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晔辰低笑一声，转身走向靶位。
射击区灯光骤亮。
电子计分屏开始倒计时，林奕暖戴上隔音耳罩和护目镜，深吸一口气。
砰！砰！砰！
楚晔辰率先开枪，三发连射，弹孔几乎重叠在靶心，他射击的姿态从容，只有绷紧的小臂肌肉暴露了力量的爆发。
林奕暖不甘示弱，抬臂瞄准——
砰！砰！砰！
她的子弹同样精准命中，但最后一发射击时，余光瞥见楚晔辰侧头看她，手指微微一颤，子弹偏离了0.5环。
“你分心了。”楚晔辰的声音透过耳罩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林奕暖咬唇，直接切换到移动靶模式。
靶子在轨道上飞速滑动，她迅速调整呼吸，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五发全中！
楚晔辰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随即也切换到移动靶，他的射击节奏比她更稳，每一枪都卡在靶子变向的瞬间，弹孔排成一条完美的直线。
最后一轮，两人同时射击移动靶。
枪声在射击场内回荡，弹壳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计分屏疯狂跳动，最终定格——
楚晔辰：98.7环
林奕暖：97.2环
“还是我略胜一筹。”楚晔辰摘下隔音耳罩，唇角微扬。
林奕暖轻哼一声，却掩不住眼底的雀跃，她知道自己输得不冤——楚晔辰的枪法很准，透着多年练习的痕迹。
卡莉抱臂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阿暖的射击确实不错，不过我得我去隔壁咖啡厅见个朋友，你们慢慢玩。”
林奕暖还没来得及阻拦，卡莉已经大步离开，背影潇洒得仿佛早就预谋好这一切。
林奕暖这才反应过来——被套路了！
她瞪向楚晔辰，却见他正低头擦拭那支伯莱塔，侧脸在射击场的冷光下格外清晰。
察觉到林奕暖的目光，他忽然抬眸：“还在生气？”
三天前在剑桥古典咖啡馆内争执浮现在脑海——楚晔辰因为吃徐炎的醋而口不择言让林奕暖难过落泪。
林奕暖别过脸，语气还是显得有些硬邦邦：“我生什么气。”
射击场的灯光在他身后晕开一圈光晕，林奕暖望着他深邃的眼睛，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化开了。
此时楚晔辰领着林奕暖来到射击场的VIp休息室内，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将冬日的寒意隔绝在外。
林奕暖捧着一杯热拿铁，双份奶的甜香在唇齿间蔓延——和那天在咖啡厅没来得及喝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没想到楚晔辰会记得——记得她喜欢的咖啡口味，记得那天在咖啡厅的争执里她一口未动的冷咖啡。
“还合口味吗？”
林奕暖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嗯，很好喝。”
她的目光落在楚晔辰身上，又迅速移开，像是怕被烫到。
楚晔辰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的轮廓愈发深邃。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
“对不起。”楚晔辰突然开口，指节在膝头轻轻叩击，“上次在咖啡厅我......我不该提徐炎。”
林奕暖赶紧摇了摇头：“是我情绪失控。”她摩挲着杯沿，犹豫片刻还是问开口。
“我……我让徐炎不要透露我在剑桥的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楚晔辰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楚晔辰忽然倾身向前，从毛呢外套口袋取出一个墨绿色丝绒礼盒，推到她面前。
“打开看看。”
林奕暖放下咖啡杯，轻轻打开盒盖，一对顶级阳绿色翡翠耳坠静静躺在黑色缎面上——水头剔透，色泽浓郁，与楚晔辰曾在港城餐厅送她的平安扣成色十分相似。
“圣诞快乐。”楚晔辰的嗓音比炉火更灼人，“上个月在拍卖会看到，觉得很配你。”
他没用“适合”，而是“配”。
林奕暖的耳尖彻底烧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取出耳坠，冰凉的翡翠躺在掌心，让她心跳如雷。
“这……”林奕暖的呼吸微微凝滞。
“这太贵重了……”她下意识想推拒。
楚晔辰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不许拒绝。”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可眼神却温柔得让她心尖发颤。
林奕暖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翻涌的情绪，她小心地取出耳坠，对着壁炉的光看了看，翡翠在她指尖轻轻晃动，像两滴凝固的翠绿色水滴。
他在乎她。
