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十点的面谈还有一个半小时，江城国际酒店三楼的会议室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星芒的总裁周明远刚进门，就见蓝鲸的cEo赵磊翘着腿坐在主位旁，手里转着那支限量款钢笔，笑得一脸“欠揍”：
“周总，你们星芒的飞机没晚点？
我还以为得等你们半小时，正好先占个近位
——毕竟能让15万张演唱会门票秒罄，连《将进酒》都能唱得全网沸腾的人，可不是天天能见到。”
周明远把行李箱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压过赵磊的调侃：
“赵总倒是积极，就是不知道一会儿拿出来的分成方案，有没有你这钢笔值钱。”
他话锋一转，看向刚走进来的云栖张总监，
“张总监，听说你们把非遗剪纸大师都请来了？
别是临时凑数的吧，小心等会儿大师先被凌默老师的诗词圈粉，反倒忘了跟你们配合。”
张总监抱着个卷轴，慢悠悠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卷轴露出直播间设计图，故意晃了晃：
“凑不凑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懂凌默老师的调性
——他唱《青花瓷》、吟《春江花月夜》，要的是古雅意境，不是某些平台满屏闪瞎眼的打赏特效。”
他顿了顿，瞥了眼赵磊，
“怕是有些平台连《摸鱼儿·雁丘词》里问世间，情是何物的下句都接不上，怎么跟凌默老师聊诗词？”
这话戳中了蓝鲸的“软肋”，赵磊立刻反驳：
“我们不接词，但我们懂怎么让凌默老师省心！
他要自由，我们就给顶配的运营团队，
从直播背景的水墨屏风到麦克风的音质，全按他的意思调，连试音都提前录了十版小样！
倒是星芒，上次跟天天直播抢资源输了的事，忘了？
这次可别再让凌默老师失望。”
周明远脸一黑，刚要开口，就见星芒的法务主管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说：
“周总，蓝鲸的hR刚才加我微信，说给我翻倍工资，让我现场透露咱们的合同细节……”
“呵，”
周明远冷笑一声，故意提高音量，
“赵总，挖人挖到我这儿来了？
不如直接把你们的分成比例说出来，省得一会儿藏着掖着
——我猜，顶多也就顶流级吧？
我们星芒，除了顶流分成，还能给凌默老师对接音乐版权，他要是想唱老歌，我们立刻能拿到独家授权，直播首唱专属！”
“哟，这就急了？”
赵磊放下钢笔，身子往前凑了凑，
“我们蓝鲸不仅分成比你们高两个点，还准备了专属直播亭，雕梁画栋的，
凌默老师想弹吉他就弹吉他，想吟诗词就吟诗词，比你们那版权授权实在多了！”
张总监在一旁慢悠悠补刀：
“再实在，也没我们的文化专区实在——
我们把凌默老师的诗词做成了互动弹幕，观众发一句明月几时有，屏幕上就掉桂花特效，
还能联动江城文旅局，直播时带大家云游菊花展，这才叫懂他想要的分享，不是光盯着流量薅羊毛。”
正吵着，星芒的市场经理突然“哎呀”一声，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不好！我刚收到消息，云栖昨晚偷偷联系了金陵女院的诗词教授，想请他当直播特邀嘉宾！”
张总监端起茶杯，掩饰住嘴角的笑：
“什么偷偷联系，我们是光明正大邀请
——教授是凌默老师亚太诗词大会时的评委，一起聊诗词多有看点？
总比某些平台请流量明星来凑数，毁了凌默老师的文化调性强。”
赵磊立刻掏出手机，给团队发语音：“快！联系京都的诗词协会，不管多少钱，今天必须请个老教授来现场！
要比金陵女院的更有名！
凌默老师要是聊诗词，咱们的人必须接得住！”
周明远也不甘示弱，让助理联系唱片公司：
“把经典国风歌曲的版权方都找来，今天现场签个直播翻唱协议，凌默老师想唱哪首，我们当场就能拍板！”
会议室里顿时乱成一团：
有人拿着手机跟总部实时汇报，
有人偷偷观察对手的表情，
有人假装去洗手间，实则想偷听对方打电话。
明明都是行业里熟得不能再熟的老熟人，此刻却像绷紧了弦的箭，连笑都是带着刺的
——谁都知道，今天的签约不是“选合作方”，是“抢入场券”。
毕竟凌默是现在最火的“文化符号”，演唱会、诗词大会、原创歌曲，每一样都能引爆热搜，
抢到他，就等于抢到了下一个流量风口，哪怕只是多打探到对手一个小筹码，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墙上的时钟刚指向九点，赵磊突然拍了下手：
“别吵了！一会儿凌默老师来了，谁要是敢先提挖人、打探的事，
