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中军区司令部里,张百川、罗政委、萧参谋长三人围着地图,
“鹰嘴崖打得很苦。”萧参谋长指着地图上一点:“358旅715团顶了三天,王大山报告鬼子进攻异常凶猛,至少是半联队,配属十门山炮,我们伤亡也不小,一营几乎打光了。”
罗政委放下另一份电报,眉头紧锁:“马蹄沟方向更麻烦,新1旅723团汇报,他们遭遇的鬼子不仅兵力雄厚,而且战术刁钻,而是在寻找我们的薄弱环节,试图穿插分割。王振担心鬼子这路可能是主力,目标是直插我们腹地。”
张百川没立刻说话,在地图上鹰嘴崖和马蹄沟之间划动,最后停在一个叫“蟠龙岗”的地方,那里山高林密,沟壑纵横,是连接根据地核心区域与前沿的咽喉要道。
“鬼子学精了。”张百川终于开口:“鹰嘴崖是佯攻,吸引我们注意力,马蹄沟这路想捅我们的心窝子,王振的判断有道理。”
“那怎么办?”罗政委看向他:“358旅压力很大,是否抽调预备队增援鹰嘴崖,稳定防线?”
“不。”张百川断然否定:“增援鹰嘴崖,正中鬼子下怀,他们把主力摆在马蹄沟,我们就不能按他的套路打,”他站起身戳在蟠龙岗:“就在这里,给他来个大的,”
萧参谋长眼神一凝:“司令员的意思是放他进来?”
“对,放他进来,”张百川语气斩钉截铁:“命令王振的新1旅,在马蹄沟方向节节抵抗,但不要死守,做出力不能支、逐步后撤的假象,把鬼子这支主力,一步步给我引到蟠龙岗一带,”
罗政委立刻明白了张百川的意图:“诱敌深入?蟠龙岗地形复杂,正是打埋伏的好地方,但风险太大,万一鬼子势头太猛,新1旅顶不住,或者鬼子不上钩……”
“所以诱饵要像,撤退要真,”张百川看向萧参谋长:“老萧,立刻拟定详细计划:第一,命令新1旅,逐次放弃前沿阵地,向后转移,沿途可丢弃部分破旧装备,甚至留些‘溃散’的迹象,但主力必须保持建制,控制撤退节奏,且战且退,把鬼子牢牢吸住,王振这小子机灵,他知道该怎么演,”
“第二,”张百川的手指移到蟠龙岗两侧:“命令陈旅长的359旅,彭辉的教二旅,立即秘密向蟠龙岗东西两翼运动,利用夜色和山林隐蔽,务必在明天天黑前,进入预设伏击阵地,没有我的命令,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准暴露,”
“第三,命令老徐的358旅,在鹰嘴崖继续顶住,不仅要顶住,还要适时组织小规模反击,让鬼子觉得我们主力还在他正面,无暇他顾,许达的教一旅,作为总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蟠龙岗方向,或者堵截可能出现的其他鬼子援军,”
萧参谋长快速记录,补充道:“骑兵团和炮兵团呢?”
“炮兵团分散配置,秘密前出,支援蟠龙岗主战场,骑兵团……”张百川略一沉吟:“孙团长的骑兵,速度快,让他们待命,战斗打响后,负责追歼溃敌和切断鬼子退路,”
罗政委沉思片刻,抬头道:“这个计划胆大心细,我同意。但关键在于新1旅能否成功诱敌,以及359旅和教二旅能否隐蔽到位,形成铁钳,政治部会立刻派干部下去,加强部队动员,确保战士们明白战略意图,避免产生恐慌情绪。”
“好,就这么定了,”张百川一拳砸在桌子上:“政委,你负责全局动员和支前工作,确保粮食弹药能送上去,伤员能撤下来,参谋长,你立刻下达命令,我跟王振、陈旅长、彭旅长通电话,”
命令通过电话线和骑兵通讯员,迅速传达到各旅,新1旅旅部,王振接到电话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容:“司令员,您就瞧好吧,我王振保证把鬼子乖乖引到蟠龙岗的屠宰场,”
放下电话,他对着参谋长吼道:“通知各团,给我演得像一点,撤退的时候,辎重队跑散几个,破枪烂锅给鬼子留点,”
马蹄沟方向,枪炮声愈发激烈,新1旅的阵地上,战士们按照命令在给予鬼子一定杀伤后,开始交替掩护后撤,表面上看起来八路军抵抗顽强但力不从心,阵地不断丢失。鬼子果然气势更盛,紧追不舍。
与此同时,359旅和教二旅的队伍趁着夜色,离开原有驻地,钻入密林山沟,向着蟠龙岗预定区域疾进。队伍中严禁喧哗,马蹄包上布,车轮裹上草,一切只为隐蔽。
在蟠龙岗一个山洞里,张百川设立了前线指挥所。他不断接收着各方的报告。
“新1旅已放弃马蹄沟外围阵地,正向蟠龙岗方向撤退,鬼子追击甚急。”
“359旅先头团已抵达伏击位置西侧山梁。”
“教二旅预计拂晓前可进入东侧阵地。”
张百川对着地图,对身边的罗政委和萧参谋长说:“鬼子追得这么紧,说明他们上钩了,现在就看王振能不能把鬼子主力全部引进来了。”
罗政委有些担忧:“王振旅压力很大,部队连续作战后撤,士气会不会受影响?”
张百川目光沉稳:“我相信王振,更相信我们的战士,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第二天,战斗进入关键阶段,新1旅的撤退显得更加“狼狈”,鬼子指挥官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催促部队加速前进,企图一举击穿八路军防线,下午时分,鬼子先头部队已经逼近蟠龙岗主峡谷入口,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峰和茂密的树林,。
王振站在峡谷入口附近的一个高地上,看着涌入峡谷的鬼子队伍,对着电话汇报:“司令员,鬼子大部分进来了,尾巴还在外面,但主力已经进套了,”
山洞指挥所里,张百川握着电话筒,他看了一眼罗政委和萧参谋长,两人都向他点了点头。
张百川对着话筒:“打信号弹,总攻开始,”
刹那间,蟠龙岗两侧,密集的机枪火力、步枪子弹像暴雨一样倾泻而下,手榴弹、迫击炮弹砸向峡谷中的鬼子队伍,
鬼子顿时乱作一团,人仰马翻,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惨重,
“打,给我往死里打,”西侧山梁上,359旅陈旅长挥舞着驳壳枪怒吼。
“瞄准鬼子军官和重火力点,开炮,”东侧阵地,教二旅彭旅长对着电话咆哮,配属的炮兵营开始了怒吼,峡谷成了死亡陷阱,鬼子进退维谷。
张百川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和爆炸声,脸上没有丝毫轻松,他对萧参谋长说:“命令炮兵团,延伸射击,封锁峡谷出口,命令骑兵准备出击,告诉王振,新1旅给我转过身,堵住鬼子的退路,扎紧口袋,一个鬼子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