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祖的话刚说完，沈锦程慌乱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扶着窗口这才站稳脚跟，震惊的看着张耀祖。
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张耀祖说错话了！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好兄弟…说自己是他的心上人？
今天一定是愚人节吧，张耀祖同他说笑呢吧！
苦笑到，“咳咳……耀耀祖兄…这…这个玩笑呵呵一点都不好笑。”
随即慌乱的左顾右盼，哪哪都透着不自在。
张耀祖却是下定了决心一脸郑重的向沈锦程缓缓靠近。
“锦程，我没有说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年之前我便察觉自己对你有不一样的情谊，锦程我……”
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意。
眼神中满是炽热，沈锦程则是有些心跳如雷下意识的后退。
当后背靠靠在窗边，沈锦程这才伸出手制止道。
“停，耀祖兄，呃我们……要不坐下来好好谈谈怎么样？”
现在这个场面让他有些措不及防两人还是平静下来好好说的合适。
张耀祖也看出来，沈锦程的紧张，心中懊悔，自己的鲁莽，立刻后退了几步。
歉意道，“呃…锦程…呃我…我，对…对坐下来好好好说！”
当两人相对而坐时，沈锦程有些不自然的喝了口杯中茶水。
一个不小心还呛到了！张耀祖便想起身替他拍背。
先前这样的事他时常做，沈锦程并没有拒绝过。
可如今沈锦程却在张耀祖站起来前先一步开口。
“咳咳…不…不用…耀祖兄我…我自己来！”
张耀祖眼中失落一闪而过！
片刻后气氛有些微妙，张耀祖的膝头几乎要碰到桌角。
声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发紧：“从前不知戏文里的情之一字何解。
直到翻书时总忍不住抬眼寻你，散学路上故意放慢脚步等你……
连你替金宝抄作业被先生罚，我都偷偷替你捏着汗。
渐渐的我便察觉自己对你不只是同窗情谊，我心悦你。”
最后几个字落时，张耀祖的耳尖红透了。
却固执地没移开目光，眼底盛着的期待像燃着的烛火，亮得灼人。
“锦程，我心悦你，不是想只做三五年同窗，是想往后岁岁年年。
都能跟你一起在竹窗下看书，一起在中秋夜赏同一轮月亮的心意。”
沈锦程握着杯子的手猛地一僵，指节瞬间泛了白。
温热的茶水顺着杯沿溢出来，溅在他手背上。
他却浑然不觉，只怔怔地看着张耀祖泛红的耳尖，脑子里像被惊雷劈过，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垂眼躲开那道灼热的目光。
视线落在茶杯中，漾起点点两人之前的回忆。
在学堂时张耀祖总把磨好的墨先推给他；
上次他淋了雨，是张耀祖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在他身上。
就连金宝闹着要分最时新的点心，张耀祖也总把最大的那块塞给他……
那些画面里逐渐让他有了怀疑。
不知不觉间竟然有这么多可寻之处！
他竟然全然没有发觉张耀祖对他同金宝和钱小茂的差异。
只当是坦荡的朋友情分，他从没想过会有别的可能。
他并不是真的十五岁，自然也明白张耀祖的所说何意。
虽然他是喜欢男子，在这个时代也想寻找一个与自己情感统一的一个人。
甚至做好了孤身一人的准备，然而当张耀祖同他表白。
他心底叫嚣着抗拒……
他只当张耀祖是同窗好友并不是相守一生的人！
茶水还在顺着指缝往下滴，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印子，像他此刻乱得缠成一团的心绪。
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可看着张耀祖眼底的期待，却不知如何开口。
同窗数载，他也了解张耀祖的为人，只怕这次说出来也是鼓足了勇气。
若是不成两人之间的友谊只怕也难再维持下去。
可要说接受，张耀祖并不是那个能令他心动的人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窗外的月光散发着寒光，他却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终是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转身看向张耀祖认真道。
“耀祖兄，实在抱歉，恐怕要辜负你的心意了！
这些年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兄长好友。
我并不想欺骗你和我自己。
我对你并没有其他情谊………”
听到沈锦程的答案，张耀祖眼神闪烁，失落之感瞬间充满心头。
手中满是潮湿，仍旧在努力的强撑着，牵强道，“呃……无碍…是我心急了！兴许是今日太过匆忙……
锦程你可能还未明白我的意思，…我可以等的……等你再大些也许……”
心中仍旧抱着一点点幻想，觉得沈锦程一时间还无法明白他的意思。
可沈锦程却果决道，“耀祖兄，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也明白你的意思，我对你只有朋友之谊，没有男女之情！”
他深知感情之事最忌讳优柔寡断，若是一直模棱两可，对两人都是不负责。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强迫自己去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只会让两人都深受其害。
所以沈锦程拒绝的干脆，“耀祖兄，若是还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那么今日之事便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如果因为此事而见到彼此尴尬的话，那以后在下便尽量避开你如何？”
沈锦程决绝的话，让张耀祖的心直接沉入了谷底，缓缓垂下眼眸。
良久，沈锦程准备起身离去时，张耀祖猛然抬头努力隐藏心中苦涩。
“锦程……以后不必避着我，我知道该如何！”
沈锦程缓缓叹息一声装作无事发生一般，随即拱拱手，开口道，“今日多谢耀祖兄相邀。
这夜景极好，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要入官学那便先行告辞了！”
张耀祖轻轻点头，尽力掩饰自己的失落。
沈锦程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下了楼。
一直走到三楼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用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脑袋。
“沈锦程啊沈锦程怎么说你呢？
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莫要再做出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来。”
正思索间已经来到了大堂，找寻阿虎！
这小子不是在大堂等他吗跑哪里去了！
四下回望间，猛然撞上一个人，还未看清对方沈锦程慌忙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在下不是有意的！”
对面却传来一阵哎呦哎呦的痛呼声。
“哎呦…哎呦可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