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真的在可惜什么，”凌空坦率地说，“只是觉得，如果罗队长真是个喜欢近身肉搏的战斗风格，那画面应该会很有趣。”
他这番直白的想象让张斩也忍不住笑起来：“被你这么说，确实挺有意思的。”
“不过我能分享的经验也就这么多了。”张斩收敛了笑意。
凌空真诚地道谢：“我成为冒险者的时间太短，对这些经验之谈了解得还很少。真的很感谢张大哥的指点。”
张斩随意地摆了摆手，但接下来的话却带着几分沉重：“自从踏上冒险者这条路，我见过太多比我更有天赋的年轻人。”
“你也是其中之一。我不希望你在成长的道路上走弯路，白白浪费了这份天赋。”
凌空敏锐地察觉到张斩话里的低落，那份伤感不像作假，他皱了皱眉，轻声追问：“…… 那些人怎么了？”
张斩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声音低沉了些：“你很强，单论天才程度，可能是我生平仅见。升级速度极快的同时却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后遗症！”
“我见过的大部分有潜力的人，都没你这么好的运气和实力。他们挑战地下城时，或多或少都会受伤，伤势轻的要养十天半月，重的甚至会落下病根，调整都需要大把时间。”
“可毕竟自认为是天才的人，大多带着傲气。”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无奈，“他们看见比自己强、升级速度比自己快的人，就会觉得‘他能做到，我也能’，然后不间断地挑战在地下城里。”
“要么是因为昏了头，挑战远超自己实力的怪物，要么是长期透支身体，容错率低到极点。”
说到最后，张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像是压着无数过往的遗憾：“这导致，他们活不到潜力兑现的那一天。”
他这才意识到，地下城的残酷远超想象。
自己如此运气和实力都经历过数次生死危机。
而自己自从击败主脑后，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
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张斩郑重地注视着凌空：“我希望你永远保持对未知的敬畏。”
在张斩的眼中，凌空捕捉到了一丝难以理解的遗憾。
为什么对方会在他身上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无论如何，张斩的提醒是纯粹的善意，是过来人的肺腑之言。
尽管不解，凌空还是诚恳地接受了这份好意：“谨慎一直是我的优点，我想今后也是。”
自己要一直赢下去！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张斩收敛情绪，重新将话题拉回当下。
凌空活动了下肩膀，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我刚刚通过锻炼突破了一点力量属性，想趁热打铁巩固一下成果。顺便看看能不能把敏捷也提升上来。”
张斩闻言露出赞许的神色：“不错，知道把握突破的契机。来，让我看看你现在的状态。”
他带着凌空走到一个特制的敏捷训练区。这里的地面上布满了可伸缩的障碍桩，四周还有随机发射软质投射物的装置。
“先做个基础测试。”张斩启动机关，“在不使用任何技能的情况下，避开所有障碍和投射物。”
凌空深吸一口气，踏步进入训练区。
起初他的动作还带着新手冒险者特有的莽，险些因为大意被投射物击中。
但在张斩“放松肩膀”、“注意腰腹发力”的提醒下，他渐渐找到了感觉。
“很好，现在试着将力量的爆发和敏捷的灵动结合起来。”张斩在一旁指导，“记住，力量不是蛮力，敏捷也不是单纯的快。你要找到两者之间的平衡点。”
“这是基础，这些可以通过训练提升！”
凌空在障碍间穿梭，起初还能看出明显的发力痕迹，但随着训练的深入，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
“停！”张斩突然喊停，走到凌空身边，“你注意到没有？刚才那个转身动作，你本能地想要用蛮力强行改变方向，这既浪费体力，又影响速度。”
“然后分配体力对于近战是很重要的。”
他亲自示范了一个标准的急停转向：“看，用核心力量带动全身，脚步要轻，落地要稳。力量型冒险者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把所有动作都变成力量的堆砌。”
自己仗着存在无限体力的技能，确实没注意怎么分配体力。
没办法，自己的职业给的数值很慷慨。
凌空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起初还有些生涩，但在张斩的纠正下，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不错，领悟得很快。”张斩满意地点头，“记住这种感觉。力量的提升不是为了让你变得更笨重，而是为了让你在需要的时候，能够爆发出更快的速度，完成更精准的动作。”
“今天就到这里吧。”张斩关掉训练装置，“记住今天的感悟。属性点的提升只是开始，真正的成长在于如何运用它们。”
“哪怕是同样的力量数值，会用的和不会用的那是两种表现”
凌空擦去额角的汗水，感受着体内更加协调的力量流动，对张斩真诚地道谢：“今天多谢了。”
随后抬手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十五分，该走了。
他向张斩提出告辞，这位健壮的冒险者爽快点头，半开玩笑地说：“希望下次你从地下城回来时，已经超越我了。”
凌空笑着回应：“那除非张大哥你停滞不前才行。”
当他走到电梯门前，手指悬在按钮上方时，还是忍不住转身：“您刚才……为什么会感到遗憾？”
张斩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游离：“有时候我会后悔，当初因为害怕，没有接受协会的邀请。”
凌空还想再追问，但张斩已经背过身去，这个动作明确表示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凌空只好把疑问咽回肚子里。
害怕？后悔？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关于协会的问题了。
第一次是从孔二武那里……
但他也能感知罗天并没有欺骗自己，自己要履行的职责仅有一项。
难道我和普通冒险者之间，对协会的认知存在什么差异？
电梯缓缓上升，凌空带着这个未解的疑问离开了健身馆。
他走上预定好的车辆很快回到了协会大楼，远远就看见周岚等在大门口。
周岚一见到凌空，立刻快步迎上来：“这边走，训练场在地下。”
她引导着凌空走向一部专用电梯。
在电梯里，周岚站在操作面板前，凌空则站在后方。
他一边整理思绪，一边根据今天的战术需求，从储物空间里逐一取出装备。
他决定实验一些新的战术战法。
当他走出电梯门，看到地下训练场的情况时，不禁挑了挑眉：
“嚯，人还挺多的。”