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前一日的镇北王府,檐角的铜铃被秋风卷着,发出细碎又急促的声响,像是在提前预警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林微站在内院的空地上,身前摆着数十面打磨得锃亮的铜镜,镜面反射着秋日的晨光,在地上投下一片交错的光斑。青黛和春桃蹲在一旁,正将一层薄薄的银粉均匀地涂在镜面上,银粉与镜面融合,让反射的光芒更盛,带着几分冷冽的锐气。
“夫人,这样涂了银粉,真的能‘照出妖魂’吗?”春桃一边涂,一边忍不住问。她的伤好了大半,只是胳膊上还留着淡淡的淤青,眼神却比之前坚定了许多——自上次被黑婆殴打,又亲眼见林微用驱邪露击退邪祟后,她对林微的“家传秘术”已是全然信服。
林微拿起一面铜镜,对着阳光轻轻转动,光斑在墙上移动,竟隐隐能看到空气中浮动的细微尘埃。她笑了笑,将铜镜递给春桃:“这银粉是用‘月华石’磨成的,我祖父的典籍里说,月华石能吸收星月的阳气,涂在铜镜上,再用阳藿草的汁液浸泡,就能让镜面拥有‘照妖’的能力——邪祟的魂体最怕阳气,一照就会现形,甚至会被光芒灼伤。”
这话半真半假——银粉确实能增强镜面的反射率,而阳藿草的汁液含有挥发性精油,涂抹在镜边,香气能顺着镜面扩散,双重作用下,既能用强光刺激被邪祟附身的巫傀,又能用香气压制邪祟的魂体。这是现代光学与植物学的结合,却被她包装成了“月华照妖术”,既符合古风设定,又能切实发挥作用。
青黛放下手中的银粉盒,拿起一个瓷瓶递给林微:“夫人,最后一批驱邪露也制好了。这次加了苏公子送来的‘龙涎香’,比之前的更烈,沾到邪祟身上,火焰能烧得更久。”
林微接过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浓郁的辛辣香气扑面而来,混杂着龙涎香的沉厚。她满意地点点头:“苏瑾想得真周到。把这些驱邪露分装到小瓷瓶里,每个侍卫和入宫的下人都带一瓶,再准备些浸了驱邪露的布条,缠在兵器上——万一遇到巫傀,兵器也能沾到香气,增加胜算。”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苏瑾的贴身小厮快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脸色有些急切:“夫人,苏公子让小的送来这个,说里面是‘噬魂幡’的破法,还有宫宴的布防图——苏公子说,三皇子在皇宫的御花园里埋了‘血引’,还准备了一面噬魂幡,用来增强邪祟的力量,让巫傀更难对付。”
林微心里一沉,连忙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卷布防图,还有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扭曲的纹路,旁边写着几行小字:“噬魂幡,南疆巫蛊术至宝,以百条生魂炼制,能吸人阳气,壮邪祟之力,破法需以强光直射幡面,毁其核心纹路。”
“百条生魂……”林微倒吸一口凉气,三皇子为了夺权,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她拿起布防图,仔细查看——图上用红笔圈出了御花园的牡丹台,旁边写着“血引埋于此”,还有禁军的布防位置,其中西角门的禁军统领名字被圈了出来,旁边注着“三皇子心腹”。
“看来三皇子不仅想刺杀皇上,还想趁机控制禁军,发动宫变。”林微将布防图递给刚从外面回来的宇文擎,语气凝重,“牡丹台的血引必须毁掉,噬魂幡也要提前找到,否则宫宴上一旦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宇文擎接过布防图,眉头紧锁,手指在牡丹台的位置轻轻敲击:“我已经跟皇上说了三皇子的阴谋,皇上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让我调了五百精兵,伪装成禁军,守在皇宫的各个关键位置。只是御花园的牡丹台在宫宴的视线范围内,若是提前去挖血引,恐怕会打草惊蛇。”
林微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柳氏——柳氏被邪祟附身后,对三皇子的巫蛊术应该有所感知。她抬头看向宇文擎:“柳氏醒了吗?或许她知道血引的具体位置,甚至知道噬魂幡藏在哪里。”
宇文擎点点头:“今早大夫说她已经醒了,只是精神还不太好。我让人把她安置在偏院,派了人看着,防止她再出意外。”
两人立刻往偏院走去。偏院的房间里,柳氏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坐在窗边,眼神空洞地看着外面的银杏林。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到林微和宇文擎,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变得黯淡——她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太多错事,此刻面对这两人,满心都是愧疚。
“柳氏,我们来问你一些事。”林微走到柳氏面前,语气平静,没有责备,“三皇子是不是在皇宫的牡丹台下埋了血引?还有,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噬魂幡’?”
