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斌听闻,不禁大惊失色,脱口而出:“登州?那老贼莫非妄图召集澄海、平海两军?”
花荣听唐斌这般分析,顿时心领神会,暗忖慕容彦达这狗官定是要去借兵,前来报复我梁山。恰在此时,林冲与鲁达自寨外步入,身后还带着时迁一伙人。花荣抬眼望去,见时迁等人,却不知是何方神圣,一时也不知如何招呼。
鲁达心思细腻,赶忙上前介绍道:“这位便是咱们梁山的探子,号为锦衣卫。这位更是锦衣卫的头领,江湖人称鼓上蚤时迁。他那手段,可着实了得!上房揭瓦,犹如闲庭信步,探听消息更是无人能及。此次追踪慕容彦达的行踪,多亏了时迁兄弟传来的消息。”
时迁咧嘴一笑,赶忙上前,对着花荣抱拳行礼道:“想必这位便是人称小李广的花荣好汉了,在下时迁。日后咱们同在梁山为寨,还望花荣哥哥多多照应。”
花荣见这人身形瘦小,然一举一动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当下也抱拳回礼道:“时迁兄弟客气了,久闻鼓上蚤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说那些酸溜溜的话作甚。时迁兄弟,还不赶紧把你打探到的消息告知花荣兄弟!”鲁达见两人这般客气寒暄,忍不住在一旁催促起来。
时迁收了笑容,神色一凛,正色道:“花荣哥哥有所不知,我等早已在清风寨外潜伏多日。那日清风山贼人攻寨之时,我便察觉寨后似有异动,于是暗中跟随了一段。果见刘高领着数人从密道逃出,瞧那为首之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料想便是慕容彦达那厮。只是他们行色匆匆,且有亲兵护卫左右,我生怕打草惊蛇,便赶忙回来报信,想着等哥哥们来了再做定夺。”
花荣急忙问道:“那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可看清带了多少人手?”
时迁答道:“往东北方向去了,约莫有二三十骑,个个皆是精锐。我已留下弟兄沿途做下标记,只要快马加鞭追赶,定能追上!”
唐斌在一旁听得真切,当下说道:“东北方向正是通往登州!事不宜迟,我等即刻点齐兵马追上去,绝不能让这狗官逃到登州搬来救兵!”
林冲亦颔首道:“唐斌兄弟所言极是。花荣兄弟,你对这地形熟悉,便在前头引路。我与师兄还要去趟清风山,除恶务尽,绝不能留下丝毫隐患。”
“好!事不宜迟,这就出发!”
言罢,众人兵分两路,各自散去。
且说青州城内,安民之事已然展开。经梁山将士在安民处一番宣讲,青州百姓渐渐领悟梁山替天行道的大义。一时间,城中百姓纷纷举报城中的贪官污吏与恶霸劣绅。原本还算安稳的青州城,因梁山大军四处捉拿贪官污吏,变得热闹起来。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绅们,此刻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有的妄图携带细软从后门溜走,却被早已埋伏在巷口的梁山士兵当场拿获;有的则紧闭大门,祈求灾祸不要降临到自己头上。然而,梁山将士依据百姓提供的线索,挨家挨户仔细搜查,但凡有确凿罪证者,一个也不放过。
城中有一处深宅大院,往日里门庭若市,此刻却寂静无声。这院内主人乃是青州有名的盐商,平日里与官府勾结,垄断盐价,不知坑害了多少百姓。此刻,他正躲在宅邸深处,瑟瑟发抖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心中叫苦不迭。他实在想不明白,原本对人秋毫无犯的梁山“贼寇”,为何听了几句贱民的话,便突然对他们这些所谓的“良民”动手。
忽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房门被梁山士兵撞开。门外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让这盐商一时难以适应。待他看清进来的士兵个个手持利刃,面色冷峻,顿时吓得瘫软在地,口中不停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愿将所有家产都献给梁山,只求留我一条狗命!”
领头的小头目冷笑一声,喝道:“你的家产本就是从百姓身上搜刮而来,如今物归原主,那是理所当然。至于你的性命,还是留到公堂上,让百姓们来定夺吧!”言罢,便示意手下将这盐商捆绑起来,押了出去。
一时间,全城皆在搜捕与清算之中。那些平日里仗势欺人的衙役、与贪官勾结的商户、鱼肉乡里的地主,纷纷被揪了出来。百姓们听闻消息,纷纷赶来,围在街道两旁,看着这些昔日作威作福的家伙如今沦为阶下囚,无不拍手称快,有的甚至朝着被押解的人扔去烂菜叶与石块,尽情宣泄着积压已久的怨恨。
梁山兵马纪律严明,只针对罪证确凿之人,对普通百姓秋毫无犯。如此一来,青州百姓对“替天行道”的旗号愈发信服,不少人主动上前为士兵指引路径,提供线索。城中秩序虽因搜捕显得繁忙,却也透着一股拨乱反正的新气象。
且说萧嘉穗步入府衙,却见赵复正吩咐亲卫准备礼品,不禁好奇地问道:“寨主这般郑重其事,是要去拜访哪位高人?”
赵复见萧嘉穗前来,笑道:“先生来得正巧。此次拜访的并非什么高人,而是一位才人。此前我因要坐镇全城,未能前去拜见,今日便想带你一同前往。”
萧嘉穗闻言,顿时来了兴致,打趣道:“莫不是寨主相好?那这样柴大官人可要伤心咯。”
“先生莫要取笑。我想见之人,你肯定也想见。先生若不愿去,我也不好勉强,我自个儿去拜访便是。”
萧嘉穗听赵复如此笃定,顿时好奇心大起,赶忙问道:“到底是何人?”
“易安居士!怎么?先生对易安居士不感兴趣?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带先生去了。”
赵复话还未说完,只见萧嘉穗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精光一闪,急切道:“易安居士?!寨主怎不早说!如此千古才女,莫说拜访,便是远远瞧上一眼,也是三生有幸。快!快带我去!”说罢便催促赵复动身,方才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激动与期待。
赵复见状,笑嘻嘻地打趣道:“先生就打算这般模样前去?也不带些礼品?你可别打我这些礼品的主意,这都是我自个儿掏钱买的,可没多准备。”
此时的萧嘉穗只是寻常文士打扮,虽说那股贵胄之气难以掩饰,但在易安居士这样的人物面前,终究显得有些随意。
他听了赵复的话,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是我失了礼数。寨主稍等,容我回去换上一身得体衣衫,再备上厚礼,这才不算唐突了才人。”说罢,便急匆匆转身离去,脚步间竟带着几分孩童般的雀跃。
赵复望着他的背影,不禁莞尔,心想这萧嘉穗平日里一副沉稳的模样,没想到遇到李清照,竟也如此失态。不过也难怪,易安居士的才名,纵览大宋,又有几人能不为之倾倒?他摇摇头,吩咐亲卫将备好的礼品仔细打理妥当,自己则耐心等候萧嘉穗回来。
不多时,萧嘉穗便换了一身装扮,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快步走了回来。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儒雅,只是眼底深处,那抹兴奋的光芒依旧未曾消散。“寨主,久等了。”
萧嘉穗微微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开口道:“这盒子里是祖上传下来的玉砚,虽算不上稀世珍宝,却也是我心头所好,赠予易安居士,也算得上宝砚配才人!”
赵复点头笑道:“先生有心了。如此宝物,正合易安居士的身份。走吧,咱们这就动身。”两人遂带着几名亲卫,提着礼品,朝着青州城内一处僻静的宅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