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死啊......她在他耳边喊。
他仍然没反应,喘息声越来越弱,她急得不行,扣开他紧闭的双唇,想也不想的贴上去,大口大口往里面吹气。
“快醒醒...快醒醒...”
姜夏真的害怕了,她从没想过意外会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喂,你快醒醒......”她忍不住抽泣,第一滴眼泪淌出来,后面就像开闸了一样。
吹起吹到脱力,他还是仰面躺着不动,她慌得要命,想到曾经学的急救措施,赶忙把他衬衣扣子解开,跨到他身上,用力按压他的胸腔。
“咳...咳...”他轻咳。
终于听见他的动静,姜夏喜急,“你怎么样?哪里疼啊?头疼吧?你流了好多血,可真吓人!胸口舒服了吗?我再给你按几下?”
“别...”他虚软的拒绝。
“你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我胸口疼,胳膊疼,脑袋顶疼......”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虚,“你快从我身上下去,我快被你压死了。”
“对不起!”姜夏赶紧从他身上下去,一边安抚,一边在他裤子口袋里掏:“你忍忍,我打电话叫急救...借你手机用用,呃...不在身上吗?我去车上拿...”
“别去!”他扯住她的手,“车可能会突然爆炸...车上的系统会自动报警......”
他说话吃力,她不敢再惹他说话,握他的手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搓着......
后面有过路的司机帮忙,救护车和警车很快赶来。医生初步检查和处理时景初身上的伤情后,得知他还喝了很多酒,让姜夏跟车陪着他,不让他睡觉,以免出现不明情况。
姜夏拿湿纱布小心的给他擦脸上脖子上的血污,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您说您听兰助理的话就住在会所多好,这黑灯瞎火的往树上撞,差点去见真阎王。海景大酒店,无敌夜景房,清纯姑娘们陪吃陪喝还可以陪x,您有哪点不满意的?这下可好,忙活两天,签的协议全化成了灰,我都没捂热呢。”
“跑不了,回头让兰琪再找那小胖子补一份。”时景初平躺着吸氧,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撑着眼皮说话,“你身上真没有不舒服的地儿?”
“没有,全乎着呢。”姜夏在他眼前晃了晃脑袋和胳膊手,“牛马命硬,哪能随便就撞死了呢。”
“我听见你哭来着。”
“我...哭您。”
“怎么?怕我死了?”
“嗯呐。”见他眼皮要合上,她伸手帮他撑住,“医生说了不能睡,怕你脑子里有伤,一睡不醒。”
“大老板命更硬,不然怎么克你们这些牛马?”
“你跟那保安有什么仇什么怨,他要下这么重的手?这是犯罪吧,杀人罪,还是杀两个人。”
“我跟他没仇没怨,他是受人指使。”
“您知道是谁?”
“大概。”
“那我被您连累了,能报工伤吗?”
“你不是没伤吗?”
“精神受伤了,强烈的心理阴影,以后会得开车恐惧症。”
“那你申请鉴定吧,走流程时间比较久,你都要离职了,等得了吗?”
“等得了。”姜夏趴在他身边,清亮的眼睛直直的对着他,“我还给您做过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您到时可得让他们多给我报点。”
“刚刚医生说我胸骨可能裂了不止一根。”
“额...有没有可能都是撞裂的。”
两人眼对眼,十来公分的距离,气息都能感觉到。
不过设身处地,围绕俩人最多的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就是血腥味,姜夏满身都是他的血。
“等我好了,我们好好算算账。”
“一言为定。”此时姜夏没有那么些负担,她只想让他不要睡着,等到医院好好检查治疗,全须全尾的康复。
......
救护车很快到达医院,时景初被送进急救室,姜夏也被安排去做伤情检查。
后面姜夏再没见到时景初,他从急救室转到手术室,再转去海市医院进行治疗,一直有专人护理和保护。
第二天有警察找姜夏调查情况,她从警察的手机里看到事故现场照片,那台车右车头撞击大树损毁严重,副驾驶位和门都被挤压到变形,最后起火烧得只剩骨架。
大概是应激反应,她记不清那几秒的画面,她只记得他那厚实的臂膀,在她经历人生第一次车祸时,替她挡开了危险和绝望。
姜夏在医院住了三天,必要的和不必要的检查的全做了,除了轻微脑震荡和腿上一点擦伤,实在没什么问题。
回到京北,被林越勒令又休养了几天,再去上班时,她已经觉得那场车祸跟做了一个梦一样,恍然,不真实。
这天上午,姜夏往茶水间搬零食饮料,林越路过赶紧制止她,“我的小姜助理,你可不能干体力活,再伤着可亏大发了。”
姜夏亮出胳膊上的肌肉,“我可以的,劲儿大着呢。”
林越叉着腰教育她:“姑娘家要懂得示弱,又不是比扳手腕,有几两肌肉了不起?脑震荡没养好吗?教不会呢?”
“好了好了,听你的,剩下的我一会叫许松来帮忙搬。”
姜夏从箱子里翻出一瓶气泡水,递给她:“你喜欢的,葡萄味,低糖的。”
林越摆摆手:“不喝,老齐盯得严,我多吃一口米饭,他都得念半天经。”
29岁患上重度糖尿病,她现在在家很没话语权。
两人一个多月没见面,姜夏把她拉进库房聊几句。
“你知道时总的消息吗?他现在怎么样了?”那晚他伤得那样重,她心底一直很担心。
“周正嘴巴最近贴了封条,什么情况也问不出来,周老板也不清楚,只说还活着。”林越得知那晚的车祸,心也一直悬着,金主爹地要是出事,石榴科技和长瑞集团都会有震动,可关于他的消息一直内部封锁着,她也无从得知,“放心吧,他这种大富大贵的人都有护法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我觉得我才是有护法的那个。”
林越压低声音:“你也是无端被牵连进去的,我听周老板说那车突然刹车失灵,很可能是长瑞那边的人动了手脚,时金主母亲舅舅都有嫌疑,所以一直对外没有宣扬。你千万不要跟时初一漏一个字,她那性格肯定要替她大哥去那边闹的,那边是个烂泥潭,不能让她节外生枝把烂泥再糊到她自己身上,时老板后面肯定有招收拾他们,咱们该干嘛干嘛,上班挣工资,不操老板的心。”
姜夏点点头:“我明白的,我保证不告诉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