柳氏身体一震,抬头看向林微,眼里满是惊讶:“你们……你们怎么知道?”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挣扎,最终还是低声说道:“三皇子确实跟我说过,他在牡丹台下埋了‘血引’,用的是三十个死囚的血,说能增强邪祟的力量。至于噬魂幡……他说那是他从南疆蛮族那里换来的宝贝,藏在皇宫的钟楼里,宫宴时只要敲响钟楼的钟,噬魂幡就会生效,吸走殿内所有人的阳气,让巫傀更容易得手。”
“钟楼!”宇文擎眼神一冷,“钟楼在皇宫的制高点,一旦敲响钟,声音能传遍整个皇宫,到时候不仅殿内的人会受影响,外面的禁军也会混乱。”
林微点点头,看向柳氏:“你还知道什么?比如巫傀的具体情况——三皇子准备让哪个宫女被邪祟附身?”
柳氏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是……是浣衣局的宫女小翠。小翠的家人被三皇子抓了,三皇子用她家人的性命威胁她,让她在宫宴上靠近皇上,等噬魂幡生效后,就用匕首刺杀皇上。”
林微和宇文擎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知道了巫傀的身份和噬魂幡的位置,就好办多了。林微看着柳氏,语气柔和了几分:“你能告诉我们这些,也算将功补过。三皇子利用你,根本没把你的性命放在眼里,你若是还想跟着他,最后只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柳氏身体一颤,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我以前鬼迷心窍,才会帮他做事。现在我只想赎罪……夫人,王爷,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宫宴上,我可以帮你们,我认识小翠,或许能阻止她……”
林微看着柳氏眼中的真诚,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宫宴时,你跟在我身边,若是看到小翠有异动,就想办法提醒我。但你要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是你再耍花样,没人能救你。”
柳氏连忙点头,眼泪掉得更凶:“多谢夫人!多谢王爷!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宫宴当日,天还没黑,皇宫的朱雀门就已经灯火通明。挂在门楼上的红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将青砖铺就的大道照得通红,像是铺了一层血。林微坐在马车里,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宫装,头上戴着一支点翠簪,簪头的珍珠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摇曳。柳氏坐在她身边,穿着一身青色的侍女服,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难掩紧张。
“别紧张。”林微轻轻拍了拍柳氏的手,“等会儿入宫后,你跟在我身后,看到小翠后,不用急着行动,先给我递个眼色就行。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有我和王爷在,不会让你出事。”
柳氏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紧张的心情。马车缓缓停下,宇文擎撩开车帘,伸出手,将林微扶下车。皇宫的广场上,文武百官已经陆续到来,穿着各色官服的官员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却没人知道,一场致命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王爷,夫人。”苏瑾从人群中走过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风度翩翩,眼神却带着几分警惕,“我已经让人去钟楼了,按照夫人说的,在钟楼的窗户上贴了浸过阳藿草汁液的黄符——其实是涂了反光粉的油纸,等会儿只要月光照进来,就能反射到噬魂幡上,暂时压制它的力量。”
林微点点头:“做得好。牡丹台那边呢?有没有派人盯着?”
