无形的张力——这场权力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瑶姬望着那“三界主宰”的牌匾，指尖在袖中缓缓握紧，她回来，可不止是“助”他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