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洛寻也没能回去。
他这半边衣服湿透的样子确实不好解释,好在琴酒只是打昏了毛利小五郎,此刻对方已经被人发现喊醒了。
给柯南那边发了消息,洛寻沉默的坐在保时捷后座,让车窗大敞,好快点吹干身上的水。
等回到家时,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但是却皱巴巴的,洛寻很是嫌弃的上楼去洗漱了,也没管琴酒如何。
当洛寻洗完澡出来后,柯南一行人也回来了,刚好上门给他送行李。
景光和研二还在探亲没有回来,家里一时间只剩下洛寻一个人,倒是难得的安静。
先前挖的那些药材太多了,洛寻提前专门邮寄回来,此刻还没到家。
洛寻烧了壶水,仔细回想一番,发现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洛寻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很好,很适合休息。
然而洛寻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午夜。
听到声音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洛寻只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像是那搅匀了个浆糊,黏黏糊糊地犯着恶心。
甚至都用不着伸手去摸,光是感受着呼吸间传出的热气,洛寻便知道自己是发了高烧。
也是,一身湿衣服不及时换下去就算了,还顶着去吹风,不发烧才怪。
至于罪魁祸首……
高烧让洛寻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慢慢的靠着床头坐起来,目光没什么精神的看向窗外。
洛寻下午原本只准备小憩一会儿,谁知道竟然一觉睡到现在,窗户也没上锁。
“……推窗。”
少来祸祸他的窗户,他才刚安上的新玻璃还没几天。
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然后是一道黑色的矫捷身影从窗口翻了进来。
洛寻捏了捏鼻梁,声音有些沙哑,“组织的代号成员什么时候改行来做贼。”
听到洛寻的声音,琴酒整理风衣的动作一顿,目光忽的看向对方。
这声音是怎么了。
“关窗。”
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过,洛寻给自己倒了杯水,下午烧的水,此刻已经凉了。
丝丝凉意透着玻璃杯浸到手心,洛寻一手拿着玻璃杯,一手在抽屉里翻出药,就着凉水吞下。
洛寻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是困了,还是药效发作了,总归醒着不太舒服,那就再睡一觉。
“你自便,不要搞破坏。”
撑着给琴酒嘱咐一句,洛寻又沉沉睡去。
琴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把风衣搭在沙发上,静步来到床前。
良好的视力让他能够看到此刻洛寻脸上不正常的红晕,额间的发丝已被冷汗浸透,丝丝缕缕的粘在脸侧。
伸手碰了一下额头,滚烫的温度让琴酒都一惊,虽然听这声音就知道不对劲。
但是他看洛寻行为正常,还知道自己找药吃,就以为只是一点低烧,没想到会烧到这么高的温度。
烧的这么严重,光吃药有什么用,等再醒来的时候,说不定人都烧傻了。
琴酒喊了几声,洛寻没有反应,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不想理会。
试着伸手去推,手被一股滚烫的温度包裹。
洛寻没有睁眼,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安分一点,我现在很难受。”
琴酒皱眉,“你衣服在哪里,我带你去医院。”
“那些药对我没用。”
如果洛寻说的是不想去,那琴酒绑也会把人绑过去。
但洛寻说的却是那些药对他的身体没用,这种专业知识上,琴酒是相信洛寻的。
“你刚刚吃的药……”
洛寻打断他的话。
“够了。”
不知道是说他吃的那些药分量够了,还是说琴酒有够吵人休息的了。
“…………”
琴酒很不爽。
当初洛寻在自己病重时来找自己,琴酒以为洛寻是对自己也有意的。
他握着这人的手,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心口,他都快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放在这人面前了。
但是最后洛寻却把自己推开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琴酒后来以为,洛寻这人也像那些人一样,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喜欢那些站在光明中的人。
比如那实在天真,而又愚蠢的宫野明美。
可是也没有。
他拒绝了和宫野明美所说的一起离开组织的请求。
然后当自己找来的时候,是又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所以,谁都可以在你身边。
偏偏拒绝我。
那么个随手捡来的东西,你也能花钱哄着。
你对谁都仁慈,偏偏对我心狠。
琴酒的手从洛寻的额头缓缓下滑到了脖颈处,那纤细脆弱的脖颈一只手就被遮去大半。
琴酒从未见过洛寻如此脆弱的样子,哪怕是前几日顶着一身伤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是那么从容。
这个人自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便是引路者的角色。
永远站在自己面前,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的目光永远不会为自己停留,而是让自己跟上去。
琴酒感受着手中微弱的脉搏跃动,只要自己手中稍微用力,面前这个人就能在昏睡中无知无觉的死去。
这颗心既然不为我跳动,那就不要跳了……
“……咳、咳!”
呼吸的空间被压迫,洛寻低咳出声,双眼紧闭着,眉心拧起,一副很不适的样子。
琴酒的手本能松开,听着这人连喘气都没多大的声音,忽然发现就算自己不动手,这人也活不了多久。
琴酒皱眉,觉得洛寻这样很吵,于是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