咱们就联合起来，让他出局！”
周明远和张总监对视一眼，哼了一声，却都默认了这个提议
——毕竟，在“抢凌默”这件事上，他们是对手，更是“同谋”，
谁都不想因为这点小摩擦，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只是那紧紧攥着合同的手、时不时瞟向门口的眼神，还是暴露了每个人心里的紧张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墙上的时钟刚跳过十点整，会议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
原本交头接耳的三家代表瞬间噤声，齐刷刷地站起身，连赵磊手里转得飞快的钢笔都顿住了，目光全落在门口——
苏青青穿着一身简洁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手里抱着文件夹，脚步稳而轻。
明明是第一次以“凌默临时私人助理”的身份露面，却自带一股让人不敢怠慢的气场，连周明远都下意识地整了整领带，赵磊更是把翘着的腿悄悄放了下来。
“各位好，我是苏青青，暂代凌默先生的私人助理，今天的面谈由我先跟大家对接。”
她走到会议桌主位旁站定，声音清晰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凌默先生稍后就到，在他来之前，我先把合作的核心要求再明确一遍，避免后续浪费时间。”
话音刚落，三家代表立刻点头如捣蒜——
赵磊率先笑着开口，语气里满是殷勤：
“苏助理太客气了！您尽管说，不管是条件还是要求，我们蓝鲸都全力配合，绝无二话！”
他一边说，一边给身边的高管使眼色，让他们把准备好的资源清单往前推了推，恨不得直接塞到苏青青手里。
周明远也连忙附和：
“对对对，苏助理，星芒早就把您之前提的自由条款写进合同了，直播时长、内容自主这些，全按凌默老师的意思来，我们半个字都没改！”
他说着，还把合同首页翻出来，指着加粗的条款给苏青青看，生怕她看不见。
张总监更是直接把非遗大师请了过来，笑着说：
“苏助理，您看，这是金陵剪纸的李大师，我们特意请他来，要是凌默老师愿意，直播时可以一起做诗词剪纸，多有意义！
您放心，所有合作细节，我们都听您的安排！”
苏青青微微点头，翻开文件夹，将打印好的要求清单分发给三人：
“第一，直播无任何时长、次数硬性要求，凌默先生想播即播，停播无需报备；
第二，直播内容完全自主，平台不得干涉选题、不得强制植入广告或带货；
第三，不绑定独家合作，凌默先生在其他领域的活动，平台无权限制；
第四，针对文化类内容的直播，平台需提供专属流量扶持，包括但不限于首页推荐位、文化专区入口。”
她每说一条，三家代表就立刻应一声“没问题”，连犹豫都不带——
“时长自由？太应该了！
凌默老师这样的人才，哪能被时长绑住！”
赵磊拍着桌子附和，眼睛却紧紧盯着苏青青手里的清单，生怕漏了一个字。
“内容自主绝对没问题！
我们星芒不仅不干涉，还会专门配个文化顾问，帮凌默老师整理诗词素材！”
周明远连忙补充，恨不得把能想到的好处都堆出来。
张总监更是直接：
“流量扶持您放心，我们云栖的文化专区首页，永远给凌默老师留着c位！
您要是觉得不够，我们再把App开屏广告也加上！”
苏青青看着三人急切的模样，嘴角弯了弯：“各位的诚意，我会如实转达给凌默先生。
他十分钟后到，到时候会亲自跟大家沟通最后细节，确定合作方。”
这话一出，三家代表瞬间更紧张了，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
——赵磊悄悄把准备好的备用合同往包里塞了塞，生怕被对手看见；
周明远让助理再检查一遍版权清单，确保没有遗漏；
张总监则走到李大师身边，小声叮嘱：
“一会儿凌默老师来了，您多夸夸他的诗词，千万别提别的！”
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只有时钟滴答作响，每个人的目光都黏在门口，连呼吸都放轻了
——刚才还针锋相对的对手，此刻却怀着同样的殷切，等着那个能决定他们平台未来走向的人。
苏青青站在主位旁，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她知道，凌默要的自由，从这一刻起，就已经稳稳握在手里了。
时钟刚走过十分钟，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凌默戴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稍低，露出一截干净的下颌线；
