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房间内,幸存者们挤在一起,气氛压抑而惶恐。杨富贵快速清点完毕,向夏微汇报:“微姐,目前算上我们,整栋楼剩下的活人一共17个,都是……女人、老人和孕妇。”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沉重。
夏微站在众人面前,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沾满泪痕的脸。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打破了房间里的啜泣声: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哪里人,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亲人。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团结起来,活下去!”
她抬手指了指窗外依旧漆黑如墨的天空:“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夜。没人知道这鬼天气还要持续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更久?如果你们还像现在这样,只会哭,只会怕,不自己想办法,那结果只有一个——死路一条!”
她的话像冰冷的锤子,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女人们想到开门看到的血腥场景,再想到未来无尽的黑暗和寒冷,恐惧再次攫住了她们,忍不住又低声哭泣起来。
夏微没有安慰,反而语气更冷:“哭有什么用?眼泪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柴烧?如果不愿意留在这里面对现实,现在就可以走,门在那边。”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哭泣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动弹。谁都不是傻子,离开这个刚刚被清理干净、还有物资和强者庇护的据点,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见无人离开,夏微这才继续安排:“以后这栋楼的安保,由藤子和阿成负责。”她转向两个忐忑不安的男人,“你们两个,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必须保证每半小时就在五楼和六楼巡逻一趟,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汇报。能做到吗?”
“能!能做到!保证完成任务!”藤子和阿成赶紧挺直腰板大声保证,这是他们赎罪和立足的机会,丝毫不敢怠慢。
夏微指了指房间里堆放的物资:“这些食物和水,是你们活下去的基础。一会安排好房间就进行分配,暂时够你们支撑一段时间。后面,我会想办法给你们送一些土和种子,你们必须学会在房间里自己种点东西,哪怕只是发点豆芽、种点小菜!”
女人们安静地听着,眼中终于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住宿安排:五楼四套房,大户型住四个人,小户型住三个人,你们自己组队合住。六楼603留给藤子和阿成,同时作为库房,由他们看守。六楼另外三间房,你们自由分配。”
很快,幸存者们开始低声商量,迅速组成了临时的“家庭”,选定了房间。
夏微继续交代细节:“楼下那些房间里能用的东西,尤其是实木家具,都拆了搬上来,那是你们接下来最重要的取暖燃料。我们找到的燃料不多,只有二十个酒精炉和十箱酒精块。每人先领一个酒精炉,再分半箱酒精块。那边还有七罐燃气,每间房先拿一罐应急。剩下的燃料,就得靠你们自己省着用,或者以后想办法了。”
“食物方面:二十箱泡面,每人先搬一箱回自己房间。两百斤大米,按每人十斤分,富贵,你负责用秤分公平。”杨富贵立刻点头,找来秤就开始忙碌。
“矿泉水还有二十一箱,每人先领一箱,剩下的存在603库房,应急时再用。各种罐头比较多,你们自己看着分,尽量平均。至于那些搜刮来的高级红酒、奢侈品什么的,全部集中放在603库房,现在这些东西填不饱肚子,以后也许能换点有用的。”
安排完一切,幸存者们开始默默却又迅速地行动起来,互相帮助着将分到的物资搬运回自己选择的房间。这些物资虽然不算丰厚,但省着点吃,足够她们支撑一个月了。夏微看着她们开始行动,心里盘算着过几天再教她们一些其他的生存技能。
最后,她交代藤子和阿成继续完成清理尸体的任务,并将尸体集中到楼下空地准备焚烧。
处理完所有琐事,夏微才猛地想起一直强忍伤痛、靠在角落休息的夏阳。她脸上立刻浮现出愧疚和心疼,急忙对林亦博说:“快,亦博,背上夏阳,我们得赶紧回家给他处理伤口!”
林亦博二话不说,小心地背起脸色苍白的夏阳。三人不再耽搁,迅速离开了这栋刚刚经历血火、开始艰难重生的居民楼,身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回到家,夏母一眼就看到被林亦博背着的、脸色苍白的夏阳,心瞬间揪紧了,急忙冲上前扶住儿子,声音都带了哭腔:“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夏阳为了不让母亲太过担心,强撑着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语气尽量平淡:“妈,没事,不小心中了一枪,小伤。”
可他越是说得轻描淡写,夏母的眼泪掉得越凶:“早就说让你们别去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听到动静,黄医生和慧慧也赶紧跑了过来。慧慧看到夏阳腿上的血迹和苍白的脸,心疼得直掉眼泪。黄医生则比较冷静,立刻上前初步检查伤口。
夏阳还试图安慰大家:“真没事,我们厉害着呢,把那伙人渣全收拾了……”
黄医生检查后,神色稍缓,但依旧严肃:“万幸,子弹应该没伤到主要动脉和骨头,但必须尽快取出来,否则感染和后续问题会很麻烦。虽然我是妇产科医生,但外科基础操作没问题,我能处理。但是——”她话锋一转,眉头紧锁,“现在没有手术工具,更没有无菌操作环境,在这里手术感染风险极高!”
夏微立刻对林亦博说:“先把夏阳抱回他房间。”
接着,她让黄医生跟她进房间,却让其他焦急的家人都先留在门外等候。
黄医生跟着夏微走进房间,看着普通甚至有些凌乱的卧室环境,刚想开口劝阻——“小微,这里真的不行,连最基本的消毒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夏微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
下一秒,天旋地转般的感觉袭来!
黄医生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瞬间彻底改变!
不再是那个昏暗压抑的卧室,而是置身于一个难以言喻的奇妙空间!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新花香和青草气息,甚至比末世前她去旅游过的南疆原始森林的空气还要纯净!鸟语花香,微风和煦,仿佛瞬间从地狱踏入了天堂。
黄医生彻底惊呆了,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
更让她震惊的是,夏微如同变魔术一般,意念一动,一张标准的手术床就出现在了柔软的草地上旁边还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闪着寒光、一看就极其专业和齐全的手术器械、麻醉剂、纱布、缝合线……一切应有尽有!
夏微又用一个盆打来清澈的泉水,将所有手术器械都浸入水中。“黄医生,”夏微的声音将她从极度的震惊中拉回现实,“等手术做完,我再慢慢跟您解释。但现在请您相信,这个地方绝对无菌,比任何手术室都干净。这泉水也有特殊的净化作用,用它清洗过的器械,比用消毒液处理过还要安全。请您放心手术,我来给您当助手。我们开始吧!”
黄医生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又看看夏微那双沉静而认真的眼睛,她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确认不是幻觉。虽然满腹的疑问和震撼几乎要冲破胸膛,但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素养和救人的本能压倒了这一切。
她深吸了一口前所未有清新的空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迅速戴上夏微递过来的无菌手套,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
“好!麻醉准备!我们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