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朝霞染红了天边，一驾马车沿着蜿蜒山道缓缓前行。车内，南宫璃正对着一面古旧铜镜轻描淡写地整理着发髻，忽而眸光一亮：“往左三里，岔口处绕过那片松林，再行五里便是平坦官道。”
赫连轩坐在她对面，闻言挑眉一笑：“你这镜子还真是无所不能，连路况都能查？”
“那是自然。”她将铜镜收起，得意扬道，“若非它，我们怕是还得在泥泞里打转。”
赫连轩轻笑一声，掀开车帘望向远方。晨雾未散，远处青山如黛，微风拂面，带来草木清香。他深吸一口气，嘴角不自觉上扬：“看来这一趟，来得值。”
两人一路疾驰，午后时分便抵达了传闻中的小镇——栖云镇。
此地依山傍水，青石铺路，屋舍错落，宛如画中景致。街头巷尾人声鼎沸，酒旗飘扬，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家糖糕看起来不错。”南宫璃指着一处摊位，香味扑鼻而来，引得行人驻足。
赫连轩点头：“走吧，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们刚走近摊前，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热情招呼：“两位客官，尝尝咱们栖云镇的秘制糖糕，外酥里糯，甜而不腻。”
南宫璃接过一块，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果然名不虚传！”
赫连轩也尝了一块，点头赞道：“比军营里的干粮可强多了。”
老者哈哈大笑：“听您这话，像是常年在外奔波之人。”
“正是。”南宫璃笑着应道，“我们特意来此休憩几日，放松一下。”
老者捋须笑道：“选得好地方。晚上湖边还有灯会，你们若得空，不妨去看看。”
“哦？”赫连轩与南宫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兴趣。
“那就定下了。”南宫璃爽快地道，“晚饭后去湖边走走。”
他们在街上游逛良久，品尝各色小吃，还买了些当地特产。南宫璃兴致勃勃地拉着赫连轩试穿了几件手工刺绣的衣裳，惹得他哭笑不得。
“你这是要把我打扮成个书生？”赫连轩看着镜中自己一身素雅长衫的模样，颇为无奈。
“怎么，不好看？”她歪头打量着他，“我觉得挺俊的。”
“你开心就好。”他耸肩，“反正也没外人看见。”
“那可不一定。”她眨眨眼，“说不定今晚湖边就有人认出你来了。”
“那又如何？”他淡然一笑，“今日的我，只是陪你出来游玩的男子，不是什么赫家世子。”
南宫璃闻言，心头微微一动，面上却依旧笑盈盈：“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黄昏渐近，晚霞洒满天际。两人来到湖边，湖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岸边垂柳随风摇曳，仿佛一幅水墨画卷。
“这湖还真不小。”南宫璃站在岸边，望着远处水天相接之处，心旷神怡。
“我记得小时候练剑的地方，风景也不差。”赫连轩负手而立，目光悠远，“不过比起这里，还是少了几分灵气。”
“那你以后带我去看看。”她轻轻靠在他肩上，“我想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调皮捣蛋，惹事生非。”他低头看她，“和你现在差不多。”
“你才调皮！”她佯怒瞪他一眼，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不过……你说我像小时候的你？”
“嗯。”他点头，“聪明、倔强，还爱耍嘴皮子。”
“那你现在呢？”她仰头看他，“变得沉稳内敛了？”
“被你磨的。”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
南宫璃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清脆悦耳，在湖面荡漾开来，惊起几只水鸟，振翅飞向暮色深处。
夜幕降临，湖边点起了灯笼，光影斑驳，映照在湖面上，宛如星河倒悬。
他们并肩缓步，脚下的石板略显潮湿，赫连轩细心地牵住她的手，避免她滑倒。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山崖边赶路吗？”南宫璃忽然开口，“那时候你也是这样牵着我。”
“那次你差点掉下去。”他语气平静，但眼神却透出一丝担忧，“从那以后，我就决定，不管去哪里，都要牵着你。”
她心头一暖，握紧了他的手：“那你可要一直牵着我才行。”
“自然。”他回握住她的手，坚定有力。
湖中心忽然有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似是某种浮物在水面漂动，又像是水下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你看到了吗？”南宫璃停下脚步，凝神望去。
赫连轩也注意到了那抹异样的光：“嗯，像是湖中有东西。”
“要不要过去看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现在？”他挑眉，“天都黑了，又没有船。”
“那就明天。”她毫不犹豫，“我倒要看看这湖底下藏着什么秘密。”
赫连轩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轻笑：“你啊，走到哪儿都不忘探案。”
“这不是职业病嘛。”她耸耸肩，“谁知道这湖里会不会藏着什么宝贝，或者……某人的秘密。”
“那我们就留到明日再来。”他柔声道，“今晚，先好好享受这片刻宁静。”
他们继续沿湖漫步，夜风轻拂，带来阵阵清凉。远处传来悠扬琴声，似乎是从某艘停泊的小船上飘来的，旋律婉转，令人心醉。
南宫璃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赫连轩，眼中带着几分认真：“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男女之间，要么争权夺利，要么互相利用，很难真正平等相处。”
“但现在呢？”他问。
“现在我明白了。”她微微一笑，“真正的平等，是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谁压着谁，而是彼此尊重，互为依靠。”
赫连轩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泛起温柔笑意：“那你觉得，我们算不算？”
“当然算。”她轻轻靠在他怀里，“因为你愿意陪我来这里，愿意放下身份，做回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不是那个战神附体的赫连轩。”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暖：“因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天下，而是你。”
湖面微光依旧闪烁，如同他们此刻的心跳，温柔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