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身影如墨点般凝立,唯有腰间悬着的青铜罗盘指针在微光中簌簌颤动,无声诉说着他们此刻的纠结。
是同留此地镇守,还是仅留一位,其余两位即刻驰援前线?
无声的探论用灵识彼此交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焦灼。
他们之间是没有交流的灵物,有的只有确定目标的罗盘,因此并不知道另一方的情况,这也导致决定的不合。
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衣者突然僵住,覆在眼上的黑布下,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将灵识探向不远处的静仉晨,下一秒,那股探出去的灵识受创,连带着他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晃了晃。
另外两位察觉异样,纷纷将灵识聚向静仉晨,当那股潜藏在其体内的陌生气息钻入感知时。
两位瞬间脸色煞白,周身的灵气都变得紊乱起来,三具身影齐齐僵在原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惧。
“这是什么气息?”为首者的声音通过灵识在另外两位脑海中炸开,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为何这小子体内有两股剑气?其中一股虽微弱如萤火,可那气息里藏着大恐怖!”
身旁那位生命早已受损的黑衣者,突然缓缓抬起手。
他枯瘦的手指拂过腰间,将之前战斗时收起的骨刃猛地抽出,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周身开始升腾起缕缕白色的轻烟,那烟雾并非寻常水汽,而是从他的毛孔、骨骼中渗透而出,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的气息也随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另两位瞳孔骤缩,瞬间认出了这独属于他们一族的禁忌之术。
他们太清楚这术法的代价——燃烧的不只是生命力,还有修为道基,甚至连承载灵气的肉体都会在燃烧中逐渐崩解,
此刻却来强行在此催动手中的骨刃,因为光靠他余下的生命力,不够动用那把骨刃。
虽有疑惑与不解,但知道眼前的同伴并不会没有理由做耗命的事,他们的命不应该浪费在此。
除非,值得。
“用命尽可能杀了他,他身具剑骨,是天山的天选者。”这一次没有通过灵识传音。
那燃烧着生命的黑衣者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清晰地响彻在空中。
他的灵识已尽数沉入骨刃,符文在刃身上疯狂闪烁,白色烟雾愈发浓烈,连他的手臂都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
但说出的话却让后者沉默与疯狂,天选者,是广为流传在东洲西部人族的传言。
他们虽非人族,却因族群领地与人族地域相近,早从往来的修士口中听过只言片语。
能流传这么广,只因这传言背后,捆绑着一桩大事,在整个世界都足以称得上大事。
在八十年前,这天下的四大圣地之一的天山,受到根本的重创。
九位天人道尊只有三位健在,门内化神、元婴期的修士,更是如同蒸发般尽数消失,连一丝残留都未曾留下。
那场浩劫后,天山下天赐宗的修行者人人自危。
近乎所有结丹、炼气期的修士,都纷纷逃离天山范围,涌向天赐宗所属的城池暂避。
甚至为了不被卷入未知的危险,宁可压制修为、停滞不前,哪怕蹉跎了毕生的修行天赋也在所不惜。
不知蹉跎了多少天资顶尖的修行天才,只有极少数头铁的留在天山下继续突破担职。
而让天山落得如此境地的,并非外敌入侵,而是创立天山的“天”。
那位中早已超脱凡俗,以身化天的禁忌,竟在八十年前骤然苏醒!
天醒了!
正是这场“天醒”,给天山带来了毁灭性的重创,也成了修行界近百年来最恐怖的禁忌话题。
而随后伴着这件事就流传了天选者这一词,天选者伴随剑骨而生。
不会等待太长时间,会伴随着盛世的到来而生,是接下来的时代最为鼎盛之时。
传言这是从天机阁传出来的,天在那时去往天机阁一问。
可传言终究只是传言,只知这些片段,却无人能说清,为何拥有剑骨者会被称作“天选者”?
要知道剑骨并非首次现世,在漫长的历史中,也曾有过几位剑骨持有者。
希望这只是一些生灵的道听途说随后改编的,但是剑骨的持有者却不是虚言。
显然后知后觉的两位也认识到了剑骨,当然也是第一次见没认出来,毕竟自古以来记载的也就那么几位。
历代的持有者都有证道之资,眼前之人的气息太弱,估计现在剑骨还未觉醒,只能护住罢了。
拥有天人之资,哪怕现在还未展露天资,但在三位黑衣者心中,为家族留有恐怖资质的敌人,是他们的失责。
此前的犹豫与疑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疯狂的决绝——他们必须在此刻,彻底斩除这个威胁。
另一边,静仉晨的状态正在飞速恢复。体内的灵气如同溪流般缓缓运转,修复着之前战斗留下的创伤。
可伴随修复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剧痛,已经可以比拟那剑池中的疼痛。
他平时所修炼的剑脉与剑身并不完美,此刻在不断打磨中。
静仉晨紧咬着牙,额头上布满冷汗,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三位黑衣者,这种疼痛也同样激起其心中的疯狂,死死盯着远处的三位黑衣者。
双方都在压下疯狂等待着,静仉晨自身无法动弹,另一方则等待静仉晨体内的那股力量消退,防止现在动手再次刺激而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