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伦先知走到了那口沸腾着邪能的太阳之井旁,高举起手中的法杖,那颗由穆鲁牺牲后留下的纯净圣光之心,从维伦的手中缓缓升起,如同第二颗太阳,照亮了整个奎尔丹纳斯岛。
维伦闭上了眼睛,口中吟唱起充满悲悯与新生的祷文。在他的引导下,圣光之心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辉,犹如液态般缓缓流入了那口被污染的井中。
那一瞬间,仿佛是黎明驱散了永夜。井中那污秽的绿色邪能,在接触到这股纯净到极致的圣光时,如同积雪遇到了烈阳,发出了不甘的刺耳嘶鸣,却又无可抗拒地被一寸寸净化、蒸发、消弭于无形。
金色的光辉,重新占据了这口井。一股充满了生命与希望的全新能量,从井中喷薄而出,如同金色的涟漪,扫过了整个岛屿,扫过了海面上每一艘战舰,也扫过了每一个血精灵的身体。他们那因为魔瘾而产生的饥渴与空虚,在那一刻,被这股温暖的能量彻底抚平、治愈。
他们,自由了。一个种族,在经历了天灾的毁灭、高层的背叛、以及恶魔的蹂躏之后,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新生。
无数的血精灵,在这神圣的光辉之下,喜极而泣,他们跪倒在地,向着这口被圣光祝福过的新生太阳之井,献上了最虔诚的敬意。
然而,凯尔萨斯,却只是在高台下远远地看着这一切。他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的家园,迎接着一场自己无法参与的狂欢。
“您……不过去吗?”瑟兰妮走到了他的身边,她的脸上,还挂着喜悦的泪痕。“我不能。”凯尔萨斯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悲哀。他伸出手,看着自己皮肤上,绿色的诡异纹路,“我现在是个浑身散发邪能恶臭的恶魔,对于这口纯净的井来说,就是一种……污染。”
瑟兰妮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凯尔萨斯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所有族人的新生,却将自己,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孤独的黑暗之中。
听到他的话,附近的族人全都围拢过来。
“洛瑟玛,”他用沙哑的声音呼唤着自己的副官,“从今天起,你将代我……领导我们的人民。”
“王子殿下!”洛瑟玛·塞隆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奎尔萨拉斯不能没有您!”
“不,”凯尔萨斯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落寞的,“我会回到外域,那个与艾泽拉斯紧密相连的世界,我会在那里以另一种方式守护我们的家园。”
他走到了那些依旧对他忠心耿耿的血精灵面前,将象征着奎尔萨拉斯王权的凤凰徽记,郑重地,交到了游侠将军洛瑟玛·塞隆的手中。“从今天起,你,就是奎尔萨拉斯的摄政王。带领我们的人民,走向……一个光明的未来。”
说完,他不再有任何留恋。他转过身,抬起手,开启了一扇闪烁着星光的传送门。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他深爱着的土地,看了一眼那口正在重获新生的太阳之井。然后,他转过身,孤独地走向传送门。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充满了无尽的悲壮与决绝。
他将回到外域那片破碎的土地。那里,有他犯下过罪孽的地方,也有无数像他一样,被邪能所困扰的灵魂。或许在那里,他才能找到自己最终的归宿。
“他将成为一个孤独的守护者,在无尽的放逐中,看守着自己灵魂深处的恶魔,直到生命的尽头。”伊利丹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几位领袖之间。
传送门,缓缓地关闭,带走了逐日者王朝,最后的光辉。
但其实李响很清楚,纳鲁是可以净化恶魔体内邪能的,就像泽拉打算对伊利丹做的那样,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
一来,他现在绝对相信凯尔萨斯的意志,不想过多干预。二来也是想让凯尔萨斯在外域继续磨炼他的王者之心。他坚信有一天凯尔萨斯会带着更加坚毅的品德回到奎尔萨拉斯,回到敬爱他的人民面前。
战争,结束了。在确认基尔加丹的威胁被暂时解除之后,庞大的联军,开始有序地撤离。曾经美丽的永歌森林,向所有的英雄敞开了怀抱。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在这里举行。来自不同世界、不同种族、不同阵营的战士们,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与仇恨,共同举杯。兽人粗犷的战歌,与矮人豪迈的酒令,交织在一起;德莱尼守备官与人类圣骑士,在圣光的照耀下,交流着彼此对正义的理解;就连玛维和她的守望者们,也难得地摘下了战盔,在角落里,用自己的方式,告慰着那些逝去的亡魂。
李响和他的“重铸纪元”成员们,也融入了这片欢乐的海洋。大野猪正和一个强壮的牛头人掰着手腕,吼声震天;毛球,莉莉娅和瑟兰妮,三位姑娘坐在一起,分享着一瓶来自雷霆崖的果酒,瑟兰妮和莉莉娅之间的那点小小的芥蒂,早已在生死与共的战斗中,烟消云散。
李响看着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心中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满足感。他改变了凯尔萨斯的命运,拯救了太阳之井,促成了伊利丹与玛维的和解……这个世界,因为他的到来,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时,已经有些微醺的莉莉娅凑了过来。“李响,我想听你讲故事。”
他收回思绪,扫过那些用渴望眼神看着他的大家,心里在盘算要讲哪个故事。
正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这段欢愉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