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知道王庆的底细,又看王庆说话彬彬有礼,因此正站在原地犹豫之际,赵元奴却开口拒绝道:
“王统制,实不相瞒,今日我姐妹二人到樊楼来,正是有位恩客花费重金请我们来陪他吃酒。所以你的好意,我们姐妹只能心领了!”
王庆看出赵元奴在撒谎,不过他也不拆穿,反而笑着说道:
“元奴姑娘放心,不管你口中的恩客给你们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们双倍如何?”
“至于爽约的事情,也不用二位姑娘费心,只要二位姑娘告诉小生这人此时正在哪个雅间,到时自会有人去和他理会!”
“我不信,这东京城中还有人敢不给我王庆面子!”
赵元奴被王庆说的哑口无言,正暗暗焦急的时候,她却听到了一道天籁一般的声音传来:
“王统制,几日不见,你好大的口气!”
王庆闻言一愣:“竟然还有人敢嘲讽我?”当即就破口大骂道: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和我这么说话?”
可是等他回头看清了来人,却猛地怔在了原地:
“童、童、童衙内?”
看到王庆一脸震惊的模样,童震心中得意的同时,嘴上冷哼道:
“王庆、王统制、还是叫你王衙内?不、应该叫你高衙内才更加准确!”
“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我就想问问你,你派一群泼皮拦下我的客人,到底是何用意?莫非想当众强抢民女不成?”
“还有,你当众对我出言不逊,难道还想杀死我不成?”
“我倒要问问你,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奉了高太尉的钧旨?”
听到童震的问题,王庆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童震的这些问题实在是太过尖锐,要是他答不好,肯定会惹一身的麻烦,甚至还会吃官司。
王庆飞快思索片刻后,立即换上一副笑脸,对着童震赔罪道:
“哎呀,原来是童衙内!方才我多吃了几杯酒,没有听出衙内的声音,这才口不择言冲撞了衙内,还请衙内恕罪!”
见到童震没有搭理自己,而是一心看着李师师和赵元奴二人,于是王庆紧接着说道:
“童衙内千万不要误会!我对两位姑娘仰慕已久,今日恰好在樊楼中偶遇,因此只是想花重金请两位姑娘陪我一起喝两杯酒而已!”
“衙内若是不信我说的话,大可以询问两位姑娘!”
王庆说话时,故意放大了声音,以致于让樊楼其他的客人全都听见了他的话,也算是帮他做个见证。
童震这才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王庆,然后对着李师师和赵元奴二人问道:
“师师姑娘、元奴姑娘,不知王统制方才所说的可都是真话?”
李师师与赵元奴纷纷看向童震,过了一会儿,李师师才开口说道:
“童衙内,适才王统制确实没有对我姐妹二人动粗,不过这些泼皮——”
李师师话没有说完,那些泼皮就尽皆跪在地上,向着童震磕头求饶道:
“童衙内恕罪!童衙内恕罪!”
童震早就认出刚才这些泼皮正是当初围攻焦挺的那群泼皮,只是此刻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王庆的手下。
“你们每人自己扇自己五十个巴掌,这事就算翻篇了!”
闻听此言,那些泼皮一个个地全都如丧考妣一般,对着童震再次求情:
“童衙内、童爷爷!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我们已经知错了!”
童震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只给你们三息时间,若是三息之后还不动手,那我就要让人帮你们了!”
那为首的泼皮随即看向王庆,对着王庆说道:
“王统制,你快给兄弟们求求情啊!我们可全都是奉了你的——”
“命令”两个字还没说出,站在一旁的王庆立刻开口说道:
“童衙内,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只是一时吃醉了酒,才对两位姑娘不敬,我看你还是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他们一马吧!”
说话间,王庆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期望童震能够答应他的请求。
“王统制,既然你现在替他们求情,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就是受了你的教唆指使,特意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这两位姑娘可是我请来的贵客,再加上你刚刚对我出言不逊,你说这笔账我怎么跟你算?”
童震却丝毫不给王庆留一点情面,厉声叱问道。
“童震!你!”
王庆勃然大怒,用手指着童震,恨不得将童震暴揍一顿。
可是王庆终归是强忍住了心头怒火,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童震,莫非你今日非得和我王庆过不去?”
“你可别忘了你曾经做过的事情!”
想起童震就是杀害高坎的真凶,王庆心中不由得转怒为喜。
他觉得凭借这件事情,可以让童震乖乖受制于自己!
童震根本不知就里,当即冷笑一声,一脸轻蔑道:
“今日我就是和你过不去了,你又能奈我何?”
说完,他又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韦扬隐四人说道:
“韦扬隐,既然他们这些人不肯自己动手,你们四个人就帮帮他们!”
韦扬隐与李宗汤对视一眼,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犹豫,毕竟他们久居京城,自然也听说过王庆的大名。
他们虽然看不惯王庆的作派,但是也不得不忌惮王庆的身份。
如今的王庆不光是殿帅府的统制使,更是殿帅府太尉高俅的义子,而且前些日子还与童震一起赢了辽国番将,受到了赵佶的赏赐。
余呈和董澄二人却根本没有多想,在他们的眼里,童震的命令就是圣旨,他们只需要无条件执行即可!
余呈二人霎时间就走到一众泼皮面前,二话不说伸手拉起离自己最近的泼皮,抡开膀子使劲扇起了耳光。
“啪!啪!啪!……”
洪亮的声音立刻传遍了樊楼的每一个角落。
李宗汤与韦扬隐二人见状,也不再犹豫,快步走上前,各自拉起一个泼皮,学着余呈二人,照着那泼皮的脸上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