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沫从破碎的窗户灌进走廊,夏微和林亦博已经将教学楼得木桌椅全部收完了,连老师办公室的废弃书本卷子都没放过,这些可都是燃料,这会正在主任办公室收集燃料,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微弱的、带着哭腔的呻吟:“有人吗……救救我……”
林亦博动作一顿,警惕地示意夏微安静,自己握紧砍刀,小心翼翼地向声音来源处靠近。那是一间废弃的医务室。他推开门,手电光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面色惨白的女人蜷缩在角落的药品柜旁,她的右小腿肿胀不堪,包裹的布条被暗红色的血渍和脓液浸透,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当光线照亮女人的脸时,林亦博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低呼:“江绿?!”
地上的女人——江绿,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到林亦博的瞬间,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委屈,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断气:“亦博……真,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老天爷,你终于来救我了……”她说着,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为虚弱和疼痛又摔倒在地,发出一声令人心疼的呜咽。
夏微这时也跟了过来,靠在门框上,冷眼看着这一幕。江绿,林亦博的初恋,一个名字和人一样透着股“茶”味的女人。末世前她就以矫揉造作和善于拿捏男人闻名。
林亦博连忙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眉头紧锁:“你怎么伤成这样?就你一个人?”
江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林亦博的胳膊寻求安全感,但又怯生生地缩回,更显得楚楚可怜:“我和家人失散了……躲到这里找吃的,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腿被钢筋划破了……找不到药,伤口越来越糟……亦博,我好冷,好饿,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夏微,那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算计。
林亦博叹了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准备先做简单处理,同时转头对夏微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小微,她是江绿,她,她是我的朋友,伤得很重,不能见死不救。我们得带她回去。”
夏微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太了解江绿这种女人了,带回去绝对是个麻烦。她直接拒绝,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不行。我们自身难保,带一个重伤的累赘回去,物资、药品、安全都是问题。给她留点吃的和药就行了。”
这是末世以来,夏微第一次如此直接、强硬地反对林亦博的决定。
林亦博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妻子会这么冷漠。他看着江绿奄奄一息的样子,尤其是想到当年江绿父亲当初帮了自己不少忙,一股混合着责任感和旧日情谊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夏微!你怎么能这么说?这是一条人命!而且江伯伯以前帮过我,我不能忘恩负义!今天我必须带她走!”
“忘恩负义?”夏微气笑了,指着江绿,“林亦博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是末世!圣母心活不长!你带她回去,有没有想过家里的爸妈、孩子?有没有想过可能会带来的风险?她的伤是那么容易好的吗?我们要消耗多少宝贵的药品?”
江绿见状,立刻“恰到好处”地抽泣起来,声音微弱却清晰地插话:“亦博……别……别为了我和嫂子吵架……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你们了……嫂子说得对……我就是一个累赘……你们走吧……别管我了……”她一边说,一边用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看着林亦博,仿佛他是她唯一的希望,而这希望正在破灭。
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刺激了林亦博。他看着江绿“懂事”又绝望的样子,再看向夏微“冷漠”的脸,第一次觉得妻子有些不可理喻。他猛地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够了!夏微!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冷血的人!我们家缺那点药和食物吗?你救七栋,救李静,就黄医生,喔反对过半句没有,为什么我的朋友就不行?今天这个人,我救定了!你要是不愿意,我自己带她回去!”
冷血?!
这两个字像一把冰锥刺进夏微的心脏。她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初恋情人跟自己针锋相对的丈夫,一股巨大的失望和委屈涌上来,让她浑身发冷。她死死盯着林亦博,看了好几秒,最终狠狠地点了点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林亦博!你带!但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出了任何问题,你自己负责!”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再看那两人一眼。这是他们婚姻中第一次出现如此剧烈的裂痕。
最终,林亦博还是将江绿带回了2栋,安置在黄医生处。江绿的绿茶表演也随之升级:
林亦博只要出现,她必定眼泪汪汪,一口一个“亦博”,诉说伤口多疼、夜里多怕。
看到夏微就对夏微说:“嫂子,你别生亦博的气,他就是心太软,看不得人受苦。都怪我……” 对林亦博则说:“亦博,嫂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看到她都觉得好愧疚,要不我还是走吧…”
又在 换药时“无意”抓住林亦博的手,喝水时“虚弱”得需要他喂,种种行为不断试探边界。
就在夏微为江绿的事情心烦,和林亦博陷入冷战之时,真正的危机悄然逼近。
夏微的大舅曾强,因为不满夏微家的“吝啬”和对自己的驱赶,再加上王秋菊日夜不停的撺掇,一个恶毒的念头产生了。他偷偷溜出2栋,在小区旁边的一处公园办公室,找到了一伙大约七八人的流窜暴徒。这伙人衣衫褴褛,但眼神凶狠,带着武器。
曾强舔着脸,对为首的那个刀疤脸男人说:“大哥……我,我有个发财的路子……”
刀疤脸斜眼看着他:“哦?就你这穷酸样,能有啥路子?”
曾强压低声音,脸上露出贪婪和报复的快意:“我外甥女家!就那栋2栋!他们家里粮食堆得跟山一样!米面油盐,罐头蔬菜,啥都有!还有药!我亲眼所见!”
刀疤脸来了兴趣:“真的?防守怎么样?”
“就几个男人!还有一个是瘸子(指夏阳)!其他都是老娘们和孩子!”曾强为了取信对方,极力贬低自家的防御力量,“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人手最少!后天下午,他们家主要劳动力会出去找柴火!到时候你们冲进去,肯定能得手!事成之后……分我一点吃的就行……”
刀疤脸和手下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狰狞的笑容:“好!要是消息属实,少不了你的好处!后天下午,你给我们指路!”
这场肮脏的交易,自以为无人知晓,却被恰好躲在附近废墟里寻找可用之物的胡子大叔雷烈听了个一清二楚!雷烈心中巨震,不敢怠慢,立刻悄无声息地撤回2栋,将这个惊天消息告诉了正在气头上的夏微。
内忧外患同时爆发,夏微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