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李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了,后来愤愤不平地说:“都是因为她们是女的,女的就喜欢袒护女的!我还就不信了!法律会站在陶莹那边!”
结果他接下来孜孜不倦在所有律师直播间刷连线,能连上的基本上都是这套说辞,其中有一位比较年轻的男律师,话说得比较难听,把陶李气得果然还是把手机给砸了。
直播间所有人都在说大龄渣男破防了。
这个直播片段还被剪成了切片,好多平台都能刷得到,恰巧让金满地给刷到了。
她第二天跟陶思敏吃饭的时候还把这事儿当笑话说呢,结果陶思敏一听就能听出来是陶李的声音。
“这是我爸,”陶思敏说,“就知道我小姑不给他们租房之后,他得作妖。”
金满地脑子里转了一圈儿,才把陶思敏的姑姑跟项安国的老婆、项修竹他妈划上等号。
“你小姑不是都拿到了赔偿金找好了新工作吗?他们还去原来的公司闹,是想让她找不到下家?”
陶思敏也没被同步到最新的消息,只听说她要被裁员的事儿,就问:“真拿到了赔偿金?”
“真拿到了,她还为了感谢我弟给竹子补课,非要请咱吃饭呢,就说拿到赔偿金了,让我们吃好。”
“怪不得又给我发了零花钱呢,”陶思敏舒了口气,“我不肯要她还非要给,让我别在学校饿肚子。”
其实陶莹给她饭卡里充的钱,吃饭是足够了,不至于再饿肚子。
金满地问:“你爸妈真就对你不管不顾吗?”
“我妈上周跟我联系了一下,说她可不在北京待着了,准备回老家,问我什么打算。”
金满地看着她:“那你什么打算?”
“我姑其实把利弊都分析得差不多了,我不可能留在北京高考,回去考……顶多考上个大专吧。”
金满地顿了顿,还是说:“大专也比不读书了强,以后出来社会上打工,学历也还是重要的。”
“我知道,我姑也这么说,她让我最起码把大专读完,要能考个专升本或者自考本科就最好,她能帮我的一定会尽全力。”
陶思敏说:“我姑父说千万不能让我爸他们知道这事儿,让我瞒着。”
金满地实在是有些好奇:“他们为啥还会给你钱我都不是很能理解。”
“我现在只有他们了,要是他们都不管我了,我就真的无路可走了,”陶思敏低下头,“所以我都没敢问。”
“只能说你小姑跟姑父都是好人,没因为你那个渣爹怪罪到你身上来。”
陶思敏又重新把头抬起来,眼神也渐渐坚定起来:“虽然我以后也未必能有什么出息吧,但只要我有能力,肯定孝顺他俩,顶多再加上我妈。”
她跟翁若华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微妙,翁若华并没有像陶李那样完全不管女儿死活,但确实也没怎么多管,而且喜欢把自己所有的厄运全都怪罪到陶思敏是个女孩儿上头来。
“你那个妈,也得看看后面表现再说,”金满地提醒了她一句,“你跟你姑他们见面也得注意点儿,我怕你那个爸忽然想起来可以利用你了,他们之间的事儿你别掺和。”
最开始陶思敏还没当回事儿,她的印象里,陶李一直都很刚愎自负,从来都不可能把她这个女儿放在眼里,他想要去找陶莹麻烦,也不可能记得起来陶思敏。
但是等翁若华忽然找来学校的时候,她一下就提起了警惕。
翁若华细声细气地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学习还好吧?”
客气得像陌生人。
陶思敏说:“也就那样吧。”
她看翁若华还想探口风,就赶紧说:“妈您有钱吗?我吃饭的钱都没了,一直饿着呢。”
翁若华露出明显嫌弃的眼神,但她很快就收住了。
陶思敏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妈妈的反应,但也装作没发现的样子,继续说:“主要是小姑现在也不理我了,估计因为之前我要占竹子那间房记恨我呢还。”
翁若华就烦得不行:“恁说说恁长没长脑子!贪小便宜吃大亏!要恁能赖上你小姑,那房以后不得分你一份吗!”
她真是还没说几句,就暴露本性了。
陶思敏在心里冷笑,但嘴上还得服软:“我不是着急了么,我怕他们赶你们回河南去,我爸也就算了,我得跟您在一块儿啊。”
果然翁若华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你爸魂都被那老妖精给勾走了,现在外头欠一屁股账,我是要离婚的!”
这次陶思敏是真急了:“那你们离婚我能跟您吗?”
翁若华刚蹙眉,陶思敏就说:“我都这么大了,也不用您费劲带我什么的,也花不了多少钱我就能出去挣钱了!”
她都开始带哭腔了:“我爸那样儿,他万一被抓了还影响我呢,我怕被他连累……”
人自保是本能,翁若华没怀疑什么,只是不太高兴的说:“我只能回河南去,你也去?”
回去是必然的,陶思敏说:“我没北京户口,在这儿高考不了,回去要是能考个师范类的大专什么的,出来去幼儿园找份工作,还能孝敬您呢。”
翁若华北说动了,她这才说:“那也就读完这学期就得回去了。”
“到时候我自己去问问转学手续怎么办的事儿。”
“回头问问你老舅,”翁若华想了想,还是说,“但我现在手头也紧张,没钱。”
陶思敏本来也没指望,于是说:“我能找班主任想想办法,看看大家能不能捐点儿款什么的。”
她看见翁若华眼睛闪烁了一下,立刻又说:“我说我爸被抓进去了,妈妈在老家,他们都知道我们家情况的。”
翁若华点了点头,最后说:“他们那捐款你也省着点儿用。”
“哎。”
不知道她是打着自己也能蹭着花点儿的主意,还是在担心真的让陶思敏跟着她回去之后,会找她要生活费。
不过这一点陶莹也早有准备,她早前就跟陶思敏说过:“学费和生活费的事儿,我跟你小姑父会尽全力帮你,但你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想个办法让他们相信钱是你自己挣到的就成。”
“其实我也确实可以自己出去挣……”
“挣钱的时间还长,该读书的时候好好读书,读大学了利用休息时间勤工俭学也成,高中就先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