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中,焚天令在石蛮怀中微微发烫,红纹如跳动的火焰,似在诉说被尘封的过往。他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想起红衣女子消散前的不甘,心中疑窦丛生——那女子说自己是焚天古族后裔,却用力量行毁灭之事,难道古族的覆灭,本就与这份失控的力量有关?
行至赤石镇休整时,石蛮找到那位提及红衣女子的老者,递上一捧刚采的清冽泉水。老者接过水囊,咂了口水道:“说起来,那红衣女子来镇上时,曾向我打听‘焚天血誓’。我祖上是守庙人,只传下一句口诀:‘血契焚天,生死同脉’,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血契焚天?”石蛮心头一动,将焚天令取出放在桌上。令牌接触到桌面的瞬间,红纹突然延伸出细小红线,在木桌上勾勒出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中心恰好能放下三枚令牌大小的凹槽。
“看来焚天令不止两块。”石蛮目光沉凝,“红衣女子要找的,或许是完整的三枚令牌。”
老者凑过来看了看阵法,突然拍了下大腿:“我想起来了!庙里的壁画上,有三个人举着令牌站在火山口,底下压着个黑糊糊的东西,旁边就刻着‘血誓’二字!”
石蛮立刻追问壁画细节,老者凭着记忆描述:“左边那人穿的袍子,跟你腰间玉佩上的纹路很像!右边那人的衣袍绣着火焰,中间那人……好像背着柄巨斧,斧头上有星星图案。”
“星辰、火焰、镇魔纹……”石蛮将信息拼凑起来,“难道焚天古族当年并非孤军奋战?”
正说着,秦石匠从镇外匆匆跑回,手里举着块烧焦的布料:“石掌门!在镇外沙丘里捡到的,上面有红纹!”
布料上的红纹与焚天令同源,却多了些扭曲的黑色线条。石蛮捻起布料,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魔气——是原初魔气的气息!
“红衣女子果然和魔气有勾结。”石蛮眼神一凛,“她想用焚天令的力量唤醒被古族镇压的魔气,难怪西漠会异象频发。”
老者在一旁听得心惊:“那被压在火山下的黑东西,难道是魔气?”
“极有可能。”石蛮将布料收好,“焚天古族当年恐怕是以全族为代价,才用三枚令牌合力镇压了魔气源头,如今令牌分散,封印松动,再加上红衣女子推波助澜……”
话未说完,焚天令突然剧烈震动,红纹暴涨,直指西方。石蛮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天际出现一道赤红色光柱,光柱中隐约有令牌虚影闪烁。
“第三枚令牌有反应了!”秦石匠惊呼。
石蛮抓起令牌起身:“是黑石山深处的焚天庙!她果然没走,还在试图唤醒封印!”
两人立刻策马向西,沿途风沙卷起,天地间一片昏黄。越是靠近黑石山,空气中的魔气就越浓重,连焚天令的红纹都变得忽明忽暗,像是在与魔气对抗。
赶到焚天庙时,只见红衣女子正将鲜血滴在庙中央的石台上,第三枚令牌悬浮在石台上方,周身缠绕着黑色魔气。石台上的封印阵已经裂开缝隙,黑色雾气不断溢出,所过之处,砂石都化为黑灰。
“石蛮,你来得正好!”红衣女子转身,脸上沾着血污,眼神狂热,“等我用三族血脉激活令牌,让原初魔气重见天日,这世间就再也没有能束缚我的力量了!”
“三族血脉?”石蛮握紧星纹钢剑,“你不是只有焚天古族的血脉?”
红衣女子狂笑:“你以为我为什么长得像你母亲?我体内流着焚天族与镇魔族的混血!而你——”她指着石蛮,“你身上有星辰族的血脉,否则镇星揽月佩怎会克制我的力量?”
石蛮心头剧震,父亲日记里确实提过祖上与“观星族”交好,难道观星族就是所谓的“星辰族”?
“不管你是什么血脉,想释放魔气,先过我这关!”石蛮挥剑劈出金光,镇魔纹与焚天令的红纹交织,形成一张金红大网,罩向石台。
红衣女子祭出令牌抵挡,黑红两色光芒碰撞,整个庙宇摇摇欲坠。“凭你?”她狞笑道,“焚天令认主,你没有焚天血脉,根本发挥不出全力!”
石蛮不语,只是将镇星揽月佩贴在焚天令上。玉佩的清辉渗入令牌,红纹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原来母亲留下的玉佩,不仅是镇魔之物,更是开启跨族血脉共鸣的钥匙。
“不可能!”红衣女子见令牌竟认石蛮为主,气得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催动魔气冲击封印。
石蛮见状,突然想起老者说的“血契焚天,生死同脉”,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焚天令上。鲜血融入红纹的瞬间,令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三枚令牌虚影在空中合为一体,形成一道巨大的红光柱,直冲封印裂缝。
“以我三族血脉为引,焚天之力,再镇魔渊!”石蛮沉喝一声,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令牌。
红光柱与黑色雾气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红衣女子被冲击波掀飞,撞在庙柱上,看着封印渐渐愈合,呕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绝望。
封印闭合的刹那,焚天令化作三道红光,分别融入石蛮的佩剑、玉佩和血脉中。石蛮只觉体内多了股温暖的力量,与镇魔纹、星辰力完美融合。
“这才是焚天古族的真正用意。”石蛮望着恢复平静的石台,喃喃道,“三族合力,才是封印魔气的关键。”
红衣女子瘫在地上,看着石蛮身上流转的三色光芒,惨然一笑:“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说罢,她的身体化作光点,彻底消散。
风沙渐渐平息,阳光穿透云层照进庙内。秦石匠走上前,看着石蛮身上的光芒,惊叹不已。
石蛮抚摸着心口——那里,焚天令的力量与血脉相融,仿佛有团温暖的火焰在燃烧。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三族的秘密,魔气的源头,还有更多谜团等着他去解开。
但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到青玄宗,将这个消息告诉等待他的人。
归途的马背上,石蛮回望西漠的方向,夕阳为沙丘镀上金边。他握紧佩剑,剑鞘上的红纹与金纹交相辉映,像是在诉说着跨越千年的守护与传承。
守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而是血脉里流淌的信念,是跨越族群的信任,是一代又一代人,用生命续写的承诺。
青玄宗的方向,镇魂木的影子在暮色中静静矗立,仿佛早已等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