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严丽看见孙景华这副前倨后恭,强颜欢笑的模样。
不屑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干脆利落地转过身。
“孙秘书。”她侧过头,对着孙景华露出一个极其俏皮却又冰冷无比的笑容。
“看来您有‘客人’需要招待。”
“我就不打扰了。”随后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朝沈冰冰和唐小钰的方向一点。
“您和她们,慢慢聊。”
说完,她不再多看脸色铁青的孙景华一眼。
踩着那双气场十足的高跟鞋,迈着从容而坚定的步伐。
转身走进了警察局大楼,留下一个优雅又决绝的背影。
沈冰冰的目光甚至没有完全落在孙景华身上,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淡漠地扫了他一眼。
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冰冷刺骨。
“孙叔。”她连称谓都带着疏离的礼貌。
“费这么大力气跑到这警察局门口,你想干什么?”
孙景华想要干什么?
他那点心思,沈冰冰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这句明知故问,根本不是为了寻求答案,而是要清晰地划下一条界线!
用一个问句,宣告一个结果。
无论你孙景华想玩什么花样,在我这里,不行!
孙景华脸上的那点强挤出来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如同冰雪般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压抑的愠怒。
他的脸颊肌肉微微抽搐,眼底燃起被挑衅的火焰。
“沈小姐!”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个 “担忧” 父亲应有的愤慨,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的要求过分吗?”
“我只是想知道案子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只是想亲眼看看,我的儿子宇涵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是不是安全,是不是受了委屈!”
他向前逼近一步,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方,声音里充满了悲愤的质问。
“难道我身为一个父亲,在这种时候,连看一眼自己儿子的基本权利都没有了吗?!”
“你们调查组就是这样不通人情、冷血无情的吗!”
然而,他面对的不是会周旋权衡的严丽。
沈冰冰是冰,是刃!
是毫无商量余地的绝对零度!
面对孙景华的暴怒,沈冰冰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他一分。
她只是微微侧过脸,用那双清冷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如同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喧闹。
“不行。”
两个字,清晰,冰冷,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严组长下达的命令非常明确,24小时内,警察局全面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入。”
她的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条物理定律。
“连我。”她微微停顿,目光再次扫过孙景华,带着一丝极淡的嘲弄。
“都要老老实实遵守这个规定。”
她微微前倾身体,虽然身高不及孙景华,但那目光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弱。
“孙秘书,难道你……想要公然抗令?”
这顶帽子扣下来,重若千钧!
孙景华被这毫不留情的态度和冰冷的质问,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色涨得通红。
他猛地抬手指向警察局大门的方向,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声音因愤怒而压低,却更像野兽的怒吼:
“抗令?!严丽她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
“神京方面的追责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她的命令还有什么效力?!”
“她现在说的话还算数吗?!”
他喘着粗气,眼神凶狠:“我凭什么不能进去?!”
“是吗?”沈冰冰的反应依旧平淡得令人窒息。
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严组长的命令真如你所说,已经失效了……”
她轻轻抬起下巴,那姿态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我就以我的名义,颁布一道新的命令。”
“从现在起,18个小时之内,警察局重新进入封锁状态。”
“任何人,不得进入。”
说完,她那双冰眸终于彻底对上孙景华惊怒交加的视线。
红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却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入孙景华最脆弱的防线。
“孙秘书,你觉得……”
“警察局上下,会不会看在我父亲沈二河的面子上,给我沈冰冰这个面子呢?”
阳光下,她站在那里,晚礼服勾勒出清冷的身姿,语气淡然却带着无可动摇的权威。
沈冰冰紧盯着孙景华,语气中的寒意,就像冬月寒风一般,刮在孙景华脸上!
孙景华的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川”字,额角甚至因为极力压抑怒火,而爆出隐隐的青筋。
沈冰冰的父亲沈二河,可是青城市手握实权的副市长!
她若铁了心要封锁这里,警察局上下谁敢不卖她这个面子?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怒意压下去,脸上肌肉抽搐着,硬是重新挤出一个极其僵硬且扭曲的笑容。
那笑容里非但没有半分暖意,反而充满了濒临爆发的怒气!
“沈小姐!”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手指猛地指向身后那辆在阳光下泛着威严光泽的红旗轿车,尤其是那醒目的青A?00001车牌!
“您年纪轻,可能忘了件事!”
“您父亲固然位高权重,但我身后站着的这位……”
“可比您父亲,还要高出半级!”
那车牌号像一道无声的宣言,彰显着其主人不容置疑的地位与力量。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告诉沈冰冰,这辆车代表的力量,根本无惧沈二河!
“我不过就是想看一眼儿子,确认他的安全!”
孙景华摊开双手,做出一个近乎哀求却又充满威胁的姿态。
语气像是在讲理,实则步步紧逼。
“何必把事情,闹到这种不可开交的地步呢?”
“您就行个方便,高抬贵手,通融一下。”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几乎挂不住。
“这样……咱们彼此办事都简单,都轻松,不好吗?”
沈冰冰闻言,只是极其不屑地微微侧身,优雅地抬起手。
轻轻拍打了一下晚礼服裙摆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连一个正眼都懒得施舍给孙景华。
“通融一下?”
她重复着这四个字,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冰凉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