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利姆露和阿布拉克萨斯的身体都没有问题之后,戴尔特又送治疗师用飞路粉回了圣芒戈医院。
“莱姬,你就和我说说,好不好吗?”
在吩咐利多去熬制魔药后,戴尔特狗皮膏药一样地缠着莱姬尔,试图问出她身体彻底康复的经过。
莱姬尔替利姆露掖了掖被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身上在她看来粗制滥造的衣服。
幸好莉娜小时候的裙子一直让露西收在那里,
嗯……
待会儿得去挑几件适合他的。
蓝色,黄色,或者白色,
都挺衬他的肤色。
莱姬尔心里甚至已经想象出利姆露穿上那些蓬蓬软软的小裙子会是什么可爱的模样。
“嗯?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所以当她勉强把注意力从想象里拔出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听到戴尔特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说话。
“没有,我是在说我去看看利多熬药,”戴尔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抓住布鲁斯特身上昂贵长袍的衣袖一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他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和莱姬共处一室。
布鲁斯特微微笑着拂开他的手,理了理皱得非常厉害的衣袖,好整以暇地说:“我为什么要去看一个家养小精灵熬药,怎么,担心我会撬你的墙角?”
戴尔特没想到布鲁斯特又猜出来他心里的想法,瞪了他一眼,“你撬也撬不走,莱姬只爱我一个人。”
布鲁斯特没有说话,只是严苛地上下扫视他非常糟糕的外表,摇了摇头,“啧”了一声,“你看看你,除了莱姬,谁会受得了你。”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都跟我去挑衣服。”
……
“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你为什么只看得见汤姆·里德尔?”
男人淡金色的长发垂落在青年毫无起伏的胸口上,他紧紧地抱着青年没有任何反应的身体,脸上的表情被脸侧的长发遮挡住,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神情。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脸蹭了蹭青年的肩膀,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
男人声音颤抖,轻轻地说:“我就是想你多疼疼我,你为什么连这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让我实现呢。”
他重新抬起头,右手拢起青年散落一地仿若璀璨银河的银蓝色长发,尽数拂到身前。然后慢慢地松开,任由那瀑布般的发丝从他指缝间滑落,最后只抓住一束,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口上。
男人低喃,语气破碎,“你醒过来,醒过来好不好?”
“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男人低沉的话语环绕在利姆露耳畔,仿佛温暖得有些醉人的微风逐渐包裹住他整个人。
利姆露睁开眼睛,梦里那已经趋近模糊的一幕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莫名其妙地让他很在意。
“你醒了,哥哥。”
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利姆露盯着他的脸严肃地看了好几秒,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你…你是不是……”
他梦到的片段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难怪阿布拉克萨斯从一见到他开始就表现得很奇怪。
但是,
阿布拉克萨斯对他……
利姆露越想越感觉自己的大脑接近宕机了。
这种事……
怎么处理感觉好像都不太对。
还是忘了比较好。
就这样决定。
利姆露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略显僵硬地转移话题说道:“我睡了有多长时间了?”
“五个小时了,小骗子。”
里德尔脸上看不出表情,华丽的嗓音里透出微微的冷意。
“才五个小时吗,”利姆露低声嘀咕。
他还以为要睡好几天呢。
唇齿间一股苦意顺着舌尖在口腔里弥散开,苦得让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地搅在一起,恨不得把早饭一股脑地吐出来。
药?
谁给他喂药了?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给您喂了可以加速魔素恢复的药剂。】
夏尔出声提醒。
但语气里莫名其妙地透出了些许奇怪的欲言又止。
她应不应该告诉利姆露呢?
汤姆·里德尔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为了谁能喂那碗魔药已经打碎了好几个碗,家养小精灵利多吓得瑟瑟发抖,成功地连剩下的半坩埚魔药都洒得一干二净。
夏尔想了想还是算了。
说不定只会徒增烦恼。
这也太苦了吧。
利姆露被魔药的苦味苦得没注意到夏尔古怪的表现,精致可爱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哥哥,吃颗糖嘴里就不苦了。”
阿布拉克萨斯剥开糖纸,一颗圆滚滚的蓝色糖果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
利姆露脸上笑容灿烂,他细长纤白的食指和中指捏起那颗糖果,唇间若隐若现的嫩粉色舌尖灵巧地一卷,将糖果含进了嘴里。
阿布拉克萨斯忽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就好像在干涸的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人一样非常迫切地渴求着解渴的水源。
脖颈上喉结上下滚动,他抿了抿唇,勉强压下心里突如其来的渴望。
里德尔神情更加阴冷。
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糖,
就让小骗子对他旁边那个蠢货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
甜甜的蓝莓味驱散了口腔里满溢的苦味,利姆露松了口气,三两下咬碎糖果,然后咽进喉咙里。
后背却倏地一凉。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在里德尔和阿布拉克萨斯两人身上来回看。
很明显,
里德尔生气了。
是因为他昏睡了五个小时,
还是他吃了阿布拉克萨斯递过来的糖?
哄一下吧,
不哄一下后果可能很严重。
利姆露已经可以想象到阿布拉克萨斯是怎么死无全尸了。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抓住里德尔的一小片衣角,又轻轻晃了晃,眨着水光潋滟的浅茶色眼睛,专注地盯着里德尔。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应该……
是这么哄的。
利姆露不确定地想。
由于才吃过糖果的缘故,他的嗓音含含糊糊的,泛着和糖果一样的甜腻。
这样软绵得像的声音外加那张可爱得能把人萌化了的脸,让人心里根本生不起气来。
里德尔森冷的神情微微缓和,他低头,看着那只稍稍屈起,白皙得仿佛反光的手,正经算起来尺寸只有他的掌心大小,只要他的一只手就能把这只小巧玲珑的手完全笼罩住,紧紧地握在掌心里。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遵从本心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带着灼热的温度,包裹住那只心心念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