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内部比想象中更幽深,走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踩上去几乎听不到声音。香坂家的老管家走在最前面,手里拎着一盏黄铜提灯,暖黄的光晕驱散了角落的阴影。
“这边请,”他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城堡是昭和初年建造的,很多地方还保留着当年的原貌。”
众人跟在他身后,目光被墙上的油画吸引——画中多是穿着欧式礼服的贵族,眉眼间依稀能看到香坂夏美的影子。
走廊尽头的贵妇人室尤其精致,水晶吊灯垂下细密的流苏,梳妆台的鎏金镜面上还能映出模糊的人影,墙角的立式钢琴琴键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下一秒就会弹出悠扬的旋律。
“这里是曾祖母的起居室,”香坂夏美轻抚着梳妆台的边缘,“她生前最喜欢在这里弹钢琴、看画册。”
毛利大叔凑到油画前,研究着画框的材质:“这画看着就值钱,要是挂在我侦探事务所,肯定能镇场子。”
“爸!”小兰无奈地拽了拽他的胳膊。
成过往贵妇人士以后,他们就来到下一个房间参观,就在这时,乾将一忽然皱了皱眉,捂着肚子说:“抱歉,我去趟洗手间,刚才在车里喝多了水。”
没等众人回应,他就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脚步却在走廊拐角处顿了顿,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贵妇人室的后门。
房间里的众人还在听管家讲述往事,没人注意到他的折返。乾将一贴着墙壁溜到角落,目光飞快地扫过四周,最终落在那幅最大的油画上——画中是位穿着白色长裙的贵妇人,背景是城堡的庭院,他记得刚才管家说过,曾祖母最喜欢这幅自画像。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开画框,果然看到后面嵌着一个金属保险库,密码盘上蒙着层薄灰,显然很久没人动过。
乾将一从背包里掏出特制的解码器,指尖飞快地在密码盘上操作,眼睛紧盯着数字跳动的频率。
“咔哒”一声轻响,保险库的门缓缓弹开,里面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堆得满满当当的珠宝首饰,红宝石项链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妖异的光,蓝宝石戒指的切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还有几枚金币上印着沙俄的双头鹰徽记。
“发达了……”乾将一按捺住狂喜,伸手就去抓那串最显眼的红宝石项链。然而指尖刚触到宝石,手腕就被保险库内侧弹出的金属环死死锁住,他猛地一惊,挣扎着想挣脱,却发现锁扣越收越紧。
更可怕的是,头顶忽然传来“嘎吱”的机械转动声,抬头一看,竟有十几把刀剑悬在铁链上,刃口闪着寒光,正缓缓下降!
“该死!”乾将一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蹲下身子,蜷缩在保险库前。“哐当——”刀剑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他耳朵发鸣,几缕头发被刀刃削断,飘落在地。
外面的众人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怎么回事?”毛利大叔第一个冲到门口,看到眼前的景象瞬间愣住——乾将一蹲在地上,手腕被锁在保险库上,头顶还悬着摇摇欲坠的刀剑。
“快!快救我!”乾将一的声音带着哭腔,哪里还有刚才的镇定。
管家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墙边,在一个不起眼的壁灯上转了半圈。随着“咔哒”声,锁住乾将一手腕的金属环弹开,头顶的刀剑也缓缓升起,回到了天花板的夹层里。
“喜一老爷生前最喜欢设计机关,”管家收起从壁灯里取出的钥匙,语气严肃,“尤其是贵重物品存放处,几乎都有陷阱。各位还是小心为好,不要随意触碰房间里的东西。”
乾将一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看着保险库里的珠宝,眼神里还残留着恐惧。毛利大叔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好啊你!居然想偷东西!我说你刚才怎么急匆匆跑出去,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我、我没有……”乾将一还想狡辩,却被小兰冷冷的目光看得说不出话。
香坂夏美看着保险库,叹了口气:“这里面的珠宝是曾祖母的嫁妆,虽然值钱,但对我们家来说,更多的是纪念意义。乾先生,如果你喜欢,可以跟我说,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乾将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低下头不敢说话。苏宇靠在门框上,看着这出闹剧,眼底没什么波澜——早在看到那背包时,他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幕。
这城堡里的机关远比看起来更复杂,乾将一这点手段,不过是自讨苦吃。
柯南蹲在保险库前,仔细观察着锁扣的结构,忽然抬头看向管家:“老爷爷,喜一老爷设计的机关,是不是都跟城堡的历史有关?”
管家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没错,少爷很聪明,老爷的机关确实藏着不少往事的线索。
乾将一被毛利大叔训斥了半天,最后灰溜溜地把背包里的工具都交了出来,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
贵妇人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只有窗外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拼出破碎的光斑,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座城堡的秘密。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香坂夏美打破沉默,“曾祖父的书房应该还有更多线索。”
众人点点头,跟着管家往走廊深处走去。乾将一犹豫了一下,也快步跟了上来,只是再不敢乱看乱碰,眼神里满是忌惮。
苏宇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那幅已经挂回原位的油画,画中贵妇人的目光似乎正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座城堡里的机关,果然比想象中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