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师兄嘶吼的喊声中,我缓过神来,对,我要救我的小师妹。可是我要怎么救她?
这次轮到我对着大师兄嘶吼,我问他,我该怎么救小师妹。
他将我痛骂一番,他说,这毒不是你研制出来的吗?当初不是你信誓旦旦说你能解开这种毒吗?不是你天马行空的想法,提出以毒攻毒的想法,也不会形成今天这个局面。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回来。你就是一个害人精。
大师兄还骂了什么,只是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因为在那时候,我的脑海中一直在想着,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为什么那条野狗却没事呢?
我疯了一般的跑了出去,重新配置了那种,我认为可以救命的毒药。
我跑到了小师妹的房间里面,手中中的白瓷碗,装着的是一种白到发黄的毒药。就在我靠近小师妹的时候,大师兄却一把推开了我,不让我靠近小师妹。
我望着师兄的眼睛,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尽的愤怒,我心中有愧疚,更没有底气。只能举起白瓷碗,用一种恳求的语气,求着师兄,现在没有办法,只能试一试了。
我说出去的那一刻,大师兄愣住了,他看着小师妹痛苦的样子,最后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而在那一刻起,我想起来了师父说过的话,不能用病人的性命去赌,那时候起,我明白了,我知道师父想证明什么了。我也知道师父的境界在哪里了。
我只是把那些病人当成我的工具,当成我的生活,我需要的就是治好他们的病而已,怎么治都行,只要治好了就行。
但我没把他们当成人,当成有家人的人。
你想啊,他们都是有家人的人,在我验证自己想法的时候,那些人的家人会是什么感受,若是知道了,我只是拿他们的性命去赌,去验证我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他们该有多难受。
他们把性命交给了我,而我却当成了玩物。
医者父母心!
在那一刻我便知道了,我错了,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我的双手颤抖着拿着白瓷碗,在递到小师妹的身边的时候,我眼泪止不住的掉。而我在小师妹的眼里,看的不是怨恨,是疑惑,是温柔。
在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我颤抖着将白瓷碗递到她的嘴边,但我却没有勇气喂下去.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心里不断告诉我自己,这一次一定能行,必须能行。
也就在这时候,白瓷碗上传来了轻微的力道,我吃惊的抬起头看去,只见师妹白皙的手掌,正握着白瓷碗,对着我笑了起来。
我内心惶恐不安,我还是没有底气,我本准备收回白瓷碗,却被小师妹死死的攥在手里。
我抬起头说道:“小师妹,不喝这个了,我用药理治你,你等我。”
可小师妹却摇了摇头,她张着嘴,说着什么,我要凑近了才能听清楚。
她说,来不及了师哥,但我信你。
说着小师妹猛地起身,喝下了半碗毒药。
身后的师兄猛地穿过身去,我就静静的待在小师妹的身边。
小师妹在喝下毒药之后,便一直安静的躺在床上。她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眼睛温柔的看着我。
我的内心开始煎熬起来,我甚至暗自给自己打气,这次一定能。
随着时间一点点消逝,小师妹还是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体半点反应也没有。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了,我忍不住的抬头去看大师兄。
此时大师兄的目光,一直在小师妹的身上。
我跪坐在床边,握住小师妹的手,轻声问:“小师妹,你感觉怎么样了?”
小师妹没有回答我,只是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小师妹的眉头突然一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次是鲜红的血液,我知道我彻底失败了。用一个人鲜活的生命,验证了我的失败。
那口鲜血喷在了我的衣襟上,我的脸庞上,我知道小师妹她不是故意的,她是忍不住了。
我低着头看着衣服上的鲜血,怔怔出神。过了好久,才抱着小师妹的尸体痛哭不已。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大师兄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了。我走出屋子,就这么走着,走到夕阳西下,走到秋风落叶。
我无数次的梦到小师妹对着我笑的场景,我鼓起勇气,重新走回了医馆。
回去的时候,医馆的牌匾已经摘掉了,医馆的药架成了灵堂,上面挂满了白布。我走了进去,见到大师兄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面无表情,我在祭奠小师妹之后,想要跟大师兄说说话。
大师兄却先说了出来:“你离开以后,小师妹的后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只不过师父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师父知道这一切后该是什么反应。”
“医馆被我变卖了,银子分成了三份,你那份已经帮你分好了,就放在小师妹灵堂旁。”
“过几日我便带着小师妹走了,你也离开这里吧。”
说着大师兄开始收拾行李,我没有拿灵堂旁的银子。而是默默的走了出去。
我走出去的时候,听到大师兄说,以后遇到事情别再逃避了,也别再那么固执了。
我就这么一路游荡,一路走,可我又不甘心,为什么那条野狗没事呢?
我就回去想找到那条野狗,可是都好多年过去了,那条野狗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我一路打听,有人说见过,有人说没见过,时间过的太久了,他们说的是不是那条狗,谁也不知道。
后来我在一家酒馆无意问了一句,店家却有很大的反应,说是前东家,在几年前捡到一条快死了野狗,就把这野狗带回酒馆,就把这野狗做成了狗肉锅。一夜之间吃死了十二个人,当天夜里店家就被带走了。吃了一场官司。连自己的性命也没保住。你想啊那十二号人,官府也保不住你啊。
后来有人说,看到一个疯子往野狗身体里面,注射了一种毒药,只不过那疯子也不找了,最后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