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棠听见,下意识的一慌,以为是萧景渊被人发现了。
她立马看向四周:“看看有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可这是寺里的禅房,陈设简单,连个柜子都没有,往哪躲啊?
“你先躲床底下去。”她指着床脚,语气带着几分催促。
萧景渊指着自己,眉峰挑得老高:“你让我躲床底?”
“对啊,你看这屋子里还有别的地方能躲吗?”
“你莫要慌?我是从后窗进来的,没人看见我,你且出去看看,是何事。”萧景渊小声说道。
穆海棠已经脱了外衣,只着白色里衣道:“我换了衣服出去看看,你先别出去,别一会儿一出去让人抓个正着。”
萧景渊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让人抓个正着?让谁抓个正着?从来都是他抓别人,为何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好似他们二人有奸情似的。”
他低头瞥了眼她身上素白的里衣,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肌肤,喉结莫名滚了滚,他别开眼,沉声道:“放心,没人能抓得住我。你出去当心些,若有异动,就回来。”
穆海棠点点头,转头已经走了出去。
院子里熄了的烛火也被人重新点上,这时,屋里的女眷们就算是没睡着,也都躺下了,所以穆海棠算是出来的早的。
一群人,朝着叫喊的方向走去。
而那间传出动静的禅房里,灯光昏暗,只留了桌上一盏烛火,穆婉青看着床上依旧不停歇的动作,整个人已近乎癫狂。
她方才喊得那般大声,这男人却像是聋了一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专注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好啊…… 太好了!”
穆婉青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眼底翻涌着扭曲的快意,只差没当场仰天大笑。
“穆海棠,你敢让人毁我清白,今日我就让全上京的勋贵圈子都看看 —— 你才是那个让男人破了身的贱货。”
她看着男人那大开大合的动作,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只要等会儿众人闯进来,看到这 “证据确凿” 的场面,再加上她添油加醋的哭诉,穆海棠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
不是想整我吗?呵呵,那就谁也别想好,穆婉青咬着牙,眼底淬着毒,嫁入雍王府?贵妃看上的准儿媳?如今被人破了身子,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嫁。
穆海棠,我穆婉青得不到的东西,你想都别想。
这辈子,我都要把你踩在脚下,碾成碎末。
她浑身都在因这恶毒的兴奋而颤抖,直到外面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才猛地收敛了癫狂,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院子里早已聚起不少人。
卫国公夫人和萧知意匆匆赶来,一听有贼人闯入,卫国公夫人当即脸色一沉,忙吩咐身边的孟芙:“快去找景渊他们过来。”
转头看着越聚越多的人,听着那间禅房里传出的、让人脸红耳赤的暧昧声响,便是未经世事的小姐们懵懂无知,隐隐也有了几分猜测。——
卫国公夫人也是惊愕不已,她脚步顿住,眉头紧锁。
万万没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敢在贵女院里行此无耻之事。
可这等事,不管里面是谁,都不好收场,她才不会那么傻,平白进去惹一身腥,遭人嫉恨。
尤其今日贵妃也在,她怎好越俎代庖?
正犹豫着,宁远侯夫人也带着宁如岚走了过来,一见她便急着问:“夫人?这是出了何事?听说是进了歹人?那快通知侍卫啊?”
“护卫都在下院,留下那几个值夜的,此刻怕是也在西院,我已让人去找景渊他们了,想必他们一会儿就会带着护卫过来。”
宁远侯夫人压低声音,又问,“通知贵妃娘娘了吗?”
卫国公夫人摇摇头,心里忍不住想:她哪敢啊,他们萧家本就是贵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吃饱了撑的,让人过去,万一被安个“惊驾”的罪名,那不正好给了她由头来对付她。
卫国公夫人自然不能跟宁安侯夫人明说,只能佯装慌乱地拍着额头:“你看我,竟给忘了!忘了。”
两人正说着,长公主已带着侍女走来,眉头紧蹙:“何事如此喧哗?吵什么?”
话音未落,那屋里的声音便飘了过来,饶是见惯风浪的长公主也惊得瞳孔一缩,但很快便沉下脸,怒喝道:“什么人敢如此大胆,佛门清净地,做出这等腌臜事儿?”
说完就想上前。
“公主!”有胆小的侍女连忙拉住她,“万一歹人带了刀,咱们一群弱女子,如何是对手?”
穆海棠站在人群末端,与左夫人并肩而立,心头也是一惊。
她一下午没出门,她也不知这间屋里住的是谁家的小姐,她也想不到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干出这种事儿。
此时,屋里的穆婉青听得外面人声嘈杂,知道人已聚得差不多了,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贼人……。”
长公主气的,怒声道:“我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敢在此胡作非为。”
“哐,”的一声,她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众人一进去,就见穆婉青歪倒了在了地上,扶着自己的脚踝,不停的掉眼泪。
而她身后的床榻上,灯光昏暗,可隐约看见,锦被凌乱地堆着,和交叠的人影。
而在人影下方,隐约可见一截莹白的肌肤,随着动作轻晃。
进来的夫人们和小姐们撞见这般景象,顿时乱作一团。
未出阁的小姐们个个羞红了脸,慌忙低下头或别过眼去;长公主与卫国公夫人见她们都进了屋,床上那男子却仍未停歇,一时间也僵在原地,神色间满是尴尬。
穆婉青忽然哭喊道:“长公主殿下,快救救我堂妹!她可是镇国将军的嫡女啊!”
她的一句话,点出了床上女子的身份。
站在角落的穆海棠,眼神冷冷地落在穆婉青身上。
自打方才进屋,瞥见穆婉青那一瞬间,看到她眼里那一丝得意,她便心中了然 —— 这场闹剧,十有八九是冲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