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国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安排一个班在黑瞎子口附近隐蔽处架起喇叭对日军松井破口大骂,引诱松井出来。
“班长,喇叭架好了!这玩意儿声音够大不?”一个战士拍了拍架在树杈上的铁皮喇叭,喇叭口对着黑瞎子口的日军阵地,漆皮被树枝刮掉了好几块,还是上次从鬼子手里缴获的。
王大锤啐了口唾沫,往手心搓了搓泥,把嗓子清得透亮:“放心!这喇叭当初鬼子骂咱们时,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今天轮到咱们了,给我往狠里骂,把松井那老小子的祖坟都给掀了!”
黑瞎子口外围的一处狭窄山谷,两侧是茂密的树林,正好藏人。曹兴国让王大锤带一个班隐蔽在这里,就是要用鬼子的法子回敬他们——架起喇叭骂阵,既能激怒松井,又能让他摸不清虚实,不敢轻易动弹。
“松井!你个狗日的缩头乌龟!俺日你先人!日你祖宗十八代!”王大锤对着喇叭吼起来,声音通过铁皮放大,像炸雷一样滚向日军阵地,“昨天被土匪揍得屁滚尿流,今天不敢出来了?你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胆子给忘在肚子里了?”
日军阵地里,松井正对着地图发火,听到喇叭里的骂声,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八嘎呀路!又是这种卑劣的手段!给我找!把喇叭的位置找出来!”
日军士兵们慌忙架起望远镜,在黑瞎子口两侧的树林里乱扫,可王大锤他们躲在茂密的灌木丛后,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松井你个老东西!你缺八辈子德!缺德带冒烟!你个挨千刀的!抢老百姓的粮食,杀无辜的孩子,你祖宗十八代都得在地狱里受煎熬!”王大锤越骂越起劲,战士们在一旁帮腔,各种乡土骂人的话顺着喇叭飘过去,难听却解气。
“松井太君,土八路在骂您祖宗……”一个汉奸翻译结结巴巴地说。
“我听见了!”松井怒吼,抽出军刀指向黑瞎子口,“给我开炮!往树林里炸!把他们的喇叭炸烂!”
“轰!轰!”日军的迫击炮开始轰击两侧的树林,炮弹在树丛中炸开,掀起一片片尘土。但王大锤他们早选好了隐蔽位置,炮弹根本炸不到。
“松井!你个狗日的!你瞎了眼啊!往天上炸啥?是不是昨晚睡觉时候被老婆踹下床,脑子摔坏了?”王大锤的声音又从喇叭里传出来,带着戏谑的笑,“你们小日本不是号称有武士道精神吗?有本事出来单挑啊!我让你三拳,要是能打过我,我就把这喇叭给你当尿壶!”
阵地上的汉奸忍不住偷笑,就连日军士兵都气得直咧嘴——这土八路骂人的本事,比大日本皇军厉害多了。松井气得眼前发黑,指着树林吼道:“机枪!给我扫射!就算打不着人,也别让他们骂得这么痛快!”
机枪“突突突”地扫向树林,子弹打在树干上,溅起一片片木屑。王大锤他们缩在掩体后,笑得前仰后合。“班长,这老鬼子快气炸了!”
“继续骂!”王大锤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骂到他吐血!”
“哎,我说小日本鬼子松井,你这啥枪法啊?扫地呢?咋地了?枪都抬不起来了?没吃食是咋的?别着急,再过几天就给你宰了卖个好价钱!”王大锤继续道……
骂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上午。松井的炮弹打光了大半,机枪子弹也浪费了不少,却连喇叭的影子都没摸着。阵地里的日军士兵被骂得抬不起头,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连站岗的都耷拉着脑袋。
“大佐,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副官小心翼翼地劝道,“弹药快不够了,而且八路说不定在耍什么阴谋,引咱们出去……”
松井何尝不知道,可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上午,不还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喘着粗气,盯着黑瞎子口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响:“传令下去,派一个小队,从侧翼绕过去,把喇叭给我端了!”
“哈伊!”
一个日军小队偷偷摸摸地从侧翼出发,想穿过树林摸到喇叭附近。可他们刚走进树林,就被王大锤安排的警戒哨发现了。
“鬼子来了!”哨兵打了个呼哨。
王大锤立刻道:“撤!按原计划往山后跑!”
战士们麻利地拆下喇叭,扛起武器,钻进密林深处。日军小队追了半天,只捡到一个被丢下的空喇叭木头架子,气得哇哇叫。
黑瞎子口的骂声停了,松井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看着那个空喇叭架子,又看了看满地的弹壳,知道自己又被曹兴国耍了。
“八嘎呀路!曹兴国!”松井对着树林的方向怒吼,声音嘶哑,却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老爷寨里,王大锤带着战士们乐呵呵地回来复命,把喇叭往地上一放:“团长,任务完成!松井那老小子被咱们骂得快疯了,炮弹扔了几十发,还派小队来追,被咱们甩得没影了!”
曹兴国看着那个满是弹孔的喇叭,笑道:“干得好。松井现在肯定又气又急,不敢轻易动弹。周铁山,你带二营,趁现在去端他设在黑瞎子口西侧的哨所,断了他的眼线!”
“是!”周铁山领命而去。
黑瞎子口西侧的哨所只有两个日军士兵和一个汉奸,正缩在碉堡里打盹,被周铁山的人摸进去,没费一枪一弹就解决了。战士们还在哨所里搜出了日军的布防图,上面标注着黑瞎子口的火力点和巡逻路线。
“团长,您看!”周铁山把布防图递过来。
曹兴国展开地图,眼睛一亮:“好东西!松井的炮兵阵地设在北边的山坳里,那里防御薄弱,正好是咱们的突破口!”
他立刻召集干部开会,指着地图道:“今晚,咱们兵分三路。一营佯攻正面,吸引鬼子注意力;二营跟着我,偷袭炮兵阵地,把他们的炮炸了;沈万邦带手枪队,摸进指挥部,看看能不能活捉松井!”
“是!”
黑瞎子口的日军阵地里,松井还在为上午的事生气,根本没察觉八路军的计划。他下令加强戒备,却把主力都放在了正面,对侧翼的防御放松了警惕。
夜幕降临,黑瞎子口又传来隐约的骂声,虽然不如上午响亮,却依旧刺耳。松井以为八路军又在耍花样,骂道:“不理他们!都是些雕虫小技!”
他不知道,这正是曹兴国的计策——用零星的骂声稳住他,掩护真正的行动。
深夜,一营在正面打响,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惊动了日军。松井果然中计,把预备队都调到了正面。
就在这时,曹兴国带着二营,借着夜色掩护,摸到了北边的山坳。日军的炮兵正在睡觉,哨兵也在打盹。
“动手!”曹兴国一声令下。
战士们像猛虎下山,扑向炮兵阵地。没等日军反应过来,炸药包就被扔进了炮位,“轰隆”几声巨响,三门九二式步兵炮全被炸成了废铁。
“撤!”曹兴国一挥手,二营迅速撤离,消失在夜色中。
松井在指挥部听到爆炸声,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计,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老爷寨里,战士们庆祝着胜利。曹兴国看着缴获的布防图,对身边的战士们道:“松井的炮兵没了,黑瞎子口的工事也就没那么可怕了。明天,该轮到咱们总攻了。”
一个战士举起枪:“团长,早就等这一天了!”
曹兴国点头,眼中闪烁着必胜的光芒。黑瞎子口的方向,火光渐渐熄灭,只剩下零星的枪声,预示着日军的防线,即将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