身上是简单的白色连帽卫衣，配着条水洗牛仔裤，脚下踩着双白板鞋，整个人透着股随性松弛，却让原本安静的会议室瞬间炸了锅。
“凌默老师！”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全场人“唰”地再次起立，比刚才迎接苏青青时更激动
——赵磊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他都没顾上捡，快步往前冲了两步，又猛地停住，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像是怕唐突了对方；
周明远忘了整理领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默，嘴角的笑根本藏不住；
张总监身边的非遗大师李老先生，更是激动地攥着剪刀，连剪纸的红纸都揉皱了，
嘴里念叨着：“《摸鱼儿·雁丘词》！我现场听您吟过，今天总算见着本人了！”
凌默抬手轻轻抬了抬帽檐，露出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声音温和：
“大家坐吧，不用这么拘谨。”
可没人敢真的坐下
——赵磊率先掏出手机，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恳求：
“凌默老师，能不能先合张影？
我女儿是您的粉丝，天天在家背您的《春江花月夜》！”
他这话一出，周明远和张总监立刻跟着附和，连法务主管们都忘了谈合同的事，纷纷掏出手机往前凑，会议室瞬间变成了追星现场。
“凌默老师，您演唱会唱的《无地自容》太绝了！我循环了整整三天！”
“您在亚太诗词大会上念《水调歌头》的时候，我在电视前哭了！那才是真正的诗词风骨啊！”
“凌默老师，您下次还会写新歌吗？
我特别喜欢您唱的《青花瓷》，词写得比古画还美！”
七嘴八舌的声音里，没人再提“分成”“合同”“资源”，全是藏不住的崇拜
——周明远把星芒准备的版权清单往旁边一推，反而从包里掏出本笔记本，递到凌默面前：
“凌默老师，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就写问世间，情是何物，我想挂在办公室！”
张总监更是直接，拉着李老先生上前：
“凌默老师，李大师特意给您剪了幅雁丘图，您看看喜欢吗？”
赵磊最实在，摸出钱包里的演唱会门票根，红着脸说：
“我没抢到内场票，这是看台票，您要是不嫌弃，也给签个名？”
凌默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眼底笑意更浓，接过笔一一签名，还耐心地跟每个人聊两句
——跟李老先生聊《桃花庵歌》的意境，
跟赵磊说他女儿背诗的趣事，
跟周明远聊《青花瓷》里的瓷器典故，
明明是商业面谈的场合，却变成了粉丝见面会。
苏青青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
——这些平日里在行业里呼风唤雨的高管，此刻像极了追偶像的小粉丝，哪还有半点刚才针锋相对的模样？
她知道，他们追捧的不只是凌默的商业价值，更是他笔下的诗词、喉间的歌声，是他骨子里那份让文化发光的才华。
直到凌默签完最后一个名，笑着说：
“咱们先谈合作的事，
谈完了，咱们再慢慢聊诗词、聊音乐，怎么样？”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点头坐下，只是脸上的激动还没褪去
——赵磊坐下时，不小心撞了下桌子，却毫不在意，只顾着把凌默签了名的门票根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
周明远握着签了名的笔记本，手指还在“情是何物”那行字上轻轻摩挲；
张总监则悄悄给团队发信息：
“合同条款再让让步！凌默老师这么好，咱们不能让他吃亏！”
会议室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没有了刚才的针锋相对，只剩下藏不住的热情与殷切。
每个人看着凌默的眼神，都像在看自己崇拜已久的偶像，更像在看一束能照亮整个行业的光。
而凌默坐在主位上，帽檐下的眼睛里满是温和，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份热烈，却又始终保持着那份独有的松弛
——他知道，这些热情里，有对才华的认可，有对文化的敬畏，这比任何商业合同都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