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赵敏的手在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是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把中衣都浸透了。
韩无嗔的碧蚕蛊在暮色里泛着幽绿,像他左眉骨那道伤疤,正滋滋往外渗毒液。
教主!谢逊的玄铁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风卷得我额前碎发乱飞。
他的声音像敲在青铜鼎上,震得山壁都嗡嗡响,你带敏敏先走,老谢给你们断后。
静帘捂着心口踉跄两步,冰链在指尖凝出半寸寒光。
她喉间还沾着血渍,说话时气音漏风:冰魄军团的冰墙能撑半柱香......但韩无嗔的人剑合一......
我盯着山道上二十匹黑马。
马蹄铁叩在青石板上的脆响,比心跳还快。
韩无嗔的坐骑是匹乌骓,马颈挂着串人骨风铃,每走一步都叮铃作响——那是五毒教的催命曲,我在光明顶密道的典籍里见过记载。
走不了。我喉咙发涩。
山风卷着血腥气灌进鼻腔,是静帘刚才撞在柱子上时溅的血,带着铁锈味。
我摸向心口的外卖中枢,芯片贴着皮肤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穿越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系统说过,这东西是规则碎片,能解析因果线,但代价是......
张教主在想什么?韩无嗔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像指甲刮过瓷碗,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
他指尖的碧蚕蛊地爆开,绿色烟雾里浮起个血字——。
赵敏突然拽了拽我袖口。
她掌心的钥匙还烫着,刻痕硌得我生疼。外卖配送区的战术图在她眼底流转,那是我们在灵蛇岛躲波斯三使时想的招:用傀儡阵分割战场,把敌人困在三个区域里。
她压低声音,吐息扫过我耳垂:左边第三块青石板下有陷阱,静帘的冰魄能冻住马腿。
谢逊的刀专破人剑合一的破绽,你记得吗?
我记得。
成昆的剑招讲究以意驭形,破绽在剑势收束的瞬间。
但韩无嗔现在融合了初代教主的意识......我闭了闭眼,外卖中枢突然在识海里震动。
眼前浮现出五条逃生路线:沿山壁爬树、绕到左侧断崖、借静帘冰墙冲阵、让谢逊断后走密道、或者......
看招!韩无嗔的剑出鞘了。
不是青竹镖,是柄黑沉沉的铁剑,剑身缠着金线,是明教初代教主的佩剑。
剑气卷着紫黑色气劲劈来,我闻到焦糊味——那是剑气撕裂空气的味道。
谢逊!
左翼!我吼了一嗓子。
玄铁刀带着风声砸向韩无嗔左肋,刀与剑相击的爆鸣震得我耳膜发疼。
静帘的冰链地缠住乌骓马腿,冰碴子噼啪炸开,黑马前蹄扬起,差点把韩无嗔掀下来。
好机会!赵敏的傀儡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是用机关术做的木人,手里举着燃烧的火把——波斯禁术怕火,这是她在大都地牢里偷偷研究的。
木人撞向韩无嗔的手下,青竹镖叮叮当当钉在木头上,火星子溅了满地。
我踉跄着往左侧断崖跑。
外卖中枢在识海里投射出红色轨迹,韩无嗔的剑势正跟着我!
他的剑尖离我后心只有三寸,我甚至能感觉到剑气割破衣服的凉意。
突然想起赵敏说的话:你的战斗本能还在。
对,战斗本能!
我在光明顶学过的乾坤大挪移,在灵蛇岛悟的七伤拳,在武当山背的《太极拳经》......这些不是依附九阳存在的,是刻在骨头里的东西!
我猛地转身,左手虚引,用乾坤大挪移的残式去引他的剑势。
韩无嗔的剑本来要刺我心口,被我这么一引,地撞在身后的石柱上。
碎石飞溅,他的虎口崩开血口子,铁剑落地。
七伤拳!我右拳砸向他胸口。
没有九阳真气的七伤拳弱得像小孩打架,但韩无嗔显然没料到我会反击。
他踉跄两步,撞在山壁上,嘴角溢出黑血——是五毒教的蛊毒反噬了?
你以为你赢了吗?韩无嗔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笑了。
他弯腰捡起铁剑,剑尖指向西北方那道黑柱,真正的波斯教主,根本没死。
阿扎尔的魂......在等更纯的血。
话音未落,他拍马往黑柱方向狂奔。
二十个手下跟着他,马蹄声渐渐远了。
静帘瘫坐在地上,冰链地断成两截;谢逊扶着玄铁刀喘气,刀身上全是缺口;赵敏攥着我的手,掌心的汗把钥匙都泡软了。
西北方的黑柱还在往上窜。
我盯着那团紫黑色,突然想起初代教主的记忆里,波斯圣殿最深处有口井,井里封着......
我弯腰捡起韩无嗔掉的铁剑。
剑身还带着他的体温,金线在暮色里泛着暗黄。
赵敏的傀儡还在燃烧,火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五条扭曲的蛇,往黑柱的方向爬去。
山风卷着灰烬扑在脸上。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比刚才有力多了。
没有九阳又怎样?
我还有外卖中枢,还有谢逊的刀,静帘的冰,赵敏的智谋......
更重要的是,我还有战斗本能。
去波斯圣殿。我摸了摸心口发烫的芯片,该会会那个根本没死的波斯教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