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是谁?他会经常来看你们吗?”谢云昭饶有兴趣的套起小孩的话来。
“秦公子是我们庄子的主家,他不能经常来,但一年会来几次,秦公子人可好了,他每次来都会给我们讲故事,教我们做人的道理。”小男孩非常有礼貌的答话。
“三伢子,去玩吧!”秦庄头将三伢子打发走了。
他是行伍出身,在战场上受了一身伤病回到老家之后,无钱医治只能等死,一天昏死过去后被家人抬到医馆,正好遇到了去医馆巡视的秦公子见了,他出钱给他治病,后来又把他安排在秦家庄做了庄头。
他把秦公子视做自己的再生父母,他看到谢云昭似乎是有意找三伢子套话打听秦公子的事,就把三伢子打发走了。虽然他见过崔佑璋几次,但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喜欢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儿。
看今天这些人衣着不凡,秦公子身份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自己来应对这些人的问话吧。
崔佑璋咬了一口水梨,“秦庄头,辽东军搬师回朝,今年你们庄子上还会接收伤残士兵吗?”
“回贵人的话,我们东家已经传话过来了,主要看官家的意思,庄子上还是优先接收有手艺且愿意留下的,没有手艺愿意学的也可以。愿意回原籍的,也可以跟着我们的商队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
“你们这东家倒也是个精于算计的,善事也不白做。”萧墨玄冷声道。
“这位贵人说的是,我们东家也说了,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我们。
我们今天所得的都是靠我们自己努力得来的,干多少得多少,用着安心,也不用仰仗谁的施舍!毕竟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但我们心里清楚,我们这些身上落了残疾的,在家里早晚是个累赘,现在东家不但给我们一条活路,也是给我们家人多了一条活路。
而且,人家东家说的也没错,非亲非故的别人凭啥平白无故的帮你!东家给我们提供机会,我们各凭本事,种地也好,凭手艺也好,总之是靠自己吃饭,心里踏实。
除了交给东家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这样每年家里还能剩点,将来娶媳妇也好,养孩子也好,日子总算是有盼头的!
咱们是念东家好的,要是没有东家收留我们,花钱请人教我手艺,还按时请大夫来庄子上给我们这些人看医问诊;现在还会请夫子来庄子上教孩子读书……
多好啊,我们这些伤残之人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废人!”秦庄头淡声回着萧墨玄的话,但语气还是可以听出来,他对萧墨玄这样说东家是有些不高兴的。
此时谢云昭好奇的打量着庄子,他问道:“秦庄头,你们东家还给你们请大夫和夫子?你们现在算是他佃户还是家奴?”
“我们都是良民,东家和我们只是签了用工合同!不瞒贵人,我们是愿意和东家签卖身契的,东家不愿意!东家还骂我们自私没出息,只图自己后半辈子找个依赖,不为自己孩子的未来着想!好好的人,谁愿意生来就是个奴才!”秦庄头想起当时秦公子骂他们的时候,眼里不禁泛出些笑意!
萧墨玄和谢云昭闻言都有些诧异。
“他不担心你们将来要是走了的话,把在这里学来的手艺带到外面去吗?”
“我们在庄子上学手艺的,都和东家签了三年或者的五年的契约,收入的三成归自己,七成归东家。契约期满后,来去自由。和东家再续约的就是五五分账;如果续约五年以上的二八分账,东家只拿两成。”
“他不怕你们把手艺外泄吗?”
“东家说了,教给我们谋生的技能,本来也是前人总结传授下来的,也不独属于他。三年合约,他该收回来的都收回来了,这些技能咱们以后是当个家传的手艺,还是收徒传播出去,随我们自己!”
萧墨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一些不可思议。此时,萧墨玄正色道:
“秦庄头,我们想在庄子里转转,不知是否方便?”
“三位贵人,可以的。小的引着三位四处转转!庄子里养的有狗,认生。”秦庄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把马拴在村头,跟着秦庄头往庄子里面走去,边走边聊。
谢云昭年龄比较小,他的好奇心最重:“秦庄头,你说你们东家请人教你们手艺,主要是什么手艺啊?”
“看需要吧,我们这个庄子,大部分是做木工手艺的。因为东家有家具铺子,我们庄子里做的家具还有一些木制的农具,小玩意,主要是供应东家,自己也可以接些小活,只要不耽误东家的活,东家是不会管我们的。”
“你们东家还有别的庄子?”
“有的。隔壁的庄子,东家今年也全部盘下来了,现在主要是以种地为主,听东家说要搞什么大棚和菌茹培植,说要是弄好了,京城的贵人们冬天也可以吃上新鲜的蔬菜了?”
听到秦庄头的话,三人都有些吃惊,谢云昭先叫出来:
“冬天能种蔬菜,怎么可能?”
“咱们这些粗人也不懂,但是东家说能弄出来,他一定有办法弄出来。东家这些年,鼓励我们自己想办法提高种地的效率,产量能上升的就给奖励;一些脑子灵活的人,平时喜欢做些新鲜玩意的,但凡东家觉得有价值的,他就会给出钱鼓励他们继续研究提高。”
“噢,那什么是有价值的?”
“就比如说,去年张家的小子,闲着没事,给椅子上装上小轮子,四处推着玩,被东家看到了,东家觉得有意思,就给他供了一些思路,还帮他画了一些图纸,还给他拨了三百两银子,让他看看能不能做出轻便好用的轮椅,结果那小子还真做出来了,东家不但给他奖励了一百两银子!还和他签了契约,此后庄子上每卖出一辆轮椅车,他都有一两银子的提成!我们东家讲,这叫啥‘专利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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