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在咆哮,这声音撕裂了清源县上空那死一般的寂静,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透过舷窗向下俯瞰,原本应该是一片宁静祥和、炊烟袅袅的县城,此刻却被一层若有若无的灰绿色薄雾所笼罩,这层雾气如同幽灵一般,给整个县城蒙上了一层诡异而死寂的面纱。
在县城的边缘,一道用沙袋、铁丝网和重型车辆构筑起来的临时隔离带蜿蜒曲折,宛如一条巨大的蟒蛇盘踞在那里。
隔离带的两侧,荷枪实弹、穿着全套防护服的士兵们如同雕塑般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他们的眼神警惕而犀利,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雾气的深处,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隔离带内外,简直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阳光明媚,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而里面的世界则被那诡异的灰绿色薄雾所笼罩,显得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偶尔,会有一些模糊扭曲的黑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它们步履蹒跚,仿佛失去了方向感,发出的嘶吼声也完全不似人类,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每当这些黑影出现时,士兵们便会迅速反应过来,一阵急促而精准的点射随即响起,黑影应声倒地,不再动弹。
尽管直升机的隔音效果良好,且舱体密闭,但那股混合着腐臭和奇异甜腥的气味似乎还是能够透过缝隙钻进来,让人闻之欲呕。
阿秀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小脸吓得煞白,紧紧抓住爷爷陈老倌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陈老倌面色凝重如铁,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下方那片被诅咒的土地,握着烟袋杆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这种规模的疫情,这种诡异的景象,他行医大半辈子,闻所未闻!
凌薇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她快速说道:
“现在整个清源县核心区域已经被完全封锁,所有幸存者都被转移到了外围的几个临时安置点。
但那种灰绿色毒雾的扩散速度很快,而且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和神经毒性,普通防毒面具支撑不了多久。
最麻烦的是那些感染者,他们力量、速度大增,失去理智,极具攻击性,而且……
似乎对普通枪弹的痛感大幅降低,除非击中头部或彻底破坏中枢神经,否则很难彻底杀死。”
江寒默默听着,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向下延伸,尝试穿透那层灰绿毒雾。
然而,他的神识刚一接触毒雾,便感觉到一股阴冷、污秽、充满毁灭意志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上来,试图侵蚀他的神识!
“哼!”
江寒心中冷哼,神识瞬间凝聚,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毁灭剑意,将那股侵蚀之力震散。
但他的脸色也更加凝重了几分。
这毒雾,果然不简单!
其中蕴含的负面能量和法则碎片,绝非自然形成!
“直接去疫情最严重的源头区域。”
江寒沉声道,“我需要亲眼看看,才能确定根源。”
凌薇犹豫了一下:
“源头区域在县城中心的清源水库附近,那里毒雾浓度最高,感染者数量也最多,非常危险。
而且我们的专家初步判断,水库可能是最初的污染源。”
“无妨,直接过去。”
江寒语气不容置疑。只有靠近源头,他才能凭借医圣传承的感知,追溯这毒素的本源。
凌薇见江寒态度坚决,也不再劝阻,通过对讲机向飞行员下达了指令。
直升机调整方向,朝着县城中心那片颜色最深、几乎如同墨绿色的区域飞去。
越往中心,毒雾越是浓郁,能见度急剧下降。
下方的建筑影影绰绰,街道上废弃的车辆横七竖八,随处可见暗红色的血迹和搏斗的痕迹,却罕见活人踪迹,只有越来越多扭曲、蹒跚的黑影在雾气中游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直升机最终在距离清源水库约一公里外的一处相对空旷的学校操场临时降落点悬停。
这里已经建立了一个小型的前沿指挥所,几顶军用帐篷外,穿着厚重防护服的人员匆忙穿梭。
直升机舱门打开,一股更加浓烈、令人作呕的腐臭甜腥气味瞬间涌入,即使戴着高级防毒面具,凌薇和阿秀也忍不住一阵反胃。
陈老倌眉头紧锁,迅速从随身药囊中取出几片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草叶,递给阿秀和凌薇:
“含在舌下,可提神醒脑,抵御部分秽气。”
江寒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他体内的乙木真元自动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微不可查的净化力场,将靠近的毒雾悄然化解。
他深吸了一口这污浊的空气,仔细分辨着其中的成分。
“凌将军!您怎么亲自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一名穿着防护服、肩上挂着校官军衔的男子快步迎了上来,语气焦急。
“这位是江寒顾问,总部特派的疫情专家。陈老先生和他的孙女是随行的医疗助手。”
凌薇快速介绍,“现在情况怎么样?王团长。”
王团长看了一眼年轻得过分、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江寒,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出于对凌薇的信任,还是立刻汇报:
“报告将军,情况很不乐观!
水库方向的毒雾浓度还在持续升高,我们的无人机只要靠近水库五百米范围内就会失去信号坠毁。
派进去的三支侦察小队,只有一支撤了回来,报告说水库大坝附近聚集了大量变异感染者,其中似乎出现了更强大的个体!而且……
他们说在水库边上,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图案,像是用血画上去的……”
奇怪的图案?
江寒眼神一凝:“带我去看撤回的队员,还有,把拍到的图案照片给我。”
“是!”
王团长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执行。
在一顶充作临时医疗站的帐篷里,江寒见到了那名侥幸生还的侦察兵。
他躺在担架上,虽然经过紧急处理,但状态极差,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灰绿色的网状斑痕,眼神涣散,身体不时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
随军医生无奈地摇头:
“他感染程度很深,虽然及时注射了最新研制的抑制剂,但只能延缓变异过程,无法逆转……”
江寒走到担架前,无视了旁人惊愕的目光,直接伸手搭在了士兵的腕脉上。
神识顺着手臂探入其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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