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看林月盈的目光,只剩下不见底的阴沉。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问Rose,“你说你死了不要紧,当真?”
Rose心里打了个寒颤。
怎么可能不要紧,那只是表忠心的说辞。
要真是自己死了不要紧,刚才也不用担心林月盈利用误伤杀了自己。
面对K比起身还幽深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说:“当真。”
“好孩子。”
K摸了一下Rose的头。
下一秒,K手里就多了一把手枪,对着Rose的腿,就先来了一枪。
是消音手枪,只有沉闷的声响,也仅限于在场的人能听到那么一丁点可疑的声音。
Rose苦不堪言的倒在地上。
捂着自己还在不断满血的腿。
她很疼,额角都是冷汗。
因为高烧发热的脸,这会儿都惨白看三分。
挣扎着抬起头来。
她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能为先生死,是我的荣幸。”
“林小姐总说我不够诚意,现在呢?”
K如同疯子一般,邪笑着去调整了一下手枪里的子弹,就扔到了林月盈的脚边。
“一命换一命,合理,合情。”
“给你一发子弹,动手吧。”
林月盈要弯腰捡枪,裴禁已经帮她捡了起来。
很郑重的把枪交给林月盈,裴禁沉吟着开口,“她……”
看了一眼Rose,裴禁没有说求情的话,很快就进行了下一个话题,“知道怎么用吗?”
林月盈摇头,“没关系,老公你握着我的手开枪就好。”
“林小姐。”
K摆了摆手,“这个人,你要自己杀,这条人命你要自己背。”
“那总得先教会我开枪吧?”
“可以教,你只有一分钟。”
K看似大度,实则是在搞压力测试。
很短的时间,就是天才也学不会开枪杀人。
那是想试探她本身会不会开枪?
还是再一次试探裴禁对Rose有多少情分?
又或者,他本身是不希望Rose死掉的?
林月盈想法很多,却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了。
K那边已经催促了,“林小姐,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如果一分钟后,你还没有开枪,我不介意把交易变成杀人越货。”
裴禁声音沉稳,用最快,最简单的方式,教林月盈用枪。
穿书前拍戏的时候,林月盈拍过枪战戏,用的是假枪,大概原理还是了解一些的。
最后十秒钟的时间,林月盈扣动了扳机,朝着路言开了一枪。
她不专注于瞄准,只在乎子弹能不能打出去。
大概是路言太讨厌,也可能是自己运气不错。
又或者是她林月盈有些天赋。
这一枪虽然没有打中路言的心脏,达成一击毙命的效果。
可她命中了。
路言的手臂,炸出血花来。
路言虽然被堵住了嘴,却也发出了痛苦的闷嚎。
七叔公死死的提溜着路言的衣领,不让他倒下,也不让他挣脱控制。
林月盈反应很快,“再来一颗子弹,人没死。”
K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癫狂。
“不必了。”
“他还需要活着,交待一些口供。”
K十分干脆果决的,让自己剩下的手下,把受伤的Rose和路言带走。
敲了敲废弃屋子的门,他开口,“起来吧。”
之前跟个尸体似的,倒在血泊中的王德发居然活了过来。
他抹了一把身上的血,站起身来,略显恭敬的站在了K先生的身后。
“七叔公不方便再来村里,以后沟子村里负责和你们联络的人就是他。”
“交易时间定下来后,他会通知你们。”
简单交待后,K就离开了。
K似乎离开的很光明正大,一直向偏僻的地方走去,最后和他的手下们一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真走了?
这么痛快,可不像是K这个疯子。
按着K的疯癫程度,应该会假装离开,然后观察一下林月盈和裴禁的反应。
又或者这个被留在原地的王德发,是K安排在这里监视她和裴禁的人。
林月盈在琢磨,是不是应该再演一波。
K不会无缘无故专门试探她。
拖了裴禁下水,她一个怀着裴禁孩子的女人就等同于已经被拉下水了。
没必要专门让她开枪杀人。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K突然对自己起了极大的疑心。
至于是什么原因,林月盈觉得短时间内肯定想不到。
但可以确定,现在演一波,肯定没错。
刚才她答应杀人,一枪打伤路言,都太果敢了。
这和她资本家小姐出身,攀附男人,靠男人过活的过往人设可不符。
“老公……”
林月盈的声音都虚弱了下来,整个人好似不受控制那般,身子软软的,就倒在了裴禁怀里。
“怕……太可怕了……真的好可怕……”
“呜呜……”
“老公,我杀人了!”
“路言会不会死?”
“他起来,我是不是也得死刑?”
“我该怎么办?”
“呜呜呜……”
林月盈开始表演手足无措的崩溃。
她的演技绝对过关,甚至哭泣之余,还利用空间搬运能力,探索了一下周围可搬运的东西。
果然有K刚才穿的一身衣服、裤子和鞋子。
开枪后的反应,才去真正的试探。
林月盈加大了手足无措崩溃的表演程度。
不过她还是个孕妇,得为了孩子着想,不能有太大情绪的起伏。
略表演了三分钟,林月盈直接来了个晕倒。
提前拉了拉裴禁的衣角,在他心口画了个小爱心,人就十分逼真的晕了过去。
裴禁心里有数了。
他配合着,抱起了自家宝宝,看了王德发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德发犹豫了一下,就一路跟着裴禁和林月盈也离开了。
裴禁知道被跟着,并不阻止。
他预感王德发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但刚才那个地方,应该不适合谈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到了家,裴禁低声告诉林月盈,王德发一直跟踪着他们。
那就不适合醒过来。
林月盈继续装晕。
裴禁则一边焦急的帮林月盈按压手脚的穴位,一边烧起了热水。
王德发就一直在他们住的屋子外徘徊着,既不敲门,也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