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行为在警察询问中屡见不鲜，重新询问也并不稀奇。
只是乐宁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她们在真心关系好的情况下，会选择隐瞒呢？
还有那张假条，苏涛又能做什么解释。
“看来还是得去一趟高二五班，解决好这边的后我们再去查一查这些人行踪，看看他们究竟去做什么了。”
乐宁在思考时，旁边的成从容就显得暴躁多了。
“不如都给他们带到队里去，磨一磨吓一吓他们就什么实话都说了。”成从容明显耐心不足说。
乐宁觉得他焦躁得有些明显，有些疑惑问道：“你情绪稳定一点，我不希望你又在案子上犯错，这会影响你转正的。”
这种正式工作的实习期都挺长的，所以成从容现在还在实习期。
一般情况下当然顺其自然转正，可如果有重大错误，转正大概就会不顺利，甚至不能干这行了。
乐宁这种提前转正的，在公安系统里都极为少见。
成从容耷拉下脑袋，嘀咕道：“我只是为死者感到不值得。不是朋友吗？怎么感觉对死者没那么关系啊。”
乐宁轻叹，张嘴说道：“凡事冷静，有些事情未必是我们想的那样。在真相没有出来前，一切都是未知数，你这种给人下定论的行为是不可取的。”
他的意思乐宁知道，无非就是觉得两人冷漠， 甚至觉得两人有嫌疑。
这点上，乐宁全都持中立态度，证据定真相。
现在案子才发生，一切还为时尚早。
成从容注视乐宁的双眼，这两三个小时的躁动渐渐开始平静。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冲动，他低头说：“我家里也有妹妹，邱玉脾气性格和她挺像的。”
他承认代入进去了，这是查案的大忌，面上全是心虚。
乐宁挑眉，她没去看成从容的资料。
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事儿。
她拍了拍的成从容的肩膀说：“别想太多，先冷静调查，邱玉的死亡真相肯定能揭晓的。”
他们没有先去找苏涛，主要是为了避免这个人有所准备。作为班主任他是班里最权威的人，如果说点什么，乐宁他们获得的线索会大大减少。
他们到了高二五班，打断了数学老师的教课，表示有事问一问，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数学老师知道警察肯定是有正事儿，停下来等乐宁询问。
询问确实没有线索后，乐宁叫了陈兰兰和赵晴雪出来。
乐宁站在走廊上。
冬天的天气比夏天阳光少了很多，走廊也显得并不光亮。
陈兰兰走在最前面，赵晴雪走在后面，还顺手扯了扯她的衣摆。
她前面的陈兰兰面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头埋得更低了。
两人就这么走到乐宁和成从容面前。
乐宁假装没有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依旧面容和煦看着两人。
“我们……我们该回答的都回答了，你们还找我们做什么？”陈兰兰语气带着疑惑和些微的强硬说。
只是她这个人脾气肉眼可见的软，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外强中干的味道。
乐宁垂首看着她放在身前不断搅动的两只手手指，抬起头盯着她说：“你不是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什么还要回头来找你们吗？”
这次的开口质问不像之前那么软绵绵了，乐宁语气甚至带着咄咄逼人的味道，神情也冰冷得像要掉冰碴子一样。
陈兰兰原本维持的表面平静立刻被破开，表情充满了心虚。不过她想到什么，还是尽量挺直脊背，忽略飞快跳动的心脏，嗫嚅着说道：“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紧张之下，她连您这个字都蹦出来了。
乐宁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漆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
警察在面对犯人的时候，有时候不用说话，都能让犯人感受到强烈的被看穿的感觉，还有那种看蝼蚁的冰冷的仿佛被藐视的感觉。
对原本就心虚的人来说，在这个眼神下就会瞬间压力倍增。
陈兰兰两只手紧紧交叠在一起，手背上都被扣出红印，青筋暴起。
乐宁只针对了陈兰兰一个人，赵晴雪的素质明显要好很多，她攻击陈兰兰就好。
毕竟，同样的结果，过程自然要挑容易的来。
到最后陈兰兰脸都白了。
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因为外面的冷风太冷。
“我们真没有隐藏的东西，你们再次问我们，我们也还是一样的答案。”
这时，赵晴雪说话了。
乐宁却没有听她的，而是依旧看着陈兰兰。
陈兰兰猛地咽了咽口水，眼神坚定地看着乐宁。
“是的，晴雪说得是对的，邱玉坠楼的事情，我们是真的毫不知情。”她顿了顿继续说：“如果真有关系，我们不会不告诉你们的……真的，乐警官你相信我，相信晴雪！”
她说完紧紧抿着唇，一双清澈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乐宁，眼神里透露着请求。
乐宁微微蹙眉，眯着眼看着面前的两人。
这样的反应……不太对……
她的经验和直觉告诉她，这两人说的是真的。
而且陈兰兰明显顶不住了，知道乐宁想知道什么，却还是咬紧牙关选择什么都不说。
“我知道，你们是想问那次吵架。可吵架不代表我们就是真有矛盾，我们只是意见不合。而且这件事和邱玉坠楼没有关系吧，乐警官你肯定是清楚的，我们肯定不会害邱玉，况且我们也没有任何嫌疑，事发的时候我们在宿舍好好躺着呢，宿舍其他人也能证明。”
在陈兰兰开口后，赵晴雪微红着眼眶，挺直脊背站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带着有些嘶吼的嗓音快速说道。
“最重要的是，这和案件无关，我们可以拒绝回答！”她最后坚定望着乐宁补充道。
陈兰兰也跟着点头说：“是的，这和邱玉的案子没关系，我们可以不回答。”
乐宁眯着眼看着她们，只是眼神不再是压迫和咄咄逼人。
甚至她的眼神和语气格外温和说：“我理解你们不想说不能说的东西。只是我比较好奇一点，你们怎么肯定，你们藏着掖着的事情和邱玉坠楼的事情没关心呢？”
她望着两人，“还有，我作为警察，不能把案子的情况透露给任何无关的人员，这点是写在我们的规章制度中的。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我希望你们如实相告，避免增加我们案子调查的阻碍。”
成从容面色紧绷，眼神压抑着恼怒道：“你们也不希望邱玉的案子找不到凶手吧！基于这个原因，我希望你们对所有最近的事情对我们坦白。你们的态度，让我怀疑你们真的是邱玉最好的朋友吗？”
最后一句话，他毫不掩饰自己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