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河的手指猛地收紧,茶杯“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缝。
眼中的怒火瞬间转为狠戾,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整个餐厅的温度仿佛骤降。
张德彪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佝偻的身子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张富贵则缩着脖子,小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冰冰不会和调查组的人,有什么关系吧?”沈二河一字一顿地问道,每个字都像冰锥般刺骨。
他的目光如刀般刮过女儿苍白的脸,不容置疑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冰冰浑身一颤,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的手指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吴秋雅尴尬地笑了笑,精心修饰的眉毛微微蹙起。
“冰冰和江浩之间……”她故意拖长音调,意味深长地瞥了女儿一眼。
“来往确实有些密切!”
“胡闹!”沈二河猛地拍案而起,蒲扇般的大手重重砸在八仙桌上。
整张桌子剧烈震动,碗碟“哗啦啦”地跳了起来,一杯老白干被震翻,琥珀色的酒液在桌面上肆意流淌。
他的脸色铁青,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沈冰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二河雷霆般的怒吼在餐厅炸响,震得头顶的水晶吊灯剧烈晃动,折射出无数道刺眼的光芒。
他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碗碟“哗啦”作响!
一杯茶水被震翻,褐色的茶汤在洁白的桌布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污渍。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将沈冰冰完全笼罩。
那双常年握笔批阅文件的手此刻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你知不知道,整个青城市的聪明人,没有人敢和调查组扯上关系!”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脖颈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沈冰冰倔强地仰着头,休闲服下的身躯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她的手指死死掐着大腿,指甲透过布料深深陷入皮肉,却浑然不觉疼痛。
“调查组是什么?是一颗定时炸弹!”沈二河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女儿鼻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炸别人,也炸自己!”
他突然抓起一个空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搞不好会引火上身的啊!”
“爸,我……”沈冰冰红唇微启,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她多想告诉父亲,江浩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这也是我担心的啊。”
吴秋雅突然插话,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搭在丈夫剧烈起伏的背上。
她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
“江浩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消息,知道冯喜才包养了情人,还给情人买了不少东西。”
她的声音轻柔,却像刀子般锋利。
这不今天上午,带着冰冰去抓冯喜才的奸了吗……”
“什么?!”沈二河猛地转身,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他一把掀翻了面前的碗碟,瓷器的碎裂声在餐厅里炸响。
“冯喜才是你抓的?”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我为民除害,有错吗?”沈冰冰倔强地仰起头!
她身躯挺得笔直,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辩解。
沈冰冰的脸被扇得偏向一侧,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印。
一缕发丝散落下来,黏在她迅速肿起的嘴角。
沈二河的手还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意,但很快又被怒火吞噬。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几根青筋暴跳!
“有错……吗?”
他的声音因暴怒而扭曲,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突然,他一把掀翻了身旁的椅子,木椅砸在地上发出“轰”的巨响。
“你踏马大错特错啊!”
他的怒吼震得窗户都在颤动,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沈冰冰!”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开会吗?”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因为临时接到通知,土地管理局的副局长,冯喜才,被调查组给弄下马了!”
“可你知道,冯喜才是谁的人吗?”
沈二河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般的平静,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冷笑。
他缓缓松开女儿,抬起颤抖的手指,缓缓指向天花板。
在青城市,能在他上面的人,只有一个!
沈二河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是沈冰冰从未在父亲眼中见过的情绪。
餐厅里瞬间死一般寂静。
吴秋雅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几瓣。
张德彪佝偻的身子不自觉地缩了缩,浑浊的眼中满是惊恐。
就连一直色眯眯的张富贵,此刻也吓得脸色惨白。
沈冰冰的瞳孔猛地收缩,倔强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将布料浸湿了一大片。
沈二河猛地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向地面。
玻璃碎片四溅,在灯光下折射出无数道刺眼的光芒,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理智。
“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现在他的派系,正在追查是谁举报的冯喜才!”
他每说一个字,就重重踏前一步,拖鞋在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声响,震得沈冰冰不自觉地后退。
他粗糙的大手突然掐住女儿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充血的眼睛。
“知不知道,调查组还有一周,就要回神京了。”
“知不知道!调查组走了以后,帮助调查组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沈冰冰的瞳孔剧烈收缩,眼中的倔强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倔强地不发一言。
“冯喜才可是土地管理局的副局长啊!”沈二河突然松开手,转身一拳砸在墙上。
沉闷的撞击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他手上掌握的,是十几家房地产企业的财权!”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像一把钝刀在玻璃上刮擦。
吴秋雅想要上前劝阻,却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张德彪父子缩在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知道每年这笔钱,是多少的税收吗?”沈二河抓起桌上的酒瓶猛灌一口!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衬衫上洇开一片暗色。
“你知道他的派系,有多少人是靠着他的“孝敬”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