“放心,我让我的人伪装成园丁,守在牡丹台附近,只要三皇子的人敢靠近,就会立刻阻止。”苏瑾压低声音,“另外,我还带了一些‘霹雳弹’——就是夫人之前说的,用硝石、硫磺做的,遇到火就会爆炸,声音大,能震慑住混乱的人群,也能暂时逼退邪祟。”
林微满意地笑了笑——苏瑾总能精准地理解她的想法,将现代的火药原理,包装成“霹雳弹”这种符合古风设定的武器,既实用又不突兀。
三人正说着,太监的唱喏声传来:“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立刻肃立,躬身行礼。林微和宇文擎也跟着行礼,目光却悄悄观察着周围——御花园的牡丹台就在不远处,盛开的牡丹在灯火下显得格外艳丽,却没人知道,那娇艳的花丛下,埋着三十个死囚的血引;而远处的钟楼,此刻一片漆黑,像一个蛰伏的怪兽,等着敲响致命的钟声。
皇上坐在龙椅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目光扫过百官:“今日设宴,是为了庆祝秋收,也是为了感谢各位卿家这一年来的辛苦。大家不必拘谨,尽兴就好。”
百官齐声谢恩,宴席正式开始。宫女们端着酒菜,鱼贯而入,脚步轻盈地穿梭在席间。林微的目光在宫女中搜索着,很快就看到了小翠——她穿着一身绿色的宫女服,低着头,端着托盘,正往皇上的方向走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空洞,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显然已经被邪祟附身,只是还没到发作的时候。
林微悄悄碰了碰柳氏的胳膊,柳氏立刻会意,不动声色地跟在小翠身后,试图靠近她。可就在这时,远处的钟楼突然传来“咚——咚——咚”的钟声,沉闷的钟声在皇宫里回荡,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不好!是噬魂幡!”苏瑾脸色一变,低声说道。
林微抬头看向钟楼,只见钟楼的窗户里透出一道黑色的光芒,光芒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影,像一只张开翅膀的蝙蝠,笼罩在皇宫上空。殿内的官员们感受到一股寒意,纷纷打了个寒颤,脸色变得苍白——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却本能地感到恐惧。
就在这时,小翠突然抬起头,双目赤红,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和之前柳氏被附身时一模一样。她猛地拔出藏在托盘下的匕首,尖叫着冲向皇上:“皇上!受死吧!”
“保护皇上!”宇文擎大喊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挡在皇上身前。侍卫们也反应过来,纷纷拔出兵器,围在皇上周围。
小翠的速度极快,像一阵风,匕首直刺宇文擎的胸口。宇文擎挥剑格挡,“当”的一声,匕首被打落在地。可小翠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张开双手,扑向宇文擎,指甲变得又长又尖,带着黑色的雾气。
“泼驱邪露!”林微大喊一声,从袖中掏出瓷瓶,将驱邪露往小翠身上泼去。透明的液体落在小翠身上,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小翠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往后退了几步,黑色的纹路在火焰的灼烧下,渐渐变得模糊。
可就在这时,牡丹台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泥土飞溅,三十道黑色的血雾从牡丹台下冒出来,像三十条小蛇,快速冲向殿内,钻进了小翠的身体里。小翠的身体瞬间膨胀了一圈,红色的眼睛变得更加嗜血,身上的火焰也被血雾扑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血引生效了!”苏瑾脸色一变,从袖中掏出霹雳弹,点燃引线,往小翠身边扔去。“轰隆”一声巨响,霹雳弹爆炸,产生的气浪将小翠掀飞出去,暂时阻止了她的进攻。殿内的官员们被爆炸声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后退,场面一片混乱。
三皇子宇文铭坐在席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种混乱。他悄悄起身,走到禁军统领身边,低声说道:“快,下令让西角门的禁军进来,控制住皇宫,就说有刺客刺杀皇上,奉我的命令平乱!”
