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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邪洞的洞口外,雪风已停,漫天星辰洒下清冷的光,落在我们疲惫的身影上。陈阿狗将蚩尤骨重新揣回怀中,用布条紧紧裹住 —— 骨身的颤动虽微弱,却始终未停,那道重新凝聚的蚩尤符像一颗定时炸弹,让每个人都心有不安。周玄正弯腰检查罗盘,试图定位地脉珠的精确方向,苏清月则在一旁帮小木揉着冻僵的手,灵虫笼被小木紧紧抱在怀里,绿光依旧虚弱。
“等等……” 陈阿狗突然停下脚步,怀中的白泽毛符猛地发烫,淡白光瞬间变得刺眼,“有邪术气!是蚩玄的气息!很浓,离我们很近!”
话音未落,身后的洞窟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 “轰隆” 声 —— 不是洞门开启的沉重,而是某种屏障碎裂的锐响!我们猛地回头,只见封邪洞深处的阴影中,一道熟悉的赭色身影正快步走来,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邪术气,比在三星堆时更盛,显然是冲破死门阵后,又吸收了残余的邪灵戾气。
“蚩玄!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玄立刻将罗盘举在身前,淡白光重新凝聚成护罩,“死门阵至少能困你一个时辰,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出来!”
蚩玄停在离我们三丈远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瞳孔中泛着淡淡的黑晕 —— 那是蚩尤残魂重新掌控他躯体的征兆。他抬手抚过腰间碎裂的蚩尤骨佩,指尖的邪血顺着佩饰纹路流淌,泛着暗红的光:“死门阵?不过是借地脉阴力布的小阵罢了。吾借阵中邪骨戾气,强行冲碎阵眼,又吸收了洞窟内残留的邪灵气,不仅破阵,还让先祖残魂的力量更强了 —— 倒是要多谢你们,帮吾清理了那些没用的邪灵,省得吾动手。”
他的目光掠过我们,最终死死锁定在陈阿狗的怀中,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蚩尤骨在你身上吧?吾能感应到先祖骨血的气息 —— 把骨给吾,吾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若不,吾便让你们尝尝‘邪血蚀骨’的滋味,让你们在痛苦中化为邪傀!”
“做梦!” 陈阿狗将怀中的蚩尤骨护得更紧,同时摸向腰间的桃木牌 —— 那是之前对抗尸煞时剩下的最后一块,虽不如法器强效,却也能暂挡邪术,“你想借蚩尤骨复活残魂,乱地脉、害百姓,我们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蚩玄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瞳孔中的黑晕彻底扩散,周身的邪术气疯狂翻滚:“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不肯交,那吾便自己来取!” 他猛地抬手,指尖划破掌心,暗红的血液滴落在地 —— 血珠未及触雪,便被邪术气裹住,瞬间凝聚成三道锋利的血刃!
这些血刃并非实体血肉,而是邪血与戾气凝结的产物:长约尺许,刃身泛着妖异的暗红,边缘缠绕着细小的黑纹,像有无数怨念在其中嘶吼;它们悬在半空中,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射向陈阿狗的胸口 —— 目标正是他怀中的蚩尤骨!
“小心血刃!有邪毒!” 苏清月厉声提醒,双鱼玉佩的淡青光虽弱,却依旧奋力扩散,试图挡在陈阿狗身前。可血刃速度太快,突破淡青光的瞬间,便已逼近陈阿狗的衣襟!
千钧一发之际,陈阿狗猛地将桃木牌掷出 —— 桃木牌的淡红光在空中炸开,正好撞上最前面的一道血刃!“滋滋” 声瞬间响起,血刃被红光灼烧,刃身快速消融,化为缕缕黑烟;另外两道血刃虽未被完全挡住,却也因红光冲击,轨迹偏移,擦着陈阿狗的胳膊飞过,落在雪地上,瞬间腐蚀出两个黑色的小坑。
“桃木牌竟能挡吾的邪血术!” 蚩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为狠厉,“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看你们还能挡几次!” 他再次划破掌心,这次流出的血液更多,在空中凝聚成五道更粗的血刃,刃身的黑纹也更密集,显然是动用了更深层的邪术。
周玄见状,立刻将仅剩的地脉气全部注入罗盘:“阿狗,你护着蚩尤骨往后退!我和清月来挡!” 罗盘的淡白光暴涨,在我们身前形成一道半弧形光盾,“清月,用净化咒削弱血刃,别让邪血沾到身上!”
苏清月闭上双眼,双手快速结印,眉心的淡青纹再次亮起:“祝由术?净化咒:以玉为引,以脉为清;散邪血,破戾刃 —— 净!” 一道环形净化光罩从她掌心扩散,与罗盘光盾叠加,形成双层防御。
五道血刃撞在光盾上,“轰隆” 一声巨响,光盾剧烈颤动,淡白光泛着黑纹,显然已被邪血侵蚀;净化光罩则在血刃表面留下 “滋滋” 的腐蚀痕,血刃的刃身开始变得透明,却依旧顽强地推着光盾往前移动。
“吾看你们能撑多久!” 蚩玄狞笑着,指尖的邪血不断注入血刃,“蚩尤骨在吾手中才能发挥作用,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配拥有!”
