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暗流与攻讦,如同被无形屏障阻隔,并未能过多侵扰北疆高速运转的齿轮。林枫深谙一个道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周延儒的弹劾与中伤,反而更坚定了他加速发展、夯实根基的决心。凯旋带来的巨大声望和缴获的丰厚资源,为北疆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整个体系如同上紧的发条,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商业之犁,深耕沃土
镇海堡与望海堡的工坊区,炉火日夜不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而在所有工坊中,由老匠人胡三负责的“香皂坊”无疑是最受林枫关注的核心之一。
这一日,林枫亲临香皂坊。坊内热气蒸腾,混合着油脂、碱液以及各种尝试性香料的复杂气味。胡三顶着一头被汗水浸透的乱发,眼窝深陷,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木匣,呈到林枫面前。
“殿下,幸不辱命!”胡三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林枫打开木匣,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块皂体。与之前粗糙、带异味的试验品截然不同,眼前的皂块质地细腻温润,色泽乳白,分别散发着淡雅的茉莉、清甜的桂花以及一种说不出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复合冷香。
“此乃最新一批成品。”胡三详细介绍,“我们改进了油脂提纯和碱液过滤的法子,祛除了杂味。香料添加也找到了门道,或是用干花研磨极细粉末融入皂基,或是用特殊法子萃取出香精油,在皂化后期调入……尤其是这‘冷香型’,是尝试了十几种海外来的香草才配出的方子,留香尤为持久。”
林枫拿起一块茉莉香皂,入手温润,沾水揉搓,立刻产生丰富而细腻的泡沫,浓郁的茉莉花香随之弥漫开来,经久不散。他满意地点点头:“好!胡师傅,尔等立下大功!所有参与研制的工匠,重赏!此坊产量,可能跟上?”
胡三连忙道:“回殿下,工艺稳定后,产量提升不难。只是上等香料,尤其是海外那些,价格昂贵,且货源不稳。”
“无妨!”林枫大手一挥,“前期不惜成本,务必保证品质!商务司会全力配合,开辟新的香料来源。首批成品,除少量供应王府及赏赐有功之臣外,其余全部精心包装,以‘北疆秘制,皇家贡品’级别,通过我们的秘密渠道,高价投放京城、江南、乃至岭南市场!”
他仿佛已经看到,这小小的香皂,将如同之前的白酒一般,成为北疆撬开上层社会大门、汇聚财富的又一利器。它不仅仅是商品,更是一种身份象征和文化渗透。财富,将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汇入北疆,支撑起更大的野心。
同时,林枫并未忘记基础商业的建设。他下令进一步简化北疆内部的商税,鼓励民间资本投入手工业与短途贸易;加大与高丽、琉球等藩国的官方贸易力度,用北疆的毛皮、药材、白酒、即将面世的香皂,换取粮食、铜料、硫磺等战略物资;甚至在黑衣卫的暗中护航下,尝试组织船队,探索通往更遥远南洋的航线,寻找新的商机和资源。
军队之剑,千锤百炼
就在商业之犁深耕沃土的同时,军队这把扞卫一切的利剑,也开始了新一轮的锤炼。
靖北城外的巨大校场上,杀声震天。并非简单的队列操练,而是完全模拟实战的对抗演习。新整编的部队,以“都”为单位,进行着攻防转换、步骑协同、弩炮阵地快速部署与转移等高强度课目。军官们手持林枫亲自编写的《新式操典》,严格按照上面的条例指挥,战场上不再仅仅依靠个人勇武,更强调纪律、配合与战术执行。
林枫在校场高台上,与周莽、赵虎等将领一同观演。看着下方如同精密器械般运转的部队,他沉声道:“经此东海一战,可见我军虽勇,然于复杂海况、恶劣天气下之持续作战能力,以及面对突发状况之应变,尚有不足。陆师亦需加强山地、丛林等特殊地形作战训练。”
“殿下所言极是。”周莽肃然道,“末将已着手挑选有经验的军官和老兵,组建教导队,专司新战法、新条例之推广与督导。同时,计划在边境山区设立新的演训场,模拟各种复杂地形。”
林枫点头认可:“兵者,诡道也。将来之敌,未必仍是草原骑兵或海上倭寇。我军需博采众长,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他顿了顿,继续道,“此次缴获的佛郎机铳图纸,以及鬼半藏旗舰上那几门实物,工造司要加紧研究、仿制!若能成功,我军远程火力将得到质的提升!”
“末将明白!”负责军械的将领高声应道。
除了陆军,水师的扩建与强化更是重中之重。望海堡和镇海堡的船厂几乎是在满负荷运转,修复受损战舰,同时铺设更多劈浪舰乃至更大吨位战舰的龙骨。林枫根据潜龙屿海图和周莽传回的信息(已确认找到部分前朝遗留的船材和破损图纸),提出了对现有战舰的改进意见,要求设计更能适应远海航行、拥有更强火力和防护的新式战舰。
水兵和陆战队的招募与训练也在同步进行。大量熟悉水性的沿海子弟和渴望建功立业的北疆青年踊跃参军。郑沧严格按照林枫的要求,不仅训练他们操船、搏杀,更聘请经验丰富的老水手、甚至通过特殊渠道找来的异国导航士,教授天文、海图辨识、海洋气象等知识,旨在打造一支真正能够驰骋深蓝的强大水师。
暗影之锋,无声守护
在明面上的商业与军事建设如火如荼进行时,黑衣卫这支隐藏在阴影中的力量,也在陈影的执掌下,变得更加锐利。其触角不仅更深地渗透进中原朝堂、江南商圈,也开始尝试向周边藩国乃至更远的西域、南洋延伸。源源不断的情报被汇总、分析,呈送到林枫的案头,让他能够清晰地把握各方动向,做出最有利的决策。
林枫深知,北疆的崛起,必然伴随更多的明枪暗箭。他将缴获自周延儒的部分金银,单独划拨给黑衣卫,用于扩充人手、购置装备、收买眼线。他要确保,在任何风雨来临之前,自己都能提前感知,并能以最有效的方式应对。
商业的繁荣为军队建设提供了充足的资金和物资保障;强大的军队又为商业活动和安全发展提供了最坚实的后盾;而无形的情报网络,则如同敏锐的触角和高悬的明镜,洞察危机,照亮前路。
林枫站在镇海堡的城墙上,看着港口内如林的桅杆,听着工坊区传来的轰鸣,感受着这片土地上蓬勃的生机与力量。香皂的清香仿佛已经随风飘来,新式火铳的轰鸣似乎已在耳边回响。
“砺剑铸犁,方能以战止战,以商富国。”他轻声自语,目光投向南方,那里是中原,是朝堂,是周延儒,也是更广阔的天地与未来。
北疆这台战争与发展的机器,正在他的意志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轰鸣着,砥砺前行。所有的积累与准备,都是为了在命运的关键时刻,能够亮出最锋利的剑锋,斩开一切阻碍。而那一天,似乎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