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立夏尝新,瓜架藏甜
立夏的风刚吹过灵脉馆的老槐树,铁牛就举着个翠绿的小西瓜冲进了院子,瓜皮上还沾着灵脉泉的湿泥。“熟了!熟了!”他把西瓜往石桌上一放,声音里透着雀跃,“去年埋在泉边的瓜种,头茬就结了这颗,保准甜!”
陈默刚从田里回来,裤脚还沾着泥土,闻言走过去,用手指敲了敲瓜皮,“咚咚”的闷响里带着股脆劲。“确实熟了,”他笑着说,“比往年早了三天,看来灵脉泉的底肥够足。”
慕白端着刚蒸好的豌豆饭从厨房出来,翠绿的豌豆混着雪白的米饭,还撒了把灵脉泉边采的嫩芹,香气引得铁牛直吸鼻子。“先别急着切瓜,”她把碗筷摆上桌,“秦先生说立夏得先吃口‘新’,豌豆饭配新麦饼,才算应了节气。”
墨老鬼抱着春桃的丫头坐在瓜架下,小家伙穿着件浅绿的小褂子,正伸手去够架上垂下来的黄瓜。“这丫头,跟她娘一样嘴急,”墨老鬼笑着把黄瓜摘下来,用帕子擦了擦递过去,“拿着玩,还没熟呢,涩嘴。”
丫头哪肯听,抱着黄瓜啃得津津有味,青汁沾得嘴角都是,惹得众人笑个不停。春桃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刚炒好的蚕豆,剥了壳的豆仁胖乎乎的,像堆绿珍珠。“秦先生说这豆子得带壳炒,”她往每个人手里塞了把,“壳上沾着灵脉泉的水汽,吃着带点清甜味。”
铁牛早就按捺不住,找了把菜刀在石桌上“嘭”地一声劈开西瓜,红瓤黑籽立刻露了出来,甜水顺着桌沿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水痕。“快吃快吃!”他挑了块最红的递给陈默,“这瓜离了灵脉泉的水就长不成这样,瓤里都带着股灵气。”
陈默咬了一口,甜汁瞬间在舌尖炸开,带着股清冽的甘,果然比寻常西瓜多了点灵脉泉的清爽。慕白拿起块瓜,又夹了口豌豆饭,饭香混着瓜甜,像把整个春天的鲜都装进了嘴里。
“今年的新麦磨了面,”老张蹲在灶台边添柴,锅里的麦饼正冒着热气,“等会儿烙好了,就着这西瓜吃,绝配!”
墨老鬼逗着怀里的丫头,把瓜瓤挖成小块喂给她,小家伙吃得小腮帮子鼓鼓的,嘴角沾着红汁,像只偷喝了酒的小松鼠。“你看她,”墨老鬼笑着对春桃说,“跟墨兰小时候一个样,吃起好东西来,眼睛都不眨。”
春桃的眼圈微微发红,随即又笑了:“那是随了咱们灵脉馆的福气,有这么多新鲜吃食等着她尝。”
午后的阳光透过瓜架的缝隙洒下来,在石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黄瓜藤在架上悄悄伸展,新结的小黄瓜顶着嫩黄的花,像在跟西瓜比谁更惹人疼。铁牛躺在竹椅上,手里摇着蒲扇,嘴里哼着跑调的山歌,引得树上的蝉也跟着“知了知了”地应和。
陈默靠在瓜架柱上,看着慕白给秦先生端去麦饼,看着老张和墨老鬼凑在一起说笑着下棋,看着孩子们围着春桃要蚕豆吃,忽然觉得这立夏的“新”,不止是新熟的瓜豆,更是这日日翻新的日子——新的生命在长大,新的故事在发生,连空气里都飘着股甜甜的盼头。
慕白走过来,递给他块刚烙好的麦饼,饼上还带着芝麻的香。“秦先生说,”她挨着他坐下,声音轻轻的,“等瓜架上的黄瓜都熟了,咱们就做黄瓜酱,配着冬天的腊肉炒,保管下饭。”
陈默咬了口饼,外酥里软,麦香混着芝麻的香,再看眼架上垂着的小黄瓜,心里忽然盼着日子能走得慢点,好让这满架的甜,能在灵脉馆的烟火里,多留些时日。
风拂过瓜架,带着新麦的香、西瓜的甜,还有灵脉泉的清,在每个人的鼻尖萦绕。这立夏的味道,就像灵脉馆的日子,鲜活得能掐出水来,甜得能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