这个认知让林奕暖胸腔里泛起一阵酸胀的暖意，可下一秒，理智又如冷水般浇下——
他们之间，不该有这样的暧昧。
“谢谢。”林奕暖最终轻声说道，将耳坠仔细收进包里，动作克制而疏离，仿佛那只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圣诞礼物。
楚晔辰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起身：“走吧，我定了位置，今晚卡莉和黎蕴都会去。”
林奕暖却叫住他：“等等……能先送我回公寓吗？”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外套，“我想换套衣服。”
楚晔辰挑眉，但没多问，只是拿起车钥匙：“好。”
卡莉离开射击场后闲来无事便给黎蕴发了条微信消息。
卡莉：[位置] 古董咖啡厅，来吗？
卡莉特意选了距离公寓较近的古典咖啡厅，因为她知道黎蕴此时没有车，而现在正下着雪，出行不易。
此时公寓内，黎蕴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秒，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卡莉主动约他？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黎蕴猛地坐直身体，指尖飞快敲击键盘：
黎蕴：马上到。
发送完又觉得太过急切，赶紧补了一句：
黎蕴：正好没事。
黎蕴冲进浴室，用冷水狠狠搓了把脸，镜中的男人眼角还带着疲惫的阴影，但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上扬。
十五分钟分钟后，黎蕴推开古董咖啡厅的木门，铃铛清脆作响。
他选了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卡莉最爱的热摩卡，加双份浓缩，少许肉桂粉——他记得她所有的习惯。
手机震动，卡莉发来消息：
“到了。”
黎蕴立刻坐直身体，目光锁定窗外——
黑色捷豹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路边，车门推开，卡莉迈出长腿。
她今天穿的黑色毛领夹克，衬得肤色愈发冷白，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又飒又利落。
卡莉摘下墨镜，随手将吸了一半的薄荷烟掐灭在路边垃圾桶上，大步走向咖啡厅。
黎蕴的心跳突然加快。
咖啡厅的门铃轻响，卡莉走了进来，目光扫视一圈，很快锁定了他。
她唇角微勾，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顺手将一个精致的的礼盒推到黎蕴面前。
“给你的。”
黎蕴一愣，低头看向那个GUccI标志性的黑金礼盒，一时没反应过来。
卡莉挑眉：“不打开看看？”
黎蕴的手指有些发抖，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里面是一副金框墨镜，镜腿内侧刻着细小的“LY”字样。
他的缩写。
“你……你什么时候……”黎蕴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
卡莉嗤笑一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上个月在伦敦买的，觉得适合你就顺手带了。”
胸腔里像是有什么炸开了，黎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谢谢。”
黎蕴的脑子此时嗡嗡作响。
两小时前，他还在公寓里酸得冒泡——
黎蕴瞬间想起两小时前，卡莉亲自将一个精致的深蓝色礼盒送给林奕暖，黎玥阴阳怪气的嘲讽。
当时他站在落地窗的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现在……
卡莉不但主动约他，还送了礼物？
从地狱到天堂，原来只需要一副GUccI的定制款墨镜。
黎蕴猛地站起身，差点撞翻咖啡杯：“你等我一下！”
他冲出咖啡厅，直奔那辆黑色捷豹，手忙脚乱地打开副驾驶的储物格——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猩红色的cartier礼盒，是他一个月前就准备好的圣诞礼物。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卡莉正用指尖转着那副墨镜玩。
心跳如擂鼓，黎蕴攥着礼盒跑回咖啡厅，气喘吁吁地塞给卡莉：“圣诞快乐！”
卡莉挑眉，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
cartier定制的打火机，铂金镶钻外壳上刻着K.L.。
卡莉“咔嚓”一声点燃打火机，火焰映着她的眉眼，危险又迷人。
她将火光熄灭，朝着黎蕴微微勾唇，“谢了。”
黎蕴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二人难得单独享受此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