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复听闻,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你身为大参军,却因惧怕他们的势力而放任自流,这便是你的失职!此事为何不报?你身为大参军,却如此纵容属下犯错,置梁山规矩于不顾,你还有何脸面在我面前求情?若都如你这般,梁山还如何管理?今日我若不严惩你,日后如何服众?如何让众兄弟心服口服?你可知,你这放任之举,害了多少无辜性命,毁了多少家庭幸福,坏了梁山多少名声?”
那千户大参军被赵复这一番斥责,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连连磕头,额头鲜血直流,却也不敢停,口中只是不断说道:“寨主饶命,寨主饶命啊,是我一时糊涂,只想着不得罪人,却忘了寨主定下的规矩,忘了梁山的宗旨,求寨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当尽心尽力,将教化之事做好,绝不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赵复冷哼一声,说道:“现在求饶,已然晚了。你身为大参军,本应恪尽职守,为梁山分忧,为众兄弟树立榜样,可你却贪生怕死,因私废公,今日我若不严惩你,他日必有其他兄弟效仿,那时梁山便不再是那个纪律严明、替天行道的梁山了。来人,按照梁山法纪,将这千户大参军拉下去,重责五十军棍,编入劳工,以儆效尤!”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士兵上前,将那千户大参军拖了下去。
那千户大参军口中不断哀求,却也无济于事。
赵复又看向两人,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大声喝道:“来人!将周通、张猛等人也拉出去,两天后进行公审,按梁山大法,斩首示众!以正梁山之威,以慰青州百姓之冤!”
锦衣卫听到赵复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上前将周通、张猛等人从地上拖起。周通和张猛拼命挣扎,口中不断发出绝望的呼喊,然而亲卫们不为所动,很快便将他们押出了院子。
那老丈和妇人也听见了赵复的决定,老丈老泪纵横,却努力站直身子,朝着赵复深深鞠了一躬,哽咽着说道:“寨主大义,我们全家……感谢寨主为我儿和孙女讨回公道。妇人也在一旁,泪流满面地跟着鞠躬,虽未言语,但那满眼的感激与悲戚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了心生怜悯。周围几个孩童也停止了哭泣,瞪着大大的眼睛,懵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沉重氛围中那一丝正义得到伸张的意味。
赵复赶忙上前扶住老丈,轻声说道:“老丈,莫要如此多礼,这是我应尽之责。此番大错皆是由我赵复治军不严引起,我赵复百死也难辞其咎。”
那老丈见赵复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担当和胸怀,心中感动更甚,紧紧握住赵复的手,说道:“寨主,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像您这样肯为百姓主持公道的好汉,这世上可不多见啊。我们全家虽遭此大难,但能遇到寨主这样的明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到老丈一番话,赵复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这就是华夏最朴素的人,哪怕自身遭受天大不幸,只要遇到主持公道之人,依然会心怀感恩、以诚相待。但偏偏这样的人也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群体,他们善良、隐忍,面对不公时往往选择默默承受,可一旦有人为他们挺身而出,他们又会毫无保留地献上自己的信任与感激。
赵复听闻此言,心中一阵酸涩,强忍着泪水,说道:“老丈、嫂子,你们放心,我定会安排人好好照料你们一家的生活,绝不会让你们再受半点委屈。”说完,他便转身带着众头领离开了这满是悲戚的院子。
回到府衙后,赵复第一时间让乔道清准备好一笔钱财赔偿给那商贾一家,又安排了几个细心的亲卫去帮忙料理那一家后事。
其他众人也被赵复安排去各处巡查,以防再有类似恶事发生,萧嘉穗看到赵复一脸憔悴样子,心中也是心痛不已。
虽然古人成家早,但是已赵复这般年龄就有如此大的基业,属于极为难得的存在了,但看到赵复脸上第一次露出憔悴的样子,萧嘉穗也明白这件事情定让寨主损耗了极大的心神。
他轻轻走到赵复身边,安慰说道:“寨主,此事虽令人痛心,但您已处理得极为妥当。正所谓人心隔肚皮,即便平日里亲如兄弟,也难保不会有人一时鬼迷心窍,做出这等恶事来。如今事情既已发生,寨主也已严惩凶手,给那商贾一家讨回了公道,也算是尽了心意。切莫再因此事过度自责,伤了身子,梁山上下可都还指望着寨主来统领呢。”
“先生,你说为何我制定如此严格法纪,又安排专人督察教化,为何还会发生这等事情,莫非我做到一切都是无用功乎?”
萧嘉穗听到赵复如此丧气的话,连忙劝解道:“寨主,此言差矣。法纪虽严,却也难防人心之变。秦法如此严苛,尚有陈胜吴广揭竿而起,何况我梁山虽有法纪,却也多是江湖之人聚义,人心复杂,难保不会有人被私欲蒙蔽。但寨主不可因此而气馁,此番之事虽为不幸,却也让众兄弟看到了寨主严明法纪、替天行道的决心,日后想必无人再敢轻易逾矩。”
赵复听到萧嘉穗这番话,心中稍感宽慰,却仍是眉头紧锁,长叹一声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此次事件,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醒了我。我原以为,只要法纪严明,教化得当,便能保梁山上下一心,共谋大业。如今看来,是我太过天真了。人心易变,私欲难防,我赵复虽有心统领梁山,行那替天行道之事,却也难保每一位兄弟都能始终如一,坚守本心。”
萧嘉穗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睿智与沉稳,缓缓说道:“寨主所言极是,人心确实难测。但寨主也莫要因此而失去信心。想那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都曾面临过类似的困境。他们之所以能够成就一番伟业,正是因为他们能够在逆境中坚守信念,不断调整策略,最终赢得人心。寨主如今所做的,正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虽然此次事件令人痛心,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它让寨主你更加清醒地认识如今梁山现状,也更加坚定了寨主你严明法纪、整顿风气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