就在光盾即将碎裂的瞬间,陈阿狗突然感觉怀中的蚩尤骨剧烈颤动起来 —— 那道重新凝聚的蚩尤符竟爆发出一道淡黑的光,透过布条映在他的衣襟上!这道光像一道无形的线,竟与蚩玄血刃中的邪术气产生了共鸣,血刃的推进速度突然加快,光盾的黑纹也瞬间蔓延开来。
“不好!蚩尤骨在呼应他的邪血!” 陈阿狗脸色骤变,他猛地从怀中掏出蚩尤骨,不再隐藏 —— 深褐色的骨身上,蚩尤符的黑纹已清晰可见,正随着蚩玄的邪术气快速流转,“不能让骨落到他手里!不然就真的完了!”
他突然往前冲了两步,避开苏清月的阻拦,手中的轩辕剑残片瞬间亮起银光 —— 之前与邪灵对战时消耗的剑气,竟在蚩尤骨的刺激下,重新凝聚出一道细弱的银线!“周玄,清月,帮我挡他片刻!我用剑残片暂时压制骨的邪气!”
蚩玄见陈阿狗亮出蚩尤骨,眼中的贪婪更甚,他猛地撤去血刃,转而将邪术气全部凝聚在掌心,形成一道暗红的邪爪,直扑陈阿狗手中的骨:“终于肯拿出来了!这骨本就该属于吾!”
周玄和苏清月立刻跟上,罗盘光盾与净化光罩同时挡在蚩玄身前 —— 光盾虽已布满黑纹,却依旧死死抵住邪爪,苏清月更是将神农鼎碎片的金光引向光盾,试图削弱邪术气。小木的灵虫这时也鼓起勇气飞出笼外,绿光虽弱,却依旧撞向蚩玄的手背,干扰他的动作。
“碍事!” 蚩玄怒喝一声,另一只手挥出一道邪风,将灵虫击飞,同时加大邪术气的输出,邪爪狠狠撕开光盾的一道缺口,直逼陈阿狗的手腕!
陈阿狗此刻已将轩辕剑残片贴在蚩尤骨上 —— 银线顺着骨身流淌,与蚩尤符的黑纹相互对抗,骨身的颤动渐渐减弱,黑纹也开始变得暗淡。可蚩玄的邪爪已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感受到邪爪上的刺骨寒意,以及那股想要将骨与他一同吞噬的戾气。
“青囊护脉,白泽佑之!” 陈阿狗猛地想起白泽传的避邪语,虽未完全恢复命格气,却依旧奋力念出 —— 怀中的白泽毛符突然爆发出一道淡白光,顺着他的手臂流淌到蚩尤骨上,与剑残片的银光交织,形成一道小小的光盾,正好挡住了蚩玄的邪爪!
“又是这该死的符!” 蚩玄的邪爪撞在光盾上,被淡白光灼烧得发出 “滋滋” 声,他被迫后退半步,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吾已感应到地脉珠的气息,青囊总纲也在那附近 —— 吾会在那里等着你们,到时候,蚩尤骨、法器,还有你们的命,都会是吾的!”
话音未落,蚩玄突然转身,周身的邪术气形成一道黑风,将他包裹其中,快速朝着昆仑山巅的方向掠去 —— 他没有再纠缠,显然是想提前赶往地脉珠所在地,布下新的陷阱。
我们没有去追 —— 周玄的罗盘已彻底黯淡,苏清月的净化咒耗尽了最后一丝地脉气,陈阿狗的剑残片重新恢复沉寂,只有白泽毛符的淡白光还在微微闪烁。蚩尤骨躺在陈阿狗的掌心,蚩尤符的黑纹虽已黯淡,却依旧未散,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去地脉珠那边了……” 周玄喘着气,扶着岩壁站起身,“他想抢在地脉珠前,拿到青囊总纲,用总纲的力量强行催动蚩尤骨!”
苏清月将鼎碎片重新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地脉珠和总纲是最后希望,只要拿到总纲,就能彻底净化蚩尤骨,镇压残魂!现在就走,不能给他布置陷阱的时间!”
陈阿狗将蚩尤骨重新裹好,揣回怀中 —— 这次,他将伏羲八卦镜贴在骨的外侧,用镜面的镇邪光压制骨身的异动。“走吧,” 他抬头望向昆仑山巅的方向,那里隐约有一道淡青的光在闪烁,“这场仗,我们必须赢。”
我们相互搀扶着,踏着满地星光,朝着地脉珠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封邪洞渐渐远去,蚩尤少主的邪术气也消失在夜色中,可每个人都清楚,真正的决战,还在前方的昆仑山巅 —— 那里有地脉珠,有青囊总纲,也有蚩尤少主布下的最后陷阱,等着我们去闯,去赢,去终结这场跨越千年的地脉守护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