禁军统领点点头,正要下令,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几个穿着禁军服的人,将他按倒在地——正是宇文擎调过来的精兵。“三皇子,你勾结邪祟,意图刺杀皇上,发动宫变,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为首的精兵大喝一声。
宇文铭脸色一变,知道计划败露,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皇上:“父皇!你偏心宇文擎,处处打压我!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今日我就算得不到,也要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他说完,从袖中掏出一面黑色的旗帜,正是噬魂幡!他将噬魂幡往空中一抛,黑色的旗帜在空中展开,上面的扭曲纹路发出黑色的光芒,开始吸收殿内所有人的阳气。官员们纷纷感到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快用照妖镜!”林微大喊一声,从袖中掏出一面铜镜,对着噬魂幡的方向举起。阳光(宫宴用的琉璃灯反射的强光)透过镜面,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直刺噬魂幡的核心纹路。
“滋啦——”噬魂幡被光芒射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黑色的光芒瞬间黯淡了许多。宇文擎趁机冲上前,举起双鱼玉佩,白光直射宇文铭手中的噬魂幡。玉佩的白光与铜镜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噬魂幡困在中间。
“不!不可能!”宇文铭疯狂地大喊,试图夺回噬魂幡,可他的手一碰到幡面,就被光芒灼伤,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黑色的烟雾。
就在这时,柳氏突然冲上前,抱住宇文铭的腿,大喊:“夫人!王爷!快毁掉噬魂幡!别让他再害人了!”
宇文铭被柳氏抱住,动弹不得,他愤怒地一脚踹开柳氏,拔出佩剑,就要往柳氏身上刺去。“柳氏!你这个叛徒!我杀了你!”
“小心!”林微大喊一声,将手中的铜镜扔向宇文铭。铜镜砸在宇文铭的手腕上,佩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宇文擎趁机冲上前,一脚将宇文铭踹倒在地,用剑指着他的喉咙:“宇文铭,你谋反弑君,罪该万死!”
宇文铭躺在地上,看着上空交织的白光和光芒,看着周围围上来的侍卫和官员,脸上露出绝望的笑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天下本该是我的!宇文擎,林微,你们别得意……我的党羽还在,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在这时,钟楼的方向传来一阵欢呼声——苏瑾派去的人已经毁掉了噬魂幡的本体,空中的黑色旗帜渐渐消散,殿内的阳气也恢复了正常。小翠失去了噬魂幡和血引的支撑,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脸上的黑色纹路也渐渐褪去。
皇上从龙椅上站起来,脸色严肃,看着地上的宇文铭:“宇文铭,朕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为了皇位,不惜勾结邪祟,残害生灵。朕念在父子一场,赐你自尽,留你全尸。”
宇文铭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掉了下来——他机关算尽,最终还是输了。侍卫们上前,将宇文铭押了下去。
殿内的官员们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皇上走到林微和宇文擎面前,眼神中带着赞许:“镇北王,镇北王妃,今日多亏了你们,才能挫败宇文铭的阴谋,保护朕和满朝文武。你们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说。”
宇文擎躬身行礼:“皇上,臣只是做了臣该做的事,不求赏赐。”
林微也跟着行礼,眼神却带着几分坚定:“皇上,臣妾也不求赏赐。只是今日之事让臣妾明白,这天下不仅需要王爷这样的武将守护,也需要有识之士,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谋发展。臣妾恳请皇上,允许臣妾参与朝堂之事,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做事。”
殿内的官员们听到这话,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干政,林微竟然敢提出这样的请求!
皇上沉默了片刻,看着林微眼中的坚定,又想起今日林微用“秘术”破邪祟、救驾的情景,点了点头:“好!朕准了!从今日起,封你为‘贤德夫人’,允许你旁听朝政,若有良策,可直接向朕上奏。”
林微心中一喜,躬身谢恩:“多谢皇上!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托!”
宫宴结束后,林微和宇文擎并肩走在皇宫的大道上。月光洒在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宇文擎握住林微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微儿,你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林微笑了笑,抬头看向夜空——星星闪烁,像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这片大地。她知道,这只是她的开始,从王府主母到参与朝政,再到未来的女帝之路,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和挑战。但她不会退缩,因为她不仅要为自己而活,还要为宇文擎,为那些信任她的人,为天下的百姓,开创一个属于她的盛世华章。
而在皇宫的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看着林微和宇文擎的背影,眼神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影”字——他是三皇子的暗卫,也是三皇子党羽的联络人。“林微,宇文擎,你们赢了这一次,却赢不了一辈子。三皇子的遗志,我们会替他完成,这天下,终究会是我们的……”
人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阵冰冷的风,卷着地